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1 / 2)

太子妃她有病 七杯酒 12557 字 4個月前

魚望月垂手立在一邊,麵上浮現驚詫,目光卻若有似無地看向陸衍。

她很想知道,太子麵對此事會作何反應。

彆的事沈辛夷還好開口,涉及那位早逝的婆母,她就不好說什麼了,有些緊張地看向陸衍。

陸衍淡淡掃過齊皇後,觸及到沈辛夷不安的目光,心頭一軟。

他神色漠然,看向身後議論紛紛的幾個:“巧合而已,窗戶沒關嚴,這才有風進來,鬼神之說不可輕信,爾等皆是宗親,是天下表率,若再帶頭危言聳聽,妖言惑眾,彆怪我不講情麵。”這話看似是給那幾個說的,齊皇後卻聽得臉色發白。

他又道:“今日負責祭典的,全部杖斃。”

魚望月全身僵硬了一下,又立即調整過來。

她以為陸衍當著所有人的麵不會發作,心裡至少也會膈應,沒想到他竟處置的乾脆利落,甚至連查都不查一下異常之處,明擺著是不想讓此事擴大影響到沈辛夷。

不是這樣的,他定是覺著鬨大了有損母親安息,這才把事情輕輕沒過去。

陸衍又轉向齊皇後:“母後以為如何?”

齊皇後臉僵了一下,沉著臉掩飾:“你色.色都處置好了,還問我做什麼?”

陸衍淡笑了下,去陪沈辛夷更衣了。

他臨走之前看了眼魚望月,看得她不由打了個激靈。

他是發現不對了?

魚望月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很快就被否決了,她和姨母處理的很乾淨,他又沒有證據,不可能一下子懷疑到自己頭上。

她這樣想完,又覺著自己太衝動了,她現在當務之急是抓住陸衍的心,而不是針對沈辛夷。

男人是多情的,他們可以同時迷戀很多個女人——這是魚望月生長在一個妻妾環繞的大家族的唯一感觸,所以她認為,陸衍喜歡沈辛夷,和太子喜歡自己並不衝突,等她讓太子傾慕自己了,再想著如何針對沈辛夷,獨占鼇頭也不遲。

陸澤和她朝拜完之後就出去了,她掩好房門,問才走進來的侍女:“南疆蠱術的事,韓陽查的怎麼樣了?”韓陽是她的愛慕者之一,如今在南疆那邊當差,聽說她對蠱術感興趣,二話不說就幫她探查打聽。

侍女從懷裡掏出厚厚的漆信:“都在這兒了,您看看吧。”

魚望月麵色一喜。

她從姨母嘴裡,詳細知道了陸衍的病情,也知道了他是因為蠱毒才重病纏身的。

在她的夢裡陸衍已經好了,說明這世上一定有可以解毒的辦法,她必須趕在所有人之前找到那個辦法,獻給陸衍。

那時候就算陸衍查出她背後的一些小動作,他想必也不會過多計較了,畢竟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得承這個情。

......

沈辛夷換完衣服出來,好奇地看著陸衍:“我以為你會信齊皇後說的呢。”

陸衍鄙夷地瞧著她:“你何曾見我信過這些?”他皺了皺眉,聲音低了下來:“哪怕母後真的泉下有知,也不會參與這等齷齪事。”

沈辛夷懷疑是不是齊皇後和魚望月聯手搞她,但這倆人一個是他姨母,一個是他表妹,她不好說什麼:“今兒也太巧了。”

陸衍嘲弄地笑了笑:“真巧。”

車裡了熏香濃了些,他被激的掩嘴咳了幾聲。

沈辛夷忙把涼茶倒進香爐裡,又開窗讓香味散了,她歎氣:“你這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日日湯藥未斷,竟也不見好轉。”

陸衍簡短回答:“餘毒未清。”

他摩挲著她嫩滑的手背:“自打你嫁進來之後,我已經好了許多,現在能騎馬能熬夜,你入門之前,我連激烈些的動作都做不了。”他說完一笑:“祖母總說你是我的福星,讓我無事不要惹你,把你氣走了,我的病又要加重。”

沈辛夷唾棄了一下他的雙標:“這回你又開始迷信了?”

自打她生病他陪伴照料過後,陸衍就不要臉了許多,湊過去挨著她:“隻要誇你好的,我就都信。”

兩人膩歪著到了太子府,太史捷在車外道:“殿下,我有件事得請教您。”

陸衍這才跳下馬車,麵上有幾分被打擾的不滿:“何事?”

太史捷揶揄道:“其實不是什麼要緊事,我可是打擾到殿下和太子妃了?我回避就是。”

陸衍被擠兌的十分憋屈:“太史公越老越不正經了。”說完就氣哼哼地往府裡走了。

他憋屈歸憋屈,其實自己也再琢磨,這些天是不是對她太膩歪了?他雖然很喜歡看她嬌嗔歡喜的樣子,但這些天乾的事兒說的話,他想起來都覺得羞恥。

如今她病也好了,他是不是該收斂點了?

男子漢大丈夫,怎能終日沉溺內帷,縱情享樂呢?

