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愛要說出口(兩章合一)(2 / 2)

寫封書信都隻能勉強寫?他出去趕考,當著外人的麵,拿你的家書看,都不好意思被同窗看到你的字跡?”

小麥眼神閃了閃,頂著臉紅說:“可是,我婆婆不會讓我打擾他念書的。”

“小兩口房裡的事,她也管,你婆婆那是病,等我給她治。”

“可是,外婆,我去問字,確實會影響到他念書。”

秀花嫌棄地上下掃眼小外孫女,“你就那麼稀罕他?稀罕得主動替他處處著想。”

小麥低下頭,沒說話。

秀花看她那模樣,倒是歎了口氣。

算了,體貼男人並沒有錯,她小孫女和她的經曆也不一樣,總不能強迫讓小外孫女琢磨事學她,要處處以自己為先。

也是。

小外孫女要是不這麼實在,那羅峻熙也不會那樣。聽說,那雞大腿沒吃完留下半個,給小麥帶著。在羅家時,小麥不主動訴委屈,那羅峻熙自個主動觀察。要是換成她這種性子受委屈五分,能說成十分的,羅峻熙可能也不會對小麥這樣。

不過:

“你要記得,麥啊,聽外婆的話,你們才成親沒多久,趁著這時候打下啥底兒是啥底兒。你往後再想改,還不好改呢。

你必須讓他帶著你識字練字,習慣教你東西。習慣和你講,除了吃飯睡覺以外的話。

你也不用擔心耽擱他念書。

他要是真怕被耽擱,回家乾啥呀?蹲書院裡學多消停。

你就記住外婆說的,隻有那完犢子貨,才回家裝相。彆人乾活,他要念書,媳婦要商量點兒事兒,他也嚷嚷念書,彆打擾,累。那不過都是借口。

就差那麼一會兒啦?非得回家當大爺?說明他在外麵混得不咋滴,在外麵沒當上大爺想要回家被捧著。

他要真差教你識字和嘮嗑的功夫才能考上秀才,那乾脆也不讀啦,說明他書念得也不咋滴。”

左小麥莫名其妙的被外婆說動,其實還是心裡也挺想看書的,小時候就翻爹的舊書看,要不然她不會隻崇拜學問好的人。

沒嫁人前,村裡的小姐妹誇哪個男人家有力氣,能乾活,家裡有多少畝田是否殷實,她都不以為意,她就喜歡念書好的。

那時沒敢想能嫁給羅峻熙。

隻惦記著,要是有媒婆能給她介紹一個書生就好了。哪怕那人家裡精窮精窮的,但隻要是一心一意念書的老實人,她不怕吃苦不怕累,供著他念書,然後最好考下個童生和秀才,做個主簿。那樣家裡日子得多好。

沒想到,最後天上掉下個大餡餅,羅峻熙。

秀花也看出小麥被說動了,接著勸道:

“往後學會撒點兒嬌,你在娘家,和你娘咋撒得嬌,就怎麼對他使。

你也彆覺得有委屈咽下,他會發現。

你這是剛成親,正新鮮。

日子一久,他要是再越考越好,越來越忙,哪還有心思觀察你受沒受委屈。

甚至啊,哼,看見了也全當沒瞧見,會覺得你能忍,他娘就那樣,你會為他考慮處境的,誰讓你善解人意呢,都成了應當應分的。”

十六歲的小麥疑惑:“外婆,真的會那樣嗎?”

