大家吃著喝著,路過的齊元成幾個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們身上隻背著水壺,張妙榕怕背著水壺難看,她連水壺都沒帶,剛才渴的不行,用齊鳳兒的水壺喝了先。
西瓜這種東西,吃的人不覺,香味專往旁邊人的鼻子裡鑽,清香沁人心脾。
彆說剛才才鬨過不愉快,就算沒矛盾,人家不邀請,他們也不好意思往前湊。
能湊的前提是你手裡也得有吃的才行,光扛著個腦袋過去吃,不知道又要被怎麼拐彎抹角的諷刺。
不得不說,駱聽雨的牙尖嘴利還是讓這幾人有了點忌憚。
西瓜就帶了一鋁盒,駱聽雨拿著牙簽,一人一根插著吃。
齊夢兒眼角的餘光看見他們路過,一邊吃著西瓜,一邊大聲道:“聽雨,我怎麼覺得你們家的西瓜格外甜呢?到底從哪兒買的啊!”
她也沒想著駱聽雨回答,又瞥了眼旁邊的西紅柿:“誒喲,瞧這大柿子,看著就好吃,肯定是酸酸甜甜還沙瓤的!”
齊元成跟劉暢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那味兒聞著是香,但也太折磨人了。
他擰開水壺咕咚灌了一口,解渴,但是沒味兒。
張妙榕咬牙瞪了齊夢兒一眼,大聲跟齊鳳兒道:“鳳兒,阿姨給你買的那條獵人的水藍色長裙不便宜吧?你今天怎麼不穿啊?”
說著得意的看了齊夢兒一眼。
爹不疼娘不愛的,嘚瑟什麼呢!
齊鳳兒拽了下張妙榕,不悅的擰了擰眉。
那條裙子是媽媽偷著給她買的,叮囑過彆讓姐姐看見,等齊夢兒回了新東她再穿。
她忍不住心底的得意跟張妙榕分享了,但是沒讓她當著齊夢兒的麵嚷出來啊。
齊夢兒往他們這邊瞥了一眼,表情古怪。
齊鳳兒忙道:“姐,那是咱媽買來讓我參加舞蹈比賽時穿的……”
心說完了,張妙榕這個大嘴巴。
齊夢兒知道了要是回家鬨,爸媽又得額外多掏一份錢。
要是幾十塊錢的衣服還好,偏偏那條裙子特彆貴,說什麼進口的料子,兩百三一條,不打折。但穿起來確實好看,款式設計的也好,很飄逸,也涼快,她每天晚上都偷著穿一會兒,喜歡的不行。
齊夢兒點點頭,道:“哦,好好跳,彆對不起裙子。”
說著掰開了那個大西紅柿,紅彤彤的,沙瓤,一看就很好吃的樣子。
吸溜著咬了一口,忍不住‘唔’了一聲,好吃到開心的搖頭晃腦,都晃出蹦迪的節奏了。
齊鳳兒覺得她這話說的怪,什麼叫對不起裙子啊?
陰陽怪氣。
沒等再說什麼,就被張妙榕拽走了。
再不走她怕口水流出來。
一個西紅柿怎麼那麼香啊?聞著就特彆解渴。
等張妙榕他們走遠了,齊夢兒才咯咯咯咯咯的笑出聲來。
爬完長城回來,駱言累的沒力氣蹦躂了,吃著晚飯的時候看著他就睜不開眼了。
文霞早早把兒子洗出來,也不用攆,自己爬到床上骨碌往裡一翻就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駱聽雨開始跟老父親談拍攝計劃。
“去長城上拍?”駱常慶一怔,旋即道,“可以啊,不能白來這一趟啊。”
“背景簡單的場景拍好了特彆有質感,天壇也可以去看看,如果合適就拍一組。”
“那批新款應該有完工的了,一會兒等大哥大充完電我往廠裡打個電話,先發過來幾套,再問問程師傅他們這兩天有沒有時間,帶著人過來一趟。”
常年需要拍攝,他們現在有了固定的合作班底。
合作久了也有默契,除了溝通方便,攝影師有時候打個響指,駱言就知道該怎麼調整。
駱聽雨道:“對了爸,那批少年版的安排給第二分廠了吧?成品什麼時候能出來?”
“早上就下線了,今天晚上打包發出來。”
齊家這邊,齊鳳兒搶先一步回了家裡,先跟媽媽說了一聲裙子的事齊夢兒知道了。
好讓媽媽心裡有數,要是齊夢兒回來鬨,也能應對。
齊夢兒回來的晚,他們又去□□廣場上溜達了一圈,要不是看駱言有點蔫兒,還打算一塊吃飯呢。
一進門,她媽媽就主動迎上來,關切的問她累不累,還給她倒了杯水。
齊夢兒有點詫異,握著杯子吊兒郎當地道:“王冬梅女士,乾嘛要對我獻殷勤?”
王冬梅嗔道:“怎麼說話呢?”又指著她的站姿,“看看你的站姿,像什麼樣子?回頭我給你奶奶說說,得好好管管你才行……”
齊夢兒不耐煩的抬腳準備回房間,被她媽拉住了,道:“夢兒,你是當姐姐的,可不能跟你妹妹計較知道麼?你妹妹下個月有舞蹈比賽,服裝很關鍵,所以媽媽給她買了條裙子……”
“我沒計較啊,不用特意跟我解釋。”齊夢兒無所謂的聳聳肩,回了她自己的房間裡。
她已經習慣了爸媽偏心偏到胳肢窩的模式,前幾年心裡還會難受,現在已經麻木了。
就因為齊鳳兒從小身體弱,高興了哭唧唧,不高興還是哭唧唧,小貓兒一樣的可人疼,爸媽就漸漸忽略了她這個吃嘛嘛香身體倍兒棒的閨女。
大夫給齊鳳兒的診斷是先天不足,她又太足,七八歲之前就是個胖墩墩,倍兒結實。
媽媽就覺得是她在肚子奪走了妹妹那部分營養,加上她先出來的,占了個姐姐的名分,身體又好,所以總讓她讓著妹妹。
後來老爺子從孫子輩裡挑人去新東陪老太太,本來她不在人選之列,那兩天正跟爸媽賭氣,就主動申請去新東省陪奶奶。
她並不是真的想去新東省,當時抱的希望是想得到爸媽的挽留,好證明爸媽心裡有她,也在乎她。
結果王冬梅女士很開心的打包把她送走了。
後來她就變得越來越無所謂,逐漸麻木。
客廳裡,王冬梅手裡捏著五十塊錢,遞給齊鳳兒,給她使了個眼色。
齊鳳兒不滿的嘟嘟嘴皺皺眉,無聲的撒嬌抗議。
一下給五十塊零花錢,也太多了。
王冬梅壓低了聲音道:“聽話,去給你姐,媽媽又不是天天給她,你一天二十呢……”
齊鳳兒這才不情不願的去敲門。
她敲門,客廳裡的電話同時響了。
王冬梅接起來,有點詫異:“找夢兒啊?你稍等。”
正好順台階下來,喊大女兒:“夢兒,有人找你。”捂著話筒跟從屋裡出來的大女兒笑道,“咋聽著像是個小孩子呢,還奶聲奶氣的。”
齊夢兒忙過來把電話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