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得知(兩章合一)(2 / 2)

難怪咱爺以前常說,不叫的狗,咬人最凶。”

朱老三緊接著又嘀咕句:“也有可能是太熊人了,被欺負得太狠。就咱家蘭草的事兒,咱哥幾個都想將王賴子整半死。”

朱興德頓了好一會兒,才問道:“蘭草聽說王賴子死,說什麼沒有。”

“說她要是個男人該多好,去幫啞巴添幾刀。我娘讓她快閉嘴,不準再去琢磨以前的事兒,王賴子死不死,往後都要把那事兒爛在心裡。”

朱興德點點頭:“看來蘭草這幾日在家,性子好起來不少。”敢冒幾句心裡話了。

“嗯,沒人給她氣受。這回從周家得的五兩養身子銀錢還有口糧,我娘讓她自己拿著。我看她上午知道和離,知曉王賴子死時,稍稍有點兒那麼不正常。到下午我出門前那陣,已經開始給爺做衣裳了。”

朱老三又說了些家裡情況。

說他娘,大舌頭的情況好不少。

當初說話不利索,一方麵是門牙沒了,說話漏風,一方麵是摔地上時咬掉一小塊舌頭肉。眼下隻說話漏風,沒那麼邪乎了。

說朱老爺子被蘭草伺候的周到,除了端屎端尿做孫女的不方便上前。剩下的活計,李氏眼下都搶不著活。

朱興平又向朱興德彙報:祖父昨日忽然開口了,想喝小米粥,小米粥仨字說的極為清楚,還指指粥,讓蘭草和他一起喝。

另外,告知朱興德,朱二哥手指頭沒啥大事,接上了暫時不乾重活。二嫂孫氏也是昨天晚上才回來的。

由孫氏的爹親自陪著來的,手裡拎著雞蛋鴨蛋鵝蛋,二十斤白麵,二十來斤小米,見到朱老爺子就說:老親家啊,我都沒臉來了,然後就衝門口喊,滾進來。

孫家幾個小子就進來給朱老爺子賠禮道歉,解釋說當時腦子一熱,就虎了吧唧不分裡外拐。過後極為後悔。

孫氏的爹,還當著朱老爺子的麵前罵女兒:以後沒事兒少回娘家,生是朱家的人,死是朱家的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朱興平說到這,吐槽道:“四弟,你應該能想象出來,孫家人就整景唄。彆提了,二哥完蛋玩應,還哭了,就因為他嶽父拍拍他胳膊說,女婿啊,爹知道你心難受。屁,要我說,孫老頭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可二哥想接著過啊,咱家也商量讓繼續過,那就隻能給個台階就下了。”

提起這個,朱興平還抱怨朱興德:

“你現在是咱家紅人,二哥家那倆孩子,非常念著你的好。我和大哥成壞人了,你成了大好人。

不,是咱家那幾個孩子,連著大哥家的大旺二旺,也天天四叔四叔的。我家那小丫頭,以前明明和你閨女總掐架,現在總問她娘,甜水咋還不回來呢。”

朱興德笑了一下,這才說起左家釀酒需要好糧食。

但好糧食眼下還不能運來,家裡實在是沒地方存放。

朱興平站起身,將胸脯拍的啪啪響:“你放心,四弟,我看這雨今晚停了,要是明兒大太陽能出來,回頭我就將糧食倒動倒動,好的全挑出來,給你留著,讓大夥彆吃。”

事實上,朱老三來一回左家,還和朱興德磨嘰了不少事情。

但朱興德隻過心以上提的那些,其他的都沒心思過腦子。

“那行,四弟,我得趕緊走了。要不一會兒到家半夜了。爺這藥,你放心,回去我就交給蘭草。對了,這藥花多少銀錢啊?”

