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超綱考題(2 / 2)

大佬,這題超綱了啊!

荀悅還滿懷期待感謝地看著他,荀忻哪敢說不,咬著牙點頭,“弟敢不從命。”

我死了我死了!

荀忻努力給自己做心理建設,莫慌莫慌,問題不大,之前看書的時候也看到過怎麼換弦,雖然他那個時候覺得這不是重點,沒認真看。

看都看過了,不算裸考,拿筆寫就完事!

於是荀忻開

始他的作答。

他露出沒得感情的微笑,“大兄可有布巾或絲帕,借忻一用。”

荀悅找出了他平時擦削[1]用的軟布,問他能不能用。荀忻接過軟布,將其卷成一卷,放著備用。

他先將琴上的舊弦拆下,跟荀悅說不要扔還能救,“以生漆粘黏斷絲之處,再將絲弦浸入雞卵卵白之中,浸透之後懸空晾乾,或可再用。”

新的絲弦也被他按順序排好,“先上五弦。”他拿起五弦抖開,將</p絨扣穿過軫池的弦孔,用細金屬絲為輔助讓絲弦穿過絨扣,而後拉著絲弦,讓它繞過琴尾龍齦。

這時卷起的軟布便派上了用場,荀忻將絲弦一圈圈繞上軟布,手握著軟布用力拉弦,最後將弦繞到琴底雁足上纏好。

最關鍵的是將絲弦繞過琴尾和繞到雁足上這兩步,要用點力氣拉絲弦,還要注意不用力過猛把弦拉斷,纏的過程中也不能撤力。

這不僅考驗技巧,還考驗體力。

荀悅一開始還在他旁邊看著,等看著他把五弦上好,深覺枯燥,便自去看書寫字了。

荀忻將七根弦都上好,還得定音校弦,這是他一開始便背的題,他不慌。

左手按弦,右手撥弦,聽音辨聲,音調高了就將琴弦調鬆點,音調低了便將弦調緊點。調好後再用泛音校弦法加以驗證。

如此將七弦都校正好,已過了一個多時辰,荀忻最後一遍聽過弦音後,起身對荀悅道,“大兄,弦已校畢。”

哥,我考完交卷了。

荀悅也很感慨,“不想上弦調音,過程如此繁複,蒿兒辛苦,此次我願得嘗,全憑你相助,愚兄感激不儘。”

荀忻聽了有點心虛,心道這大概是我不熟練,邊回憶邊寫卷當然寫不快。

他叮囑他大兄彈完琴記得把弦鬆了,平時要記得保養愛護。

“要再壞了也彆找我了。”這是荀忻不敢說出來的心裡話。

大兄留他喝了碗熱水,又和他聊了一陣子天,最後留他用晚飯,他以晚上行路不便拒絕了。

終於從荀悅家出來,荀忻覺得外麵的寒風格外親切,寒風就是冷了點,又不會說話,更不會考他題目,真是好風。

風好不好沒人知道,他快瘋了,是真的。

荀忻歎口氣,坐上了牛車,荀勉不舍得抽他的寶貝牛兒,鞭子隻是個擺設。牛兒也乖順,少年拍了拍它的脊背便哞哞叫兩聲,知道往前走了。

車廂裡的少年身心俱疲,可能是因為他久病初愈,今天擱正常人隻是有點累的運動量,到他這裡已經讓他精力透支了。

他靠在車廂上,伴著牛車行走的晃動和荀勉哼唱的小調,就這樣睡著了。

直到車壁被敲了敲,少年的聲音道,“郎君,前麵那人是攸郎君。”

他小聲建議自己的主人,“回家還有些路,咱們要不要載他一程?”

荀忻還不甚清醒,“哪個攸郎君?”

“您從侄荀公達……”

荀忻這下清醒了,又是一位大佬。“載他,當然載。”

他自己微微起身,撫平衣袍上壓皺的折痕,端莊跪坐好。

他掀開車簾,荀勉拽拽韁繩停住牛車,喊了一聲“攸郎君”,路上身著黑色大氅的青年人便抬頭望向他們主仆。

這又是一張有著荀家特色的臉,顏值高於平均水平,眉目清肅,五官端正,沒有荀彧荀悅那般出眾,卻也英氣耐看。

“公達,可願與忻同車?”

荀攸也看到這位端坐車上的美姿容少年,認出了少年的身份,再看看牛車寬闊的車廂,笑了笑對少年行了一禮。

“多謝小叔父。”

荀忻心裡吐槽,這什麼稱呼,叔父便叔父,還小叔父。又想到荀攸比荀彧成熟的麵孔,算了算,荀攸比荀彧大六歲,荀彧比他大十歲,所以荀攸比他大十六歲。

嘖,難怪不願意正經喊我,要是我也不太好意思喊能當兒子的小孩“阿父”。

這邊荀攸準備上車,荀忻退到了車廂壁邊給荀攸騰位置,荀攸動作流暢上了車,接過荀忻遞來的席子,同樣跪坐靠著車壁。

荀忻頓時覺得這車廂還挺大的,還

能進兩個人。

“小叔父今日外出訪友?”荀攸問他。

荀忻搖搖頭,正想說他是去大堂哥家了。

荀攸:“是去拜訪仲豫叔父。”

荀忻:“?!”我還沒說出口,你怎麼知道。

荀攸:“攸聽聞小叔父與仲豫叔父親密,外出不是訪友,便有此猜測。”

荀忻:“……”你又知道了?

荀忻決定岔開話題,反問他,“公達也是訪友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