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溫馨感人的氣氛被宋青城這得意洋洋的語氣破壞光了, 宋老爺沒好氣的瞪了兒子一眼, 越看越不放心, 他這個兒子, 原本還想著畢竟也是而立之年了,沒想到還是這麼不靠譜,他這麼勞心勞肺的是為了誰?就是生個閨女也比這麼個玩意兒省心。
宋老爺將手上的紙帶信封啪的拍在宋青城麵前, “行了,都吃飯!”很好,剛剛那個和藹慈祥的宋老爺果然就是假象。
宋青城忍不住瞪了齊穆清一眼, 感情他成撿的孩子了,他倒要看看這個家夥到底是使了什麼手段。
宋青城伸手拿過桌子上的紙張, “契書”兩個字映入眼簾, 再一目十行往下看時, 宋青城連呼吸都屏住了, 生怕自己出現了幻覺, 等一字一句的看完,再看見後麵紅戳戳的官府大印時,宋青城連臉上一貫帶著的笑也不知道怎麼維持了, 他眯著眼睛再次一字一句的確認, 不是自己看錯了。
“你……”他幾乎不可置信的看著齊穆清。
“喜歡嗎?這是慶祝我們終於考完試的禮物。”齊穆清嘴角微翹,輕輕地點了點頭, 眉眼溫柔。
齊穆清考試的這段時間宋青城也靜靜的陪在他身邊,從最開始的閒坐,到後來一個人讀書寫字, 一個人在一邊看賬本,基本上天天日頭未出就起來,夕陽未落還在挑燈夜讀,可以說齊穆清考試的這段時間宋青城也是吃儘了口頭,每次看著宋青城打著哈欠幫他剪燭火的樣子,齊穆清心就軟得一塌糊塗。
尤其是前半個月的時間,看著他眼底的黑影,他心裡也難受,告訴他不用陪著,可這個人每天還是會準時和他一起到書房。
趙前程這個好奇寶寶這會兒早就忍不住湊著頭跑過去看,等他看完,腦子也是一懵,有些暈乎乎的看著齊穆清還有宋青城,再次低頭看了看那個大紅章,是衙門的大印沒錯,這個沒有人敢造假,所以他剛剛看到了什麼?
“禮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同心同德,敦百年之靜好。僅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於錦書,此證!”趙前程抑揚頓挫、聲情並茂的高聲誦讀,連帶著手舞足蹈,然後看著眾人。
“還有這上麵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齊穆清,宋青城這兩個名字,對吧,沒有其他人?所以我讀書不好,這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還是這其實是其他意思,是我想歪了?”他拿過婚書,高高的舉在眾人麵前,現在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齊公子,你告訴我,我小時候讀的書沒有白讀對嗎?”除了宋家老兩口,其他人比他更懵,就連宋青城這會兒也覺得不真實。
“對,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齊穆清肯定到,看著他仿佛還沒有明白過來,疑惑的看著自己,還有另外的幾個人,包括宋青城在內也是這樣的表情,齊穆清想了想,轉頭看向宋青城,定定的注視著他,好半晌,他開口。
“禮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同心同德,敦百年之靜好。僅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於錦書,此證!”他的聲音清朗細膩,此刻一字一句仿佛就要刻在宋青城心尖上,他的眼神明澈慎重,仿佛承載著整個世界,而這個世界隻有宋青城這個男人。
宋青城聽著自己心愛的青年,仿佛誓言的輕語,心中眼中也隻剩下整個人了,他用手拉住了青年的手,十指相扣,聽他講著這個世界最動聽的情話,仿佛兩個人的生命伴隨著這誓言緊緊地聯係在一起。
那兩個人在那裡溫情脈脈,趙前程傻眼了,“所以就是說他倆成婚了。”饒是再沒有眼色,他也知道此刻不應去打擾那兩個人,隻能自己喃喃自語到,實際上現在他又一肚子的話想問。
“明擺著的事兒。”許陳飛剛剛也匆匆掃了一眼,確實是老四和那個叫齊穆清的婚書,雖然他也沒有聽說過哪兩個男人還會到官府結婚契的。
“官府竟然還辦這樣的差事?這是不是有些荒謬啊?”趙前程感覺自己今天都不在狀態,還在夢中嗎?他怎麼從來都不知道官府還能同意兩個男人成婚。
宋青城恨不得撲倒他家穆清身上,好好地和他親密一番,但是考慮到他爹娘還在,就生生的忍住了,隻能死死的抓住齊穆清的手,整個心臟像是泡在了蜜缸裡,不過他雖然沉浸在此刻幸福溫馨的氣氛當中,但他也不是死人,趙前程這麼大的聲音他怎麼也聽見了。
宋青城的臉一下子就黑了,這個人現在還孤身一人估計就是敗在這張嘴上了,活該他娶不著媳婦兒,太沒有眼色了。
“什麼荒謬,你自己不好好讀書,還怪人家律法寫的偏嗎?”
“啊?”趙前程轉頭看著宋青城。
“律法上真的有嗎?”雖然宋青城的臉色很難看,但趙前程還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道。
“既然你這麼好奇,回頭我托人找咱們的《大陳律》你去好好翻翻吧!我會跟乾爹、乾娘說的,找不到就不用回家了,一直到你找到為止。”宋青城冷著臉說道。
“嗤,蠢貨!”許陳飛冷眼旁觀,要不是當年少不更事,他怎麼會和這麼個傻子當兄弟。
“大哥!”趙前程不乾了,帶著不滿的喊了一聲。
顧昌洪看了趙前程一眼,低頭喝茶。
“乾娘?”他再次叫到,耷拉著腦袋看著宋夫人。
“行了,多讀書也是好的,剛好趁著這機會好好學學律法,日後總有用處的。想必老程心中也會覺得欣慰,乾爹家裡房間多,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宋老爺看著宋夫人為難的神色,接過了話。
“難道真的有這條律法嗎?”不像趙前程還是在混日子,顧昌洪早就是一家之主了,走南闖北見得也多,他是真的沒有聽過這天例法。
“算有,也算沒有!”這原本隻是一條不成文的先例,而律法中也沒有明確的規定婚契是必須為一男一女才能定,不過是麻煩了一些,但也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