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又有新款發過來,斷斷續續的拍了四五天,齊夢兒越發熟練,逐漸放開了。
俏皮的、可愛的,表情做的越來越到位。
照片是拍了不少,但也不是每一張都能用。
結束拍攝工作,駱聽雨跟齊夢兒道:“等洗出來看成片質量,采用的按二十元一張結算,廢片每張也會有三元的辛苦費。”
齊夢兒正在擦臉上的胭脂,驚訝道:“還給錢啊!”
駱聽雨噗嗤笑道:“不給錢白忙活嗎?”
“可不是給我拍了照嗎?”齊夢兒突然覺得不好意思起來,“其實不用給錢,光給照片就行。”
彩色照,一張可不便宜,還給印畫報!
而且聽雨爸爸還送了她一條牛仔背帶褲。
駱聽雨摸摸她的頭,道:“傻姑娘,哪有光乾活不拿工資的?”
齊夢兒覺得她快要被巨大的驚喜砸暈了,咧著嘴傻笑,還問:“言言也有嗎?”
“有啊!”駱聽雨道,“都存我媽那兒了,攢著給他當學費。”
駱.自力更生.言驕傲的點點頭:“我的學費我自己掙!”
齊夢兒又開心又扭捏,抱了駱聽雨一下:“到時候我請客。”
太意外、太驚喜了,哪怕被告知照片的使用權限時間是十年她也不在意:“彆說十年啦,一輩子都行。”
齊元哲終於催著照相館那邊把他們出去遊玩的照片洗了出來,頂著下午兩點的太陽去問齊夢兒去不去駱家,齊夢兒告訴他:“我剛從他們家回來啊。”
齊元哲:…為什麼不喊他?
王冬梅看見齊元哲過來對他十分熱情,轉頭下意識的訓斥大女兒:“彆光跑出去玩,你學學元哲不行啊,人家學習那麼好放假在家都沒落下看書。你學習那麼差勁不說多努努力,就惦記著玩。”
“你要是跟你妹妹似的有個特長也行啊,特長特長沒有,學習學習追不上去,你說你乾什麼行……”
齊夢兒往後退了一級。
弄來弄去,現在跟駱聽雨的進度相同,都是開學上初三。
王冬梅越說齊夢兒臉越沉,表情越冷漠。
“嬸子,夢兒書法練的不錯,還得了個獎。”齊元哲認真地解釋,“我回來沒看書,去我外祖家轉了一圈……”
“不看書學習都那麼好,你說你怎麼這麼優秀呢?”王冬梅笑眯眯地誇了齊元哲一句,對於提到的齊夢兒那個獎連問都再沒問。
比起齊鳳兒比個賽就特意去給她買裙子,簡直是天壤之彆。
齊元哲不知道再說什麼好,忍著尷尬把齊夢兒的那份照片給她,打岔道:“你看下有少的嗎?”
齊夢兒接過來翻了翻,先去看她跟駱言的合影,試圖找出駱聽雨說的什麼層次感。
翻著照片,齊夢兒突然想起什麼,提醒齊元哲:“對了,你要送照片最好今下午就過去,他們明天一早去海城。”
旁邊的齊鳳兒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問道:“那個小女孩家裡那麼有錢嗎?在首都待這麼多天又要跑去海城玩……”
她都沒去過海城。
齊夢兒懶得搭理她。
齊元哲沒再多逗留,去了駱家的四合院。
等暑假接近尾聲,齊夢兒回了新東,駱常慶出麵跟齊夢兒的奶奶簽了合同,還把齊夢兒這次的拍攝酬薪結算了。
被選出來的照片一共有十一張,再加上廢片的辛苦費,有兩百多塊錢。
齊夢兒覺得跟做夢一樣,幾天就掙了兩百多塊錢。
照片跟畫報也給她帶了一份,專業攝影師拍出來的就是不一樣,比他們自己在長城上拍的好看。
齊夢兒喜滋滋的挑出一張貼到了自己臥室的牆頭上,還分給奶奶一張,剩下的她準備保存起來。
