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至少也得告訴我名字吧。”
“嗯……叫什麼來著，葉時煦。”
薑璃手裡的豆腐直接掉進了碗裡，徐玥接過話頭，“認識？”
她連忙搖頭，垂眸把豆腐三兩口吃完。
的確是認識的……
是薑璃的第一任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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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大的校園文化藝術節相當有名。
除了知名校友雲集的校慶晚會外，還有各個社團為文化節準備的節目和活動，更重要的是，學校最出名的九月舞會也是在這個時候舉辦，由各個學部獨立負責，每個學部的實力不同，舞會的豪華程度也不同，但這也是校園文化的一部分，所以各個學部也是卯足了勁，想要玩出不一樣的花樣。
像是學校曆史最悠久的人文學部，每年的舞會都會把場地布置成古典的樣子，至於財大氣粗的經濟管理學部，據說去年整個場地都是玫瑰花。
今年的九月舞會，學校特地采取了不一樣的方式。
每個學部都會給男生發號碼牌，然後由他們把號碼牌交給自己想要邀請的女生，當然也可以給自己的兄弟們，兩個人互換號碼牌。
舞伴都隻有一次選擇的機會。
也就是說，不可能先參加理學部的舞會，再去參加社會學部或者醫學部的舞會。
這次的玩法顯然多了幾分趣味，有些受歡迎的女孩子收到的號碼牌可不止一張，而那些有人氣長的帥的男生的號碼牌也是各個女生青睞的物品，學校的論壇已經被每天都是求交換號碼牌的帖子刷屏了。
新的一周，學校裡的女孩子為了準備舞會的躁動已經越來越明顯。
走在路上，或者是去食堂吃飯，甚至連晚自習下課回宿舍都能聽到女孩子們在到處打聽各個學部這次舞會的情況，以及她們分彆收到了多少張號碼牌的事情。
薑璃自然也被很多男孩子攔路擋住要求做舞伴，隻不過她全部都拒絕了。
“謝謝。”
再次禮貌地拒絕了研究院的學長，薑璃轉身就走。
比起這種充滿了校方惡趣味的舞會，她現在隻對學校附近商業區最近舉辦的大促銷活動感興趣。
乘坐地鐵沒幾站，薑璃就來到了商業街，最近臨近七夕節，除了各大購物廣場，就連街上那一水兒的奢侈品店都在做活動，隻不過比起隔壁那人頭躦動的特賣場，奢
侈品這邊，人很少。
“先生，我們真的沒辦法給你提供這樣的服務，不如您試試下次帶女朋友過來親自挑選？”
一家首飾店的門前，店員有禮貌的把青年請到了店門口，微微鞠躬。
江一鳴很苦惱，頭上的呆毛也垂下來。
“可我真的很忙，下次再來的話，七夕節就過去了。”
“那不如讓您的女朋友自己過來？”
江一鳴頓覺索然無趣：“那不就是把錢直接打給她，這就失去了送禮物的樂趣了！”
“抱歉，先生，我們也很想為您挑一款適合的手鏈……但是，我們這裡沒有店員親自為您試戴的服務。”
薑璃就恰好看到了那天晚上瘋狂向自己鞠躬道歉的小助理。
他今天換下了那身黑色筆挺的西服，穿了件黃色的棒球衫，淺藍色牛仔褲，跟現在正火熱的選秀小偶像打扮風格類似，淺棕色的頭發上最可愛的是還有個迎風而立的
呆毛，隨著他晃腦袋的動作搖來搖去。
其實這類奢侈品店的店員還是挺會看人下菜的。
小助理的打扮偏向學生，這家首飾店又是高端奢牌，就算是最便宜的手鏈也有四五萬，這可不是普通的學生負擔的起的。
薑璃想了想，朝著小助理的方向掉了個頭。
“終於等到你啦。”
像清風似的少女嗓音似乎一下子吹走了江一鳴的焦躁。
他看向前方，留著長及腰的軟軟微卷發的女孩正朝著他走過來。
她一邊說話的同時，濃密的眼睫還在忽閃忽閃，那個店員一時間也被薑璃的顏值怔住。
“誒誒誒誒，是你？”江一鳴震驚。
薑璃連忙比了個安靜的手勢給他，看向一旁的店員，“我已經過來了，這下我們可以去試試手鏈了嗎？”
“當然，請進。”
店員自然內心也是有考量的。
像薑璃這麼漂亮的女孩，那可是活招牌啊，等會兒她進店後，稍微勸一勸她拍幾張照片發朋友圈，就算她什麼都不買，那些首飾也會因為她熠熠生輝，銷量也會水漲船高的。
江一鳴低頭，在薑璃耳邊小聲開口：“謝謝啦。”
“嗯，沒事。”