“沒花多少。”

朱老三又是一頓推讓秀花給帶的綠豆糕:“外婆,我真不能拿。我這連吃帶拿的,成啥事兒了。回頭我爺會罵我。”

“快拿著,彆客氣,給家裡孩子們分分。”

沒幾塊,一共給拿八塊。

不過秀花本身也沒做幾塊,綠豆糕是她和甜水很難得的零嘴。想著朱老爺子身體不好,就不給裝點酒嘗嘗,給帶幾塊糕點意思一下。

她是做外婆的,朱老三作為晚輩登門,秀花衝她最可心的大孫女婿麵子,也理應讓朱老三拿點兒她給的物什。

朱興平離開後。

朱興德才徹底消停下來,開始消化王賴子的死。

就這麼死了?

他在現實也好,夢裡也罷,最糾結、最看不上、最想出手禍害一把的人,就這麼死了?

像是有口氣,吐不出咽不下,腦子裡轉悠著啞巴那日和王賴子扭打到一起的場景。

六子蹲在朱興德麵前小聲說:

“哥,狗剩子今日被抓走了,他弟弟狗粽子那頭,我看咱們還是先彆關照了。畢竟這和最初設想的不一樣啊。

那時候沒人命官司,就算有人發現,咱們幫忙照顧狗粽子又能咋的。可這……

雖然已經確定是啞巴殺的人,但難保不抓替罪羊。

王賴子的妹子不是給人做小妾?上麵有人。有人就會施壓,施壓就會先抓幾個替罪羊。”

朱興德看眼六子:“還是要尋個可靠的人,多留意那孩子。他年紀太小。我答應狗剩子了。”

六子想了想:“那成吧,哥,那我明日得離家一會兒,不能幫著釀酒,你幫我撒個謊,就說我有事兒。我拐幾道彎兒,去尋個穩妥的人。在咱們出發賣酒前,把這事兒再仔細安排安排。”

朱興德問:“狗剩子今日挨揍了沒?”

“沒,而且是個聰明人,還給我使眼色讓放心。”

朱興德點頭。

六子前腳出去,羅峻熙進來了。

“大姐夫。”

倆人麵對麵坐著,先你看我一會兒,我看你一會兒。

用眼神溝通,似在同時感歎:王賴子死了,真鬨心。

然後羅峻熙才將那個賬本拿出來,壓低聲音問道:“大姐夫,這個怎麼辦。”

朱興德不答反問:“這本上的圖,你最後整明白沒。”

“這是個賬本不假,看起來像是王賴子給人辦事記下的。但這個圖吧,我最開始以為是輿圖。可今日下午,從出事後,我又細細研究一番,發現太四不像,又不像是輿圖了……”

四不像、沒文化的人,讓有文化的人真的很不好猜測。

就像他大姐夫畫個圈兒,你問這裡要寫什麼,怎麼空著。大姐夫說沒空著,那個圈兒,就是“空”字。

“更何況,大姐夫,它就算真是地形圖,我也不知曉這是哪裡,反正不是咱鎮上。你看這裡,再看這裡的路線,和咱們鎮根本不搭邊兒……”

羅峻熙抿抿唇:“我接觸不上這方麵,書坊根本不會賣這樣的書,書院也沒有。隻有衙門裡才有,還需要是坐到一定高位的人,才會掌握。”

此時,朱興德和羅峻熙還不知道,這個“四不像”的圖,並不是王賴子畫的,而是他的主簿妹夫。

那麼個沒什麼文化的人卻成了一縣主簿,可見升遷路上是金銀堆的。且眼下在沒有知縣上任的情況下,基本等同於一縣父母官。

朱興德說:“先放著,把它藏哪裡吧。等新知縣來了,看情況再說。咱們搞不明白,總會有人能搞明白。”王賴子的死太突然了,想將王賴子綁山上逼問這到底是個啥,都沒可能了。

“那藏哪裡?”

“找個穩妥的地方。”

羅峻熙提議:“那就帶走吧,放我考籃裡。等我進場的時候,大姐夫你再揣著。咱們不離身才是最穩妥的。”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