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的超能力是有錢(2 / 2)

秀花聽的心動,還矛盾,麵上卻毫無波瀾:

“你們說的輕鬆,你們幾家咋不養,也能成為大戶。哪是那麼好養的。”

秀花指指屋門,讓進屋說話,外頭下小雨。

她也順便坐炕頭喝口水歇歇,乾一天了,就沒歇過。

來人邊跟在秀花身後走,邊說道:

“嬸子,你說這話,可就是磕磣俺們幾個了,我們人都要養不起了,哪裡還有糧食喂豬。

就我家那老頭子,不是我埋汰他,真有本錢養得起豬那天,他也沒那大尿性(魄力)。

指定前怕狼後怕虎,明兒怕豬瘟,後兒愁賣不出去的。去趟鎮裡都怕走丟的貨,這輩子沒啥大出息。他要是養豬啊,哼,豬還沒等賣出去呢,他先把自個嚇死了。”

話音一拐:“但你家不同啊,你家喂得起,你老也買得起。”

來的另兩位婆子也跟著附和:“是啊是啊,你說咱才知道,你家這才叫真人不露相,你老可真是厲害。”

秀花疑惑:“我家咋的啦?”

“嬸子,你還瞞啥呀,能瞞住嗎?雖說這些天下雨,村裡沒幾個人出來,但是你家大孫女婿駕騾車滿村跑,說句臊臉的實話,我就跟著他來著……”

後麵的話,左撇子就聽不見了,因為那幾個婦人隨他嶽母進屋了。

左撇子心裡有點兒擔憂,站在屋門外來回轉悠,心想:

難道製酒的事兒,這麼快就傳出去啦?

按理不能啊,倉房門關的死緊死緊的。

可是人家又為啥說他嶽母是真人不露相。

還是偷聽吧。

左撇子才將耳朵湊過去,朱興德手裡拿著四個苞米麵餅子出來了。一手拿倆,倆餅子中間蘸過大醬。

朱興德一邊吃的直打嗝,一邊和嶽父一起偷聽屋裡對話。

隻聽外婆又來那一套說:

“你們不知道,養十四頭豬羔子,都是從西院老李家借的石頭,勉強才能蓋上,哪裡還有多餘石頭蓋大豬圈兒。三十頭往哪裡安置,難處太多,不中。”

“嬸子,過這村就沒這店啦,咱這十裡八村沒有幾個養豬的,想抓豬羔子都不好抓。趁著閻家老妹子還在這裡,你老就不再考慮考慮?至於豬圈兒,豬圈怎還能發愁?誰家沒存幾塊大石頭。對啊。”

九嫂子說到這裡眼睛一亮:“咱大夥給你家湊啊?”

真是快難為死她了,為賣三袋子糟糧各種計策齊出。

另一個跟來的婆子,就是她給拉纖的閆家姑娘,和閆家有親屬關係,隻九嫂子一人還說不上話呢,插言道:

“對對,咱村有多少戶呢,一家推幾塊大石頭就蓋起來了,來年開春倒空你家再慢慢還。反正我家不著急。我本想給我大孫子成親蓋房攢的石頭,這一場大雨擼了杆,今年隻鋪了個平,餓不死也沒剩下餘錢,等明年秋天再說吧,我家就攢下不少石頭,你拿去用。”

老閆家已嫁出去的姑娘也表示,該叫秀花祖母還是叫外婆啊?總之,你老人家要是買她娘家糟糧,不多,來前數過,就七袋子,回頭她回婆家跟著一起去抓豬。

她保證讓婆家嬸子的大舅嫂給便宜,不敢多說,畢竟人家等著賣豬羔子著急用錢,是真急用,要不然不能舍得賣,差一不二的給抹抹零卻是沒問題。

而且那豬羔子,她見著過,可肥壯,她用人品擔保。她娘家在這住呢,她不可能乾出那種坑同村的事兒,回頭戳她爹娘脊梁骨。娘家才是大後方,這個道理她懂。

秀花擺擺手道:“我不是不信你,丫頭,大不了沒相中豬羔子就不掏錢唄,那倒沒啥。隻是,石頭即使湊上了,蓋豬圈兒的人手也不夠。實話告訴你們,我家都忙。”