對於小助理，薑璃的感覺一般，純粹隻是幫個忙。
她走到櫃台前，看向身旁的江一鳴：“你看上哪款啦？”
江一鳴忙不迭地掃了一圈，把薑璃拉到了價位偏低的那個櫃台，指了指其中一款玫瑰金色的簡約款。
店員拿了出來，替薑璃戴在了手腕上。
她的手腕很細，皮膚比一般女孩要白的多，那個店員都忍不住讚歎：“小姐，太適合你了。”
薑璃側頭，江一鳴拿起手機拍了照片，微信發給了自己的女朋友。
Jiang：這個好看嗎？
對麵很快回了消息。
“真廉價，有沒有更豪華點的？”
自從畢業後，女朋友似乎變得愈發拜金，身上穿的，手上戴的，平時吃穿用度都奢侈極了，儘管他的老板付西洲很大方，可是還是不夠女朋友平日裡的花銷。
江一鳴頭上的呆毛垂下。
他又看了眼另外一款，新推出的玫瑰係列，大概要六萬多。
薑璃乖乖的伸出手。
“林少爺，還有程小姐，你們今天也來了，要不要試試我們昨天剛到的新款呢？這可是上次的巴黎走秀才剛出的，很適合程小姐。”
對麵櫃台的店員們都很激動，就連幫薑璃試戴的這位小姐姐都抬了抬頭。
薑璃轉頭，就看到了林渡。
他微微抬起下巴，挺漫不經心的樣子，五官皆是好看的，鼻梁挺拔，一雙桃花眼不笑也自然的彎著，看起來散漫又有點多情。
林渡身邊是個鼻子很翹皮膚很白的女孩，從薑璃苛刻的審美來看，這妹子的長相隨便比自己差了點，但也算是頂級了，至少對方的身材要比自己纖細很多，能看出來是專門練舞蹈的，那股子冷冷的氣質感很明顯。
“你有喜歡的嗎？”女孩問著林渡。
林渡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耳釘，微微揚起嘴角：“今天我是陪你來看的。”
那女孩顯然很滿意他的態度，徑直走向了最裡麵的櫃台，隨手挑了幾件，不慌不忙的仍由店員幫自己試戴。
“好貴啊……如果買這款我就得分期了，可是手續費還有點貴……”身邊的小助理蹙眉自語，把薑璃的視線拉回來。
他立刻舉起薑璃的手腕。
“這個跟剛才的那個也沒什麼區彆啊，怎麼會貴這麼多。”小助理繼續哭唧唧。
店裡的麵積本就不大，林渡自然也看到了薑璃，麵上笑意就淡了下去。
她身邊又是個不認識的男人。
兩個人似乎看起來很親密的樣子，那個男人甚至還抬起她的手腕，專注地看著她，薑璃一側的頭發傾瀉，美麗的臉頰帶了幾分笑意，有點楚楚可憐，但也帶著淺淺的甜。
林渡趾高氣揚地走過來，對櫃員道。
“我喜歡這條，程意，你試試？”
正在試耳飾的女孩扭頭，視線落在了薑璃身上，不自覺咬上唇瓣，
她勉強安慰自己。
沒關係，就算這女孩子再怎麼好看，她也有男朋友了，林渡可沒有搶彆人女朋友的愛好。
“好，那我試試吧。”程意走過來抱住了林渡的胳膊，有點冷的臉上也浮起笑容，林渡順手攬住她的腰。
薑璃：“……”
他急了。
她不動聲色，假裝沒看到，轉頭對江一鳴開口：“旁邊也有幾家店，不如我們去那邊看看？”
“也隻能這樣了。”江一鳴指尖蹭了一下鼻子。
去另外幾家店逛的時候，薑璃不緊不慢，心裡默默數著時間，等到他們離開第二家店要去第三家的時候，薑璃在店門外看到了外麵的林渡，她忍著笑，隨便找了件衣服，，走進了店裡的更衣室。
這家店除了奢侈品外，還有當季的配飾和連衣裙，薑璃把自己身上那件裙子褪下來大半，麵對著鏡子，更衣室的門忽然被打開了。
鏡子中反射出的鏡像，可以看到少年那有點閃亮的耳釘。
薑璃立刻拉起了裙子，詫異地看了林渡一眼，愣了愣：“林渡？你忽然進來做什麼呀。”
林渡的目光看向她。
她的裙子褪了一半。
露出的纖細又脆弱的肩頸線，因為害羞和緊張，泛著淺淺的粉。
淺褐色的頭發下，耳垂仿佛充血般，她很無辜的看著他，脆弱的不堪一擊。
林渡直接走過去，來了個壁咚，他的手扶著更衣室的牆壁，幾乎是把她禁.錮在牆壁與身體之間。
他的眼睛微微揚著，眼眸裡，暗沉一片，語氣聽不出喜怒。
“薑璃，你比我想的還厲害啊，換男人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
薑璃扶住林渡的肩，往外推了推，甚至有點緊張的看著更衣室的門，生怕被外麵的人發現。
林渡一隻手攥住她。
“說話啊，你不是喜歡初雀嘛？現在跟其他男人跑出來買東西，你怎麼回事？”
薑璃看向林渡，“……那個女孩子也在外麵呢，你就打算等著她來抓/奸啊。”
林渡臉上是恣意的：“你怕了？”
