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2 / 2)

趕緊上前攔住:“德子,眼下帶爺去瞧病才是正經。”

“爺那裡有哥哥們,你聽話,我去去就回。”

左小稻急哭,就這樣拎菜刀去,那還能回了嘛,“夫君,殺人要償命的!”

朱興德一把推開小稻,“償命?那我也要先將五十兩討來押在廣德堂,再剁了那狗崽子。”

“那我呢,你大不了償命,我和甜水呢?”

朱興德步子一頓,終於再次看向他從娶到家就極為稀罕的媳婦,“被抓又不會連累家人。”

這話裡的意思就多了。

有哪怕砍頭也要出這一口惡氣的決心。

有彆和他講道理為個無賴值不值得。

他不懂那些道理,他就知道人活一口氣,樹活一張皮。

敢欺負他祖父頭上,他朱興德就敢豁得出一身剮。

甚至,還有對妻子那未言明的:萬一真出事,你可以改嫁,不怪你。

外麵六子催促,“嫂子,你彆攔我哥,這趟咱幾個必須去。不出這口氣往後還怎麼混,我哥他不要麵子的嗎?”

真忍了,往後道上誰還能信著他們看賭局。

不找回麵子,會被人說王賴子騎在他們脖子上拉屎的,德哥是縮頭烏龜。

小稻聽完六子那起哄架秧子的話,更是氣急敗壞。

都啥時候了,還麵不麵子的,真出事被官爺抓走,家破人亡就叫有麵子?

簡直是一群混蛋。

尤其是朱興德最最混賬。

瞧她男人那眼神裡未言明的改嫁之意。

家裡又不是沒有銀錢,他是瘋了嗎?為討些藥錢玩命。

爺還躺在騾車上,他咋就不知曉哪頭輕哪頭重,非要眼下去尋仇。

左小稻想都未想,掄圓胳膊,揚起手甩了朱興德一個大巴掌。

啪嚓一聲。

那動靜脆響的。

朱興德的大伯母,從公爹出事後一直沒怎麼吭聲,始終讓三位兒媳婦打頭陣,最好鬨到趁此分家。此時卻再坐不住,騰的一下站起身。

在她看來,瘋的不是侄子朱興德,是德子那婆娘,敢打男人?

小稻的三位堂嫂也懵的不行。

自小到大,她們有一個算一個,隻聽說過漢子打婆娘,從沒聽過女人家敢打爺們的。

而更讓大夥震驚的是,高高大大的朱興德,竟然被這一巴掌甩的哐當倒地,那手裡還緊緊攥著菜刀呢。

幾位堂嫂驚的:“啊啊啊”,一頓跳腳,向後躲避驚叫。

大伯母看一眼侄兒,看一眼左小稻,艱澀的咽口吐沫。

三堂哥又是搖晃又是扒朱興德的眼皮,咋叫也不醒,僵著脖子仰頭看向弟妹。眼裡充滿無法置信,似在說:“這是你乾的?”

二堂哥瞪圓眼睛死死盯著左小稻的手。

弟妹不會是大力水手吧。

大堂哥上前檢查一番堂弟,吭哧了好一會兒,總結陳詞:“四弟妹,給四、四弟打的暈死過去啦。”

此時,行凶者小稻也懵得厲害。

她左手握住右手腕,右手還在顫抖。

腦裡心裡隻剩一個念頭:如若倒下的不是她男人,她定會認為這是在訛人啊。

明明沒有多少力氣,怎麼可能會打暈。

她男人那麼大個子,咋一碰就倒?

白玉蘭就是在這時趕到的。

她從滿屋子人裡擠進來,一眼看過去差些哭出聲。

大女婿咋也人事不省。

她幾位女婿這是咋的啦。

白玉蘭冰凍的心,顫抖的手,指著潑水都不醒的大姑爺,顫聲問大閨女:“你男人也掉過壕溝?”

朱興德感覺自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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