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1 / 2)

陸玉鏘跳下去後把他翻起來,牧清的一身白全染上了一層灰,額頭上撞出了一塊巨大的血口,幾行血慢慢沿著麵部輪廓往下流,看著就觸目驚心,陸玉鏘把他抱在懷裡,不敢搖也不敢動,隻能去摸他的臉蛋,喃喃地喊著他。

牧清還是沒有反應,他的身體冷到了極致,在大夏天裡像是抱了塊冰塊,陸玉鏘也不敢帶他去醫院,抱著他正要進屋裡,見懷中的身體慢慢變得透明。

先是腳,再到手,然後是整個身體徹底消失不見,陸玉鏘整個人呆若木雞,隻有在看到腳邊掉落的染血又染灰的衣服時,才清楚告訴自己這不是幻覺,這是真的。

所以是怎麼了,怎麼的小卷毛還沒做出一番大事業的時候,摔死了?

他的那個所謂的小乾爹摔死了?就這麼......死了,毫無意義和尊嚴地死掉了,一句遺言都沒有留下來?

陸玉鏘處於一種極度崩潰和極度懵逼的狀態,任何的語言都不能描述他此時的心情,他先是望了會天,又看了會腳邊的地,覺得情緒有些蒼茫茫,最後慢慢撿起底下的衣服,踉蹌地走到那棵桃樹下。

這是一棵上了年紀的古樹,他爸當時從彆的地方花巨資買的,運來的時候就讚不絕口,說是找到了寶,喝酒的時候能把它給誇上天,後來果真沒有看錯,桃子多到能夠簌簌地砸至地麵,力道大得能夠在旁邊的小土地上砸出密密麻麻的小土坑。

這是一棵生命力十足旺盛的桃樹,旺盛到最後甚至成了精,還聰明,能夠進城來找他。

陸玉鏘還是有些懵逼,他把衣服蓋在桃樹的枝乾上,自己雙手捂臉,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了良久,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哭,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如果說牧清真的就這麼死了,陸玉鏘確實會有些難過。

畢竟都有睡一張床的交集了,平心而論,陸玉鏘對待牧清還算是有耐心,自從他五歲開始跟爸媽分房睡後,幾乎沒有跟彆人有如此親密的舉動,他已經算是特殊。

陸玉鏘在院子裡坐了幾個鐘頭,直到天色漸暗,向姚再次瘋狂給他打電話時,他才愣愣地說好,我馬上回來,向姚聽著他的語氣有些失落,便問他這是怎麼了。

陸玉鏘說他沒事,掛斷電話後從地上找到牧清掉出來的鑰匙,準備開門離開,他剛走到門邊上,身邊忽然閃過一物,自帶biubiu發射的音效,陸玉鏘低頭看,見地上砸了兩粒桃子,一左一右,精準發射。

這一畫麵讓陸玉鏘想到古代暗殺的名場麵,黑衣殺手甩出兩刺刀,刺中被暗殺者的左右衣袖,將其困於牆麵,然後猙獰上前。

陸玉鏘猛然轉頭,一個桃子正巧從他麵前擦臉而過,牧清的本意應該不是想要砸中他,而是想要挽留,隻是他突然的轉身打亂了他的陣腳。陸玉鏘這時候發現自己還有些驚喜,他慢慢走過去,問:“牧清?”

桃樹再沒掉果子了,滿樹枝葉如同被他控製了一般,低垂下來,看上去有些喪氣,但陸玉鏘猜想,大概是桃樹太重了才壓下了枝乾,他又同牧清說話:“你是怎麼了,我現在得回去了。”

牧清說:“等我一下。”

陸玉鏘被他嚇了一跳,說你既然會說話,剛才又為什麼不開口,牧清就委屈巴巴地說,這幾天想著你要走,非常憂鬱,所以吃不好也睡不好,整個人恍恍惚惚的,一時沒控製住,法力就失效了,然後摔在了地上。

還很痛,妖怪也是會痛的,牧清覺得腦袋那塊,也就是桃樹的主根那塊,就跟著了火一般,又辣又疼,讓他差些就說不出話來,也是緩了好久才有意識,本想著觀察下陸玉鏘的反應,沒想到之後他就要離開。

牧清當真有些生氣,但他又不能真發脾氣,不然溫柔老爹的人設就無法維係,他隻好跟陸玉鏘說:“等我一下,我再休息十多分鐘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