駱聽雨在準備開學的事。
少年宮那邊的課沒再報,接下來就是專心讀書。
齊夢兒跟張晴晴都留了一級,也不再去少年宮上課,被家裡壓著專心讀書。
孟瑩跟王強今年年初就都退學不上了,駱聽雨跟他倆的聯係相對少了一些,還是駱家火鍋店開業,駱聽雨讓齊夢兒跟張晴晴喊的他倆。
齊元哲沒能吃上駱聽雨請的火鍋,他轉回首都讀高中了。
駱常慶給閨女和她的朋友留了個包間,讓閨女自己招待,他們也能更放得開一些。
張晴晴瘦的跟麻杆似的,還是一頭短發,站著的時候脖子前傾,有一點點弓背,除了吊兒郎當,還比以前更沉默了。
王強一退學,社會風氣越來越嚴重,他也正值變聲期,說話聲音很啞,吃著吃著就掏出了煙。
“晴姐,你學不?”王強彈出煙,孟瑩就動作嫻熟的抽走一根,王強拿著煙往張晴晴那邊遞,有點調侃意味的笑嘻嘻地問。
齊夢兒正在跟駱聽雨說著話:“我奶奶的意思是讓我蹲兩年,把知識反反複複的學紮實了,考中專,我頭都大了……”
駱聽雨眼角的餘光看見張晴晴的臉色在一瞬間變的非常難看,捏筷子的手都因為過於用力導致關節有些泛白,像是在竭力克製什麼,但是下一秒,她往後椅背上一倒,手腳劇烈的抽搐起來。
駱聽雨就坐在她右側,第一時間發現不對勁,也是跟著臉色一變,但反應還算迅速,抓起放在桌子上的手帕,塞進了張晴晴的牙關間。
屋裡幾個小夥伴都嚇懵了。
駱聽雨也是,眼前這種情況是她始料未及的,讓自己快速鎮定下來,抱著張晴晴的肩膀把她緩慢放到地上,讓她腦袋朝一側歪著,溫聲安撫:“沒事沒事,放輕鬆,放鬆,慢慢放鬆……”
然後想起張家老兩口今天也跟著過來了,在大廳裡吃,她跟齊夢兒道:“你去廳裡喊一下張爺爺和張奶奶,不要慌,其他的彆提,隻說讓他們來包間一趟就行……”
“好、好!”齊夢兒明顯被嚇到了,說話帶著顫音,往外走的時候腿軟到打晃。
孟瑩跟王強更是臉色泛白,孟瑩都快哭了:“晴晴這是這麼了啊?”
駱聽雨不緊不慢的拍著張晴晴的肩膀,嘴裡依舊在安撫著:“放鬆,彆緊張,沒事的沒事的,放輕鬆,沒事的——!”
張晴晴抽搐的頻率逐漸穩定下來,駱聽雨把她口中的手帕拿出來,繼續輕輕拍著她的肩膀。
等張家老兩口進來的時候已經不再抽搐了。
苗繡花無聲的哭著,張老爺子也是一臉愁容。
老兩口看著又比去年蒼老了不少。
張晴晴睜開了眼,雙眼無神,沒有任何聚焦。像木偶一樣,沉默著跟著爺爺奶奶離開了包間。
沒跟任何人打招呼。
王強還有點心悸,臉色還沒緩和過來,倒是想到了剛才的症狀是什麼,道:“晴姐好端端的怎麼得羊角風了?”
駱聽雨手腳麻利的收拾著桌子,垂著眼解釋:“不一定是羊角風,人在壓力太大時會發生短暫性的神經抽搐,通過情緒上的自我調節會獲得緩解。”
“真的嗎?”王強一臉狐疑,他還是想抽根煙壓壓驚,被駱聽雨按住了。
“我前幾天感冒了,還沒太好利索,聞著煙味兒頭疼。”
齊夢兒也道:“抽什麼煙啊你們,吃飯吃飯。”
隻是出了剛才的狀況,這場聚餐沒了最初的那種輕鬆。
周一下午剛放學回到家,就接到了齊夢兒的電話,說張晴晴沒去學校。
掛了電話,駱聽雨歎了口氣。
廖春華看著她笑:“咋唉聲歎氣的,你還有愁心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