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左家秘方就此誕生(2 / 2)

至於為何使喚她這個後老伴,卻不用親兒子。

秀花對朱興德他們說:

“也是為了防他那幾個兒子唄。

老貓炕上睡,一輩留一輩,隨他爹那一套想拿捏住兒子們。

好讓兒子們為圖秘方也要做孝子賢孫,老了也要拿他當祖宗對待,就總讓我幫忙。

尋思我一個女的不跑不顛兒的,知道點兒其中製酒的事兒也沒啥。”

秀花說到這裡,歎口氣。

心想:如若她那位二嫁漢還活著,她的人生啊,也就不用三嫁了,靠著那個秘方過日子,附近沒什麼人會製酒,也能是個殷實莊戶人家。

可惜的是,沒掙幾日好錢就死了。

秀花說:

“啥事都是,不要算計,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你們二後姥爺終於整明白他爹傳下來的製酒手藝,也琢磨透怎麼往酒裡摻水了,他進城賣假酒,回來泥石給他壓路上了。

抬回來癱在炕上不能說話,家裡從救他就開始花錢如流水,那點家底全空了,然後沒活幾個月還走了。人沒剩下,銀錢也沒剩下,就剩下個秘方,我知道藏在哪裡。”

朱興德驚訝:“外婆,您不會是將人家那秘方留下了吧?”

秀花擺手:“那倒沒有,沒必要。我基本猜到個差不離兒了,要一張廢紙作甚。”

秀花沒告訴朱興德的是,那時候她敢留嗎?留下,那陣,有那狠心的繼子就敢弄死她。

那時候那幾位繼子,包括那一家的叔伯,全盯著那秘方,就指望得手翻身呢。

她是讓那家五個繼子外加幾個伯伯叔叔打起來了,打亂套爭搶這秘方才脫身的。

最終,還是交到了那個二老伴兒子裡麵最有成算的三小子手中,本心其實是想給最憨厚的老二。

那老二最的能乾,一直在家裡吃啞巴虧。對她這個後娘也是最為厚道,甚至可以說是敬重。

但是,人憨厚代表保不住她,將她送不出去,憨厚也容易保不住秘方。

她離開前,隻和那個三小子說,秘方給你可以,你要是有良心就帶帶你二哥。

所以說,這就是,她為何懂些製酒流程的原因。

沒有白嫁。

甭管到啥時候都要自己有本事,技多不壓身嘛。

不過,話說回來……

這次秀花再開口前,有先看一眼門,確定外麵六子他們聽不見,才招手讓朱興德到她近前說道:“也是你二妹夫那水好。”

她學的那點兒本事夠乾啥的。

說句不好聽的,就她那二後老伴家的秘方,那算個屁啊,沒啥了不得的。

做出的酒,她也不是沒喝過,比她閨女之前念叨的那個葛?葛什麼來著,葛朗台?比那個強一些。畢竟做的是糧食酒,不是果子酒,能賣出去。但也就是個辛苦錢,沒到口感像咱家這麼好的程度。

秀花拍了下朱興德的胳膊:“大孫女婿啊,咱家這才叫真的有秘方。”

朱興德笑了,聽外婆提起神仙水立馬就反應過來:“這秘方還了不得,咱家不怕人看,不怕人偷學。他們偷手藝沒用。外婆,添多少水,您全試過啦?”

“試了。純的,全添神仙水水,口感是一種。將水稀一半的,一大半的,隻給點一滴子的,我全試了。

要不然能給滿山喝成那樣嗎?他給試的。

我尋思,德子,要是隻放純神仙水,那咱得賣多少銀錢劃算啊。

畢竟在外人眼中,它說出花兒來就是酒。

他們哪裡知道這水的妙處,咱能乾那虧本的事兒?

再給你二妹夫水用沒嘍,哪多哪少,不能為掙兩個錢不考慮細水長流。我就挨個試啊,這給我累的。

我還用咱家井裡的水也試過。”

“井裡水如何?”朱興德隨秀花一樣貪心,想著要是不用神仙水更好。

“不行,和你那個二後姥爺家的酒一個味兒,沒個賣高價。要點一滴子滿山的水,真不一樣啊。你是沒看見,還不糊鍋呢。哎呦,我該怎麼和你們形容呢?”

秀花用語言無法表達出細節。

說白了,就是楊滿山的神仙水,哪怕是稀釋一滴神仙水放在釀酒過程中,還要在發酵前加,在還沒成為酒時,添了這種水不但沒有稀釋酒液度數,而且倒可以稀釋糧食裡的糖度。稀釋糖度的好處是,這種酵母能長久發酵,直至將糖分解完。

按理加水的酒,即使加的是神仙水,按照常人理解也應是不如純糧食酒,人家不添水啊,純糧食釀造,這才是真貨不摻假。

但秀花在釀酒過程中發現,並不是那樣的。

純糧食酒那種什麼水也不加的,糧食中的糖轉化成澱粉含量比較高,酵母會過早衰死。製出來的酒,雖然是她找那個二後老伴釀出最好的酒,但是口感明顯比不上咱家那用一滴子神仙水稀釋的,自然更比不上用純神仙水釀出的酒。

這就說明完全和那家秘方不一樣了,這屬於咱老左家獨一份。

另外,秀花還在製作過程中交了“學費”。浪費些了糧食。像她告訴朱興德的那樣,她試過加井裡的普通水,發現製出的酒醅變顏色了。

外婆秀花用語言說不清。

事實上,就是酒醅感染細菌了,雜菌變化現象。她不懂這些,但並不耽誤她知道這樣的酒不好。

秀花想了想:“這麼的吧,今兒太晚了,明兒我做的時候,你們都在旁邊看看。讓我說是說不清楚的。”

朱興德攔住道:“那倒不要緊,外婆,我們看不看的無所謂,主要是您心裡有數就行。我看咱家堆了好些秸稈,您是用它燒火製酒嗎?咱家要是真製酒賣,攢的那點兒秸稈不夠用。另外,您是用玉米漿做的酒?玉米也不夠用吧。看來咱家要置上一些。”

秀花急忙道:“你看我就等你回來呢,你這一聽就明白,看一眼就知曉我缺啥,比他們強多了。德子,你要幫外婆收好些東西。對了,我還和人訂了一窩豬羔子。”

朱興德恍然大悟,接話道:“要是製酒,咱家會剩下許多酒糟粕,那玩意兒喂豬好。還要用不少玉米,玉米芯壓碎也可以喂豬。”

“噯噯?”左撇子和白玉蘭一邊攔一個人道:“你們娘倆說話就說話,能不能帶上我們幾個。”

這怎麼聊著聊著又扯上豬羔子了呢。

算是離不開豬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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