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嫌隙(二更)(2 / 2)

“再說,就算有水,咋給啊,總不能對姐夫一遍遍強調,這水你彆喝,喂給朱爺爺,姐夫會咋想。

可要是不強調吧,家家缸裡有水,到家啦,誰也不會再碰水囊裡的水。”

滿山比小豆還不擅於撒謊,這種難題依他看,隻剩實話實說一條路。

“那咋辦。”

小豆抿抿唇:

“明日開始,你們不是要獵豬嘛,姐夫不在家。

我想著,依照大姐的性子,姐夫不讓她回去,她也會回去一趟,就看是明日還是後日了,要不然她不放心。

嗯,到時我跟著回去,幫澆澆地,洗洗涮涮,給大姐扛包。然後找機會喂給那老爺子水。

反正老爺子不會說話,大不了趁大姐不注意,我硬喂。”

小兩口想起水的作用,心照不宣的還有點兒含糊:

也不知有沒有用。

像外婆就吐,還連吐帶拉的,今早起來才好點兒。

可要說喝那水沒用吧?外婆雖然習慣性與人叫苦,問就說要累死了,但是看起來明顯的很有精神頭。

問嶽父嶽母也說:彆看沒咋眯覺,挺有精神的。

嶽父還玩笑說,腿沒以往那麼疼,可能是攆豬跑活血啦。

與此同時,遊寒村到青柳村的小路上,羅峻熙不能再送,再送就要給娘送到家,他站住腳。

羅婆子今日累的腰要直不起來,借著月色仰頭看眼兒子,嘴唇蠕動好幾下,才道:

“明兒一早,我就將你的書箱,還有你和小麥的衣裳推來。”

“嗯。”

羅峻熙嗯完,忍了又忍,到底還是問出了口:“是您主動提出讓我住嶽父家的?”

“對呀,”羅母不明白兒子問這個乾啥。

其實羅峻熙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要確認這事兒。

昨兒娘沒來那陣,為獵豬方便,那陣已然定下住嶽父家。

當野豬追到家裡後,掏心窩子講,他務實些,無論從哪方麵考慮也確實更要住在嶽父家。

既然是同一個答案,事情已經定下來,作為一個男人、兒子,又何必要計較是誰建議的。

可是這人啊,或許這就是人性。

複雜到道理都懂,卻還是會糾結地、控製不住地朝不好的方向琢磨。

比如,娘以前恨不得他天天在家,根本不允許他在嶽父家過夜,最好彆登左家門。結果他前腳將野豬能招到家裡這事暴露,娘後腳立馬將他推出去,讓常住。

羅峻熙有種,彆扭的,不堪說出口的,被親娘推出去的拋棄之感。

他想及時打住這種想法,不停地勸自己,如洗腦一般:

娘不是怕他回家招野豬會被連累到丟命。

畢竟娘要是想要他好好活著,又有什麼辦法呢。

難道自己非得將豬招到自家裡,看到娘一個婦人連跑都跑不快,就是自己想要的嗎?

彆那樣想。

沒有任何一個做娘的不盼自家孩子好。

尤其是他娘,含辛茹苦將他拉拔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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