九嫂子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一拍巴掌道:“艾瑪,我還尋思是啥大不了的,不過是供頓飯的事兒。秋收忙完了,等雨停了,家裡小子閒下來那麼多,大夥七手八腳的就幫著給蓋上了。”

九嫂子心想:嬸子,你要是再說出,還差做飯的人,我都能上。

不就是幫著出點兒力氣嘛,力氣那玩意兒最不值錢。還能吃左家一頓飯。

搞得秀花都找不到借口了,琢磨一番道:“那這麼的,你們先回去,我們家人得商量商量。畢竟算上前麵十四頭,再算上你們這份,要養三十頭豬羔子可不是小事兒。容我們家商議完,晚一些再給你們送準信兒。”

說著話還站起身送。

不看彆的,就衝這幾位為賣遭糧使腦瓜筋的勁頭,秀花還是挺欣賞這股勁兒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可惜了,是女人,出不了遠門。住店也不方便,還是老婆子。一臉老褶子,喝不能喝,身體也折騰不起。

這要是男子,秀花覺得就衝這幾位的鑽營勁兒,都可以攏來隨她家德子出門鍛煉賣酒。

九嫂子幾人戴著鬥笠推秀花:“嬸子,你快進屋吧。哎呦,你說,我撇子大兄弟咋那麼有福氣呢,攤上你這樣的好嶽母。我看往後滿村的男人就得羨慕他。就得說,你看看人家那老丈母娘。”

留下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仨人離開了左家。

秀花不知道的是,那仨人踩著稀濘的小路正在背後議論她,議論的都沒邊沿了:

“嘖嘖,聽明白沒?那撇子的嶽母犯愁石頭、犯愁蓋豬圈兒的人手,愣是沒提一句抓豬羔子的錢不湊手。你就說,撇子的丈母娘有沒有錢吧。”

閆家姑娘問:“那她咋那麼有錢呢。”

“你不常回娘家你不知道,回頭你可以問問你娘,她嫁過三家。”

“全村現在都傳開了,她每次都能上對花轎嫁對郎,命好,各個拿她當寶兒,哪個老頭子死都給她留下不少銀錢。這些年三家湊吧湊吧,你算吧,她得攢下多少。”

另一個婆子莫名的嫉妒羨慕。

她感覺秀花,就是她想窮極一生追求的高度:

“唉,剛開始她來村裡那陣,咱們背後還講究人家是瞎嘚瑟呢。說她看著女兒女婿過的不好,瞎臭美亂嘚瑟啥。

卻不知,人家正經是個能耐人,隻是在等秋收後才動手幫扶。

你們說,她咋那麼會嫁呢,多好。這輩子真不白活,找仨老爺們,能在心裡對比對比哪個最好。錢還剩下了,人還全送走了,好事兒全讓她攤上了。”

九嫂子立馬附和:“可不是。”

當閨女家不受氣,女婿好脾氣,聽說換著花樣吃。

一把年紀還能手裡有錢,女兒女婿更得當孝子了。

死老伴,再也不用伺候那埋了吧汰的老頭子了。

女人晚年三大喜,秀花全占啦。

與此同時。

左家這麵。

左撇子亦步亦趨跟在秀花身後磨嘰道:“嶽母,外麵咋一轟聲說,是你給我掏的買豬錢。”

左撇子真是萬萬沒想到,外麵全在傳他老嶽母是富婆,要幫他這個女婿養豬發家啦,這回終於真人露相了。

這到底是誰編的瞎話,咋那麼不靠譜。

秀花停下腳:

“因為說你自己有錢,沒人信。

即使編瞎話,說從你這破祖宅裡挖出了錢罐子都沒人信。

就你這大破家,耗子進來溜達一圈兒都得含淚出走,有多遠走多遠。

就可想而知,你在村裡人眼中有多窮吧。一下子要抓那麼多豬羔子,又收那麼多糧食,她們不猜我有錢,能猜誰。”

左撇子一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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