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夜(二十更,為賣行家的小報紙打賞+)(2 / 2)

爹一聲娘一聲的,都不是好動靜了,可左撇子和白玉蘭依舊沒醒,倒是小麥先醒了。

小麥披散著頭發跑出來,先和二姐一人一盆水,對著炕上的爹娘就澆了過去。

白玉蘭騰的一下坐起身,又哐當一聲歪倒在炕上,她感覺眼前一黑、天旋地轉。

左撇子也被這盆水澆的終於動了動,嗓子眼乾到不行,說老婆子,咋的啦?

而直到此時,其實迷煙還沒散完呢,就可想而知有多大的藥性。

小豆尖利地喊:“爹啊,不好了,快起來吧,咱家招賊了。”一把推開了窗戶,冷風呼呼地灌了進來。

左撇子和白玉蘭這麵,還沒整明白咋回事呢,就感覺眼前人影在不停地晃動,勉強認出來好像是老閨女披散著頭發,腳底像沒根兒般,像個鬼似的拽起他們又飄了出去。

“外婆,外婆,甜水,大姐啊。”

小麥光腳一路跑,一路挨個門撞開,捂住鼻子,憋著氣,進屋先急忙推開窗戶,再奔到炕上,扯過人就往起拽。

有幾下,小麥不但沒拽起人,被那迷煙熏的還沒緩過勁兒,自己倒拽著外婆的衣領子一起摔倒在炕上。

小豆接踵而來,手裡端著洗臉盆,啥也不管了,什麼棉被褥子啊、會不會被涼到,連著趴秀花身上的小麥也不管了,啪一聲就一盆水揚了過去。

而此時,大屋裡的左撇子,已經下了炕。

他走三步退兩步,扶住飯桌子又扶住牆往外走。

白玉蘭跟在他後麵,下炕時還一屁股摔到地上,這給她磕的,尾椎骨一痛,肩膀也撞到炕沿邊。

白玉蘭把著尾椎骨,疼著齜牙咧嘴還不忘喃喃著,似在給自己鼓勁兒,又似在催促左撇子:“快,快去看看,娘、娘啊,還有甜水。”

而左撇子就才走兩步的功夫,旁邊小屋忽然傳出大閨女的哭聲:“甜水,你睜睜眼,你彆嚇娘啊。”

甜水嚇沒嚇到小稻先不提,左撇子倒是腿一軟,差些被門檻絆個大前趴。

他家不過是睡一宿覺的功夫,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誰啊?

是特碼誰乾的!

他要劈了對方,讓他知曉是誰,他一定要活劈了對方。

當左撇子抱起昏迷不醒的甜水,抱孫女的手都是哆嗦的,卻在強裝鎮定,對大閨女說:“哭啥,孩子要緊,套上襖子隨我去張瞎子那裡先看孩子。”

左撇子抱著甜水朝外跑時,又臉衝小豆和小麥的方向囑咐,“再使勁扒拉扒拉你們外婆,掐人中,再不醒,快去西院李家喊人,抬你們外婆也去張瞎子那裡。”

而當左撇子抱著昏迷不醒的甜水,身後跟著迷迷糊糊差些被水井絆倒的大閨女時,左家屋裡再次傳來幾聲驚叫。

秀花閉過氣去了。

秀花本就是強挺著起身。

她動作遲緩,腦子心裡卻是明白的。

她剛才爬不起來那陣就聽懂了,家裡進了賊人,她的小曾孫女沒丟,沒丟就好,但卻被那賊人用的迷煙熏到不省人事。

那不成,咱娃小,快些去看病。

不差錢,咱家不差錢。

秀花眼裡急出了淚,不停在心裡重複著,太姥姥有銀錢,指定不會咱甜水有啥事兒的。

所以這老太太,整個人虛脫一般爬起來想去拿錢,但抬眼一瞧,她那裝銀錢的包袱早就四散開,隻剩幾件衣裳。裝銀票的油紙布包早就不翼而飛。

那還有啥不明白的?

秀花一口氣沒喘過來就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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