“會,不信和你大姐二姐沒事兒嘮嘮。”省得她還要再教一遍大孫女和二孫女。

“再者說,你不多認認字,將來怎麼管賬,怎麼做老爺夫人,那小丫鬟都能糊弄你。這不過是第一步,啥都離不開要認字。”

秀花心想:至於第二步,趕明她還得讓小麥學著做官太太呢、

雖然她也不知曉該咋做。

但是,必須想招學,咱左家姑娘總不能拿不出手吧,和人家那夫人坐在一起,行為舉止被比得像丫鬟似的,那哪裡能行。不能隻憑一張漂亮臉蛋,咱又不靠臉蛋吃飯。

這麼一想,真挺犯愁,搞不好,她這做外婆的、玉蘭做嶽母的都得學。

當然了,那都是後話,走一步看一步,也要看羅峻熙有沒有造化。二眼下家裡的情況,不讓閨女乾活養在家裡擺弄書,才會讓人笑掉大牙。

秀花就差教小麥認字的時候要趁機十指相扣,用你那雙大眼睛沒事兒傳傳話,彆死盯饅頭。寫字時要坐大腿,給羅峻熙做衣裳的時候繡些能看出來家裡已有媳婦的圖案,養成這種好習慣,這才叫好習慣,以免現在不顯,往後外麵有那狐狸精勾搭,真是操碎了心。

正說的來勁兒,白玉蘭終於起來了,掀開灶房簾子,差些被小閨女撞到:“這是乾啥呀,大清早臉通紅的跑出去。”

還沒等說完小麥,鼻子嗅了嗅:“娘,你在作甚!”

做什麼還看不明白嘛,秀花指指茄子:“正好你起來啦,可要累死我了,再給我做個打鹵麵,彆忘了勾芡。”說完出去了。

白玉蘭站在灶房裡,欲哭無淚。

她娘就今早勤快一回,給她的油、醬油、糖、還有鹽巴,都用了好多好多。

而且隻吃一種雞湯熱麵不夠,還切了茄子辣椒和肉沫,從骨頭上硬刮的肉沫啊,讓再做打鹵麵。

還有她要醃鹹菜洗乾淨得胡蘿卜、白菜、茄子等等,她娘都給用啦。

“娘,我求你啦,往後你睡懶覺吃現成的吧,行不行!”

秀花在大屋裡就跟沒聽著似的,正牽著甜水,指揮小稻小豆他們,“往後用那好水洗臉洗身子。”

那是不是太費“神仙水”啦。

“不費,不給男人們用,”他們隻能喝。

秀花還特意用浸染神仙水的帕子給甜水擦擦臉,“等趕明兒咱家甜水長大啦,非得讓人將門檻踩爛啦,咱才能嫁出去。才能讓你爹吐話。可不能像你娘和你幾個姨,長那麼帶勁兒,還沒給當寶就娶走。你爹比你姥爺會有福氣,不信,看著吧。”

最後那句話,正好讓大德子聽見。

外婆果然最稀罕他。

屋裡,女人們以秀花為首,用完神仙水帶頭擦麵油。白玉蘭不擦,秀花讓甜水摳出一塊香香,跑灶房去給白玉蘭抹上。

房簷下,左撇子吃驚地指著推車,“你們去地頭啦?”

朱興德一邊嘩嘩的撩水洗臉洗胳膊,洗手指蓋裡的黑泥,一邊道:“嗯,爹,遇上好些村裡人。”

“他們沒說啥不好聽的吧?”

“沒等說呢,我就告訴,你們離遠看到的是頭巾子,實際上頭巾子裡包的是我妹夫的信,讀書人的書信那是能隨便丟的嗎?俺們仨不得往死裡跑給撿回來。”

“那你們一天沒回?”

朱興德將帕子甩給楊滿山,換下一個人接著洗,甩了甩短發上麵的水,回答道:“我不是掉溝裡啦?你瞅這給我摔的,胳膊腿全是傷,兩位妹夫又給我扛鎮上看郎中,這可真是破財免災。不過也算萬幸,我昨夜沒住鎮上就不錯了。”

左撇子順著大姑爺的實現,看眼東院。明白了,那吳婆子又在偷聽。

“可不是,萬幸。”

東院吳婆子,小小聲對著左家方向道:“呸,一大早上又往死裡吃好的,香的孩子們沒睜眼就饞哭。”

真是納悶,左家到底吃啥呢。

彆說孩子們了,她聞著都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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