“你身邊那麼多女孩子，我不想和你扯上太多的關係，”薑璃深吸了一口氣，“而且，你不是也撩過我，撩不到你就放棄了，我跟誰在一起應該是我的自由，我們從來就沒開始過，你也沒權利來職責我跟彆人在一起，對不對？”
林渡壓低了聲湊過來，“那我現在繼續撩你，好不好？”
他壓低的聲音多了幾分色氣，薑璃表情瞬間就有些猶豫不安。
她搖頭：“不要，除非——”
“除非什麼？”
“你現在就出去跟那個女孩子說，你跟她就是玩玩而已。”
林渡好看的眉蹙了蹙。
程意是隔壁京舞的學生，出了名的冷傲白天鵝，對任何人都是愛答不理的，隻不過對林渡是個例外。
還沒等他主動去搭訕，那女孩已經通過京大的朋友加了林渡的微信，三天兩頭發自拍給他，林渡也是閒的無聊，一來二去就跟那女孩曖昧起來，今天還是兩人第一天出來約會，沒想到碰到了薑璃。
薑璃看出了林渡的猶豫，她的的聲音越發的輕，也越發的好聽。
“你要是跟她說了這句話……就親一下。”
林渡眼裡的亮光一閃而過。
薑璃這幅羞怯又嫵媚的樣子讓他血液裡都燃著興奮。
“你主動？嗯？”
林渡貼在了她的耳邊，修長的手指握住薑璃的手，讓她不要再擺弄裙子前的絲帶。
“嗯……”
“好，你贏了。”林渡緩緩的抬起嘴角，轉身出門。
幾分鐘後，等薑璃從更衣室走出來，就看到林渡眯著眼睛朝她笑，桃花眼裡揚著得意，還有孩子氣似的開心。
他指了指自己的臉，那裡還隱約可見掌印。
林渡出去對著程意說完這句話，就被惱羞成怒的女孩扇了一巴掌，他非但不覺得疼，還覺得很興奮。
看著慢慢靠近的薑璃，林渡指了指自己的臉，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
薑璃歪了歪頭：“這樣可不行。”
林渡默然兩秒，突然笑了笑，“薑薑，你說話不算話啊。”
“……這樣還不夠，你微信列表那麼多女孩，你刪多少個，我親你多少次，如何？”
薑璃白皙的小臉氤氳著極致的美，她朝著林渡眨了眨眼，眸光清澈，帶著勾引，像一隻惡作劇的小狐狸，還沒等林渡回應，薑璃宛然一笑，走出了更衣室。
江一鳴也買好了手鏈。
大約五萬多的簡約款，也是個大牌，他心情不錯，呆毛又慣性的立起。
“謝謝你。”
臨走的時候，他很認真地向她道了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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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裡關於舞會的熱情似乎在距離舞會還有一周左右的時候到達了高/潮。
薑璃也就隻有在宿舍，跟徐玥一起偷偷煮夜宵的時候不會被這個話題騷擾，其他時間，走到哪裡都是在討論這件事的，就連她們這群要參加校慶晚會的禮儀模特培訓的時間也不例外。
“我這裡有張號碼牌，經濟管理學部最帥的帥哥，有興趣嗎，有興趣嗎？”
培訓休息的時候，有個女孩揮了揮手裡的號碼牌：“隻要現在我們來一局農藥，贏了我，號碼牌就是你的！”
“才一局農藥啊，肯定是個宅男的號碼牌。”
“經濟管理學部最帥的人是誰？”
“林渡啊，但是你信嗎？”
“嗬嗬。”
女孩們興致缺缺。
那個女孩來到了薑璃身邊，“薑學妹，陪我玩一局吧，我好無聊……都找不到人陪我玩。”
“可以啊。”薑璃點頭。
“……你贏了，薑學妹，好厲害哦。”
“還好啦。”薑璃苦笑著。
“你的走位很熟練嘛，有人教過你？”
“嗯，嗯，算是有人教過。”
“是不是男朋友？”
“嚴格來說不是，說是前男友更準確點吧。”
薑璃說話也沒有那麼繞繞彎彎，那女孩笑了笑，也沒再繼續跟她說下去。
直到訓練結束，薑璃在後台換了高跟鞋，就發現不太對勁了。
“薑薑。”
林渡從眾人驚訝的眼神裡走到了她麵前。
他穿著白色的正式西服，眉目英挺，似笑非笑的唇角，沒打領帶，領口的襯衫頭幾個扣子輕鬆地解開，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輕乎散漫。
林渡看著薑璃琥珀色的眼睛，忽地笑起來。
“你贏下的舞伴……請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