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逾坐在桌子邊,打開手裡的包裹,裡麵一個紅色的漆木盒子,打開,一支三百年的人參靜靜的躺在裡麵,他前世對這些花花草草倒是有幾分研究,是個好東西。
前世聽說省裡有一個老中醫,特彆厲害,將一個半身癱瘓都治好了,曾經還上過報紙,隻是那個時候他的腿已經截肢,這個消息還是齊穆清從報紙上看到的,假惺惺的讀給自己聽,語氣裡滿是惋惜,他當時難受了半天,心裡到底動容齊穆清的用心。
豈不知自己就是彆人心裡最大的蠢貨,宋子逾砰的扣上盒子,在靜悄悄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的刺耳,他的指間緊緊的扣在盒子上,泛著青白。
所以宋子逾來省城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將希望寄托在省醫院上,因此雖然醫院沒有明確的治療方案,他也不怎麼在意,反正他的目標是那個老中醫。
倒是齊穆清第一次從醫院回來的時候,翻來覆去了一晚上
前世和今生的記憶交織,本來熟悉的青年齊穆清給他的影響越來愈深,有時候他甚至都快要忘記對方上輩子的薄情寡恩,最近回到省城後,卻總是想起上輩子的事情,那種刻在骨頭裡的孤獨陰鬱,而他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總是將兩輩子和齊穆清的恩恩怨怨分的清清楚楚,明明這就是一個人。
宋子逾慢慢的放開指間的力道,一隻手摸著自己毫無知覺的右腿,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總要付出代價才公平。
他沒有發現最近他總是會這樣告誡自己,隻有動搖了的人,才會不停的暗示自己。
門口傳來一陣聲響,宋子逾抿了抿唇,揉了揉自己的額角。
齊穆清到家門口的時候,心臟還在砰砰直跳,心情莫名的激動,這樣的感覺即便之前成功當上了老師時差了一點的。
他開門放下手裡的東西,宋子逾坐在陽台的小桌子旁,腳底下扔著包裹皮兒,齊穆清就注意到宋子逾手邊放著的盒子了。
“東西這麼快就郵寄過來了?”他跑到宋子逾旁邊坐下來,好奇的看著紅盒子,之前他們從縣裡出發之前,齊穆清幫宋子逾寄過一封信,知道宋子逾找了朋友買山參,除了這個他們也沒有其他包裹了。
“我可以看一下嗎?”齊穆清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宋子逾,他都回來了,人家也沒有理會,可見今天宋子逾心情不好,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他們滿懷希望,結果大醫院也不儘人意。他伸手去碰紅盒子,看見對方並沒有製止,隨手掀開了蓋子。
“這就是人參啊,乾乾瘦瘦的。”齊穆清看著盒子裡長得比生薑瘦多了的人參,語氣裡滿是失望。
“不然呢,你以為是精怪故事嗎?人參娃娃,白白胖胖的。”宋子逾看見他先是可憐巴巴的偷偷看自己,隨後又鬼鬼祟祟的掀開盒子,活脫脫的一個受氣包,給了他一個冷冷的眼神。
“也許是這真的呢?我聽太爺爺說過。”齊穆清看他跟自己說話,立馬眉開眼笑,坐直了身體,他從前最愛的就是蹲在村頭的樹底下,聽村裡的老人講那些流傳的奇聞怪事,他總覺得應該是有人參娃娃的,而且應該還是傻乎乎的那種。
“蠢。”他默默的吐出了一個字,宋子逾不像齊穆清,從小生活在閉塞的大山裡,哪怕是受了教育,心裡也相信那些大山裡的奇聞異事,可是連重生輪回都有了,不過反駁齊穆清,他是從不會心虛的。
“好吧,我們今天吃紅燒肉,大米飯。”完成今天的聊天,齊穆清心滿意足。自從之前菜市場事件之後,他就很注意改善夥食,雖然買菜的時候依舊會心疼,可是想著宋子逾清瘦的臉,他隻能咬著牙買,保證每天都有肉。
做飯之前他將宋子逾搬到了廚房,然後樂顛顛地開始切菜煮飯。
宋子逾重生後的這段日子,再也沒有做過飯,包括所有的家務都丟給了齊穆清,從前在縣城時,房子小,齊穆清總是喜歡一邊做飯一邊嘮嘮叨叨。等到了這裡更是得寸進尺仗著自己腿腳不便,硬是將自己也搬來小廚房,繼續聽他說話。
不過看著麵前的蠢貨,歡快的開始洗洗涮涮,動作間滿是輕快,宋子逾也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老了,所以沒有了年輕人的活力,他都不知道累的嗎?
“你今天很高興?”宋子逾坐在廚房門口,聽著他哼亂七八糟的哥,心裡煩躁,語氣中就帶了些不耐煩。
“對呀,我跟你說,我今天遇見了一個警察,他和我聊了半天,說我專業好,年輕有為呢。”齊穆清原本隻顧著自己高興,聽見宋子逾問自己,手腳利索的切著肉,他這會兒覺得菜刀帶出來的節奏似乎都是輕快的。
宋子逾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從小到大,雖然他的那對父母對他不管不顧,可是宋子逾在外人眼裡卻是彆人家的還在,他並不缺少彆人的誇讚。
不過想到齊穆清那些性格難纏的家人,宋子逾皺了皺眉,無論是上次見麵,還是上輩子的時候,齊穆清發跡後,那家人都像是吸血的血蛭,明明吸著對方的血,可是卻不願意給予他一點尊重,而齊穆清的表現都是懦弱的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