嗯,他是得冷著點了。

他一邊兒走一邊給自己做心理輔導,不知不覺進了寢殿,沈辛夷已經換了件舒適的家居常服,葛優癱狀躺在貴妃榻上看書,她看見他路過桌邊,她又瞧了眼果盤上新鮮水靈的水果,便道:“殿下,我想吃橘子。”

這些天她吃什麼都是他親手喂的,她都習慣了,下意識地讓他幫忙了。

陸衍手已經伸過去了,衝動被他強行壓住:“你自己難道不會剝?”

沈辛夷:“...”

陸衍瞧她有幾分錯愕委屈的神情,心裡還在糾結,手已經不聽使喚地取來橘子給她剝好。

就如同陸衍對龍傲天的適應一樣,她也開始適應陸衍的好一陣歹一陣了,正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一芽水靈的橘子就塞進她嘴裡。

他一邊喂,一邊不自在地咳了聲:“我是說,哪怕你自己不會剝也無妨,有我給你剝。”

沈辛夷:“...”

陸衍一邊投喂,一邊在心裡默默發誓——這是最後一次了。

沈辛夷當然不知道他坎坷的心路曆程,三兩下把橘子吃完,起身道:“殿下,我家裡有個世代供奉的大夫,他醫術雖不比太史公,但也十分高超,享譽杏林,我覺著可以把他叫來給你瞧瞧,你說呢?”

陸衍手指一頓。

沈辛夷見他不語,還以為他是不滿太史捷醫術被質疑,忙道:“我是想著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兩個高手在一起商量,說不定就能想出有用的方子來。”

陸衍頷首:“我去問問太史公。”

太史捷當然歡迎之至,沈辛夷辦事也麻利,不到兩天就把大夫趙如請來問診。

趙如搭在他麵色診斷了一時,臉色由平靜變成了凝重,看的沈辛夷心都提起來了,連聲問:“怎麼了?”

趙如表情有些複雜:“殿下經脈凝滯,五臟隱隱有受損之像,但殿下麵色卻不差,雖隱有些蒼白,精神卻很好,表裡不一,是大虧之相...”他又是一歎:“彆的恕草民駑鈍,再診不出來了。”

沈辛夷臉都白了,陸衍大概是心裡有準備,麵上一派鎮定,甚至還寬慰她:“早就如此了,我不也沒死嗎?可見是氣數未儘。”

沈辛夷歎了聲,卻不能自亂陣腳讓他擔心,於是起身送趙如出門。

她見陸衍藥石無醫,居然把希望寄托到封建迷信上了,乾脆跟他商量:“明日你跟我去白馬寺拜拜唄。”

想當年她也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自己都投胎穿越了,由不得她不信。

陸衍知道她為自己操心,既感動又好笑,但還是道:“不去。”

他見沈辛夷不悅,懶洋洋道:“我今日才說身為皇室宗親不可輕言鬼神,我自己轉頭去求神拜佛,這不是自打自臉嗎?你自去吧,我派人護著你。”

沈辛夷覺著有點嚴重,但他既這般說了,她也沒再多勸,橫了他一眼就沒再說話了。

......

白馬寺是國寺,香火鼎盛,常有皇親國戚來燒香祈禱,白馬寺主持還定下規矩,寺中不得有馬車出入,來拜訪者最好也不要乘馬車上山,以示誠心。

依照沈辛夷的身份,若想坐馬車進寺也沒人敢置喙,不過她覺著既然都開始搞迷信了,那就乾脆搞到底,在山腳下便棄車徒步登山。

她才走了沒幾步,就遇見帶著侍女護衛的魚望月,她也看到她了,嗓音溫柔地招呼:“殿下?”

沈辛夷一笑,也走過去招呼:“皇子妃?”她好奇道:“你也來進香?”

魚望月臉上掠過一絲不自然,很快遮掩過去,含笑道:“我為夫君和婆母進香祈福。”

才成親第二天進什麼香啊?沈辛夷先是納悶,很快又反應過來,想必是沈貴妃有意刁難他,她想到齊皇後,不由有點幸災樂禍:“既如此,八嫂和我一道走吧。”

魚望月並不喜和她走在一處,她心底就是再不情願,也不得不承認這位太子妃實在太過貌美,彆的女子和她站在一處,便如燭火之光和日月之輝,輕易就能把他人比的黯淡無光。

但她就是再不願,沈辛夷已經提出一道走,她也隻能硬著頭皮答應。

很快她就知道沈辛夷不光比她貌美,還比她嘴賤。

她一會兒說沈貴妃和藹好相處,一會兒八殿下斯文良善,還一直稱讚她賢淑端莊,一定很得婆母和夫君的喜愛。

這些話宛如一刀刀往魚望月的心口紮,說的她心痛如絞,真恨不得拋下清雅仙女的人設撕爛這位太子妃的嘴,她勉強笑道:“彆總說我的家事了,太子妃也說說自己吧。”

沈辛夷假裝沒看見她鐵青的臉色,自顧自道:“我無非就是太子多寵愛了一點,長輩疼愛了一點,善良美貌比彆人多一點點,人也比其他人伶俐了一點點,八嫂你看,我就是一尋常人,實在是沒什麼可說的。”

魚望月:“...”

她平時稱得上好脾氣,唯獨對這個三番兩次算計她的魚望月十分有攻擊性,她致力於把她氣到中風,於是又手搭涼棚,四下張望:“哎呦,八殿下怎麼沒陪你來進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