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兄弟抱一下,有淚你流吧(2 / 2)

可哥哥們這些年農閒出門做活的銀錢,還有嫂子們養雞養鴨賣的錢,老爺子從不討要。

要是沒錢,咱不挑。

幾位堂哥屋裡都有錢。

結果老爺子病倒,他又是暈死的狀態,幾位堂哥還敢出門不帶錢,隻記住他昏迷前說過他來掏銀錢的話。

朱興德看眼朱老爺子,強壓下脾氣,從兜裡掏出兩塊散銀,遞給留守的三堂哥,讓好好照顧祖父,再多一句話也沒說就出去了。

兩塊碎銀子,是他平日裡常放在身上帶著的。

男人在外行走,哪能沒有過河錢,萬一遇到著急用錢的時候,以備不時之需。

朱興德在外麵尋到小稻,問媳婦:“那錢,你帶出來沒?”

他被媳婦一巴掌拍死過去,沒有如夢中一般,帶人去剁掉王賴子小手指,也沒有要來四十多兩銀錢。

這就需要家裡偷摸攢下的那十幾兩了,他要去結算藥錢。

朱興德說話時,丈母娘白玉蘭就在小稻旁邊,他也沒背人。

白玉蘭假裝不知曉銀錢的事,在大閨女掏錢給姑爺時,從旁用氣息神秘兮兮問道,“艾瑪,你倆哪來的這麼些銀錢,我咋不知道?”

小稻的臉當即泛紅,覺得娘也太會演戲了,你明明在我回門那日就知曉。

朱興德卻信了丈母娘的話。

自從在夢裡夢到大伯母和幾位堂哥那嘴臉,再對比老丈人家一心一意對閨女,他忽然就不想再和老丈人一家太隔心了。

“以前一點兒點兒攢的,結完藥湯子錢,可能會剩個幾兩。娘回頭手裡要是有短缺,和稻說,拿去用。”

朱興德說完就去結賬。

白玉蘭:“……”感覺大姑爺怎麼和以前不太一樣呢。

確實不一樣了。

朱興德以前挺摳的。

他就對他們姓朱的、他媳婦、他閨女甜水大方,對為他賣命的弟兄們講義氣。

剩下的,對彆人,那就不成啦。

什麼老丈人,他姥姥家、他娘沒了剩下的那些親戚,那都不行。

但這回,朱興德站在帳台前說的卻是:“一起算,我二妹夫那份藥錢也算清楚,我給。”

羅峻熙:“大姐夫,二姐夫那錢,我結清了。”

朱興德扭頭看向,自小就在十裡八鄉出名的“神童妹夫”。

“你哪來的錢?”

真不是他瞧不起小妹夫。

也不是羅家窮。

在咱鄉下能供出讀書人,不算束脩費,一本書就要一二兩銀錢,那家境能是差的嗎?

是小妹夫那寡母娘,那才叫真厲害、真摳門。

朱興德心話兒:說句不好聽的,羅家那婆子要是屎橛子認錯了,都得當麻花兒撿起來嗦囉嗦囉。

所以說,彆看小妹夫和他小姨子才成親沒多久,那他也知曉羅母為人。

會將小妹夫在念書期間要吃的乾糧算計清清楚楚,就怕乾糧帶多給彆人。

會將小妹夫用的筆墨紙硯大致算出來,紙張稍微用多一些,那羅婆子會進城賣雞蛋時去書院問問先生,側麵打聽是不是最近做的學問多啊。

小妹夫學問做的好,要是文章得了三甲,書院給予獎勵,書院先生們都知曉發給羅峻熙,不如等羅母進城賣雞蛋時給羅母。

總之,小妹夫攤上那麼一位親娘,還沒被管傻、沒被氣的離家出走,也夠算他狠。

羅峻熙淡定回答大姐夫:“在書院讀書時,抽空去書肆抄書掙的,我娘不知道。”

抄完掙得銀錢,再去將親娘給準備的墨和紙張補上,數目對上,準保發現不了。

這次抄的多,共掙得二兩半銀錢。

羅峻熙用半兩給媳婦小麥買瓶擦臉油。就是這一摔,麵油摔丟了。

剩下二兩,本打算讓小麥攢著,先定下個小目標,慢慢攢夠十兩銀錢,偷摸給老丈人一家送去。

小麥嫁他,他娘沒給聘禮銀錢,這事讓他心裡挺過不去的。

隻是這一摔,二兩也沒了,給二姐夫交了藥錢。

沒事兒,羅峻熙心態很好,他傷的是左胳膊,右胳膊仍能抄書掙錢,從頭再來。

朱興德聽完解釋,默了下,大手用力的拍拍小妹夫單薄的肩膀。

然後才轉身利索掏出七兩,將祖父的治病錢,以及之後祖父歸家也要喝的藥湯錢結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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