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我的氣質你模仿不來(2 / 2)

咋那麼狂呢,掙多少是多?

再說,那是銀錢的事兒嗎?

乾捕頭是為麵子好不好。老朱家好不容易出現一位帶“頭”字的官,咋能說不乾就不乾。

可是,朱老爺子還不能在這麼多人麵前訓小孫兒。都已經不乾了,沒和他知會一聲就已經撩了挑子,他除了生些悶氣還能如何。

啊,對了,還能陪笑。打腫臉充胖子的在旁人恭維朱興德時,陪笑附和上一句:“孫大不由爺。歲數小,願意乾就乾,不乾就拉倒,老牛不喝水,不能強按頭。嗯,確實,俺小孫兒一直以來乾啥像啥,不乾捕頭了,雖可惜,但也沒啥大不了。”

這些昧良心的話,朱老爺子邊說邊心痛。

而大夥、包括左裡正以及其他村的裡正們,當聽說朱興德真的不乾了,除了極為震驚,卻從沒懷疑過是知縣大人不願意用了。

不可能。

誰家不願意用,在卸任前能給兄弟安排的明明白白?

知縣大人真不願意用朱興德了,羅峻熙卻在縣衙幫忙?

沒聽見朱興德那幾位小兄弟們講嘛,城門處、牢房處,朱興德的堂哥、拜把子兄弟,以及莽子家的小子和石九嫂子家的三小子被定死安排下來了,說過兩日就發正經官衣,已經開始做了。

左裡正的小孫兒,更是再過幾日就要發俸祿了。

等於是,朱興德一個人,安排了好些人的前程。

你再看那說話的態度、氣質,那是普通人能有的嗎?

雖然村裡人不懂啥叫氣質,但咱就是覺得朱興德往那一站,隨隨便便的露出點似笑非笑,眼神所到之處,對於咱屯子人的難事,在他那裡就不算事兒。

更何況,剛剛才輕飄飄兩句話,遊寒村張瞎子的兒子,過兩天就要去廣藥堂當學徒了,不費吹灰之力的樣子。

啥叫能力?

這就是。

使得在座的人,通通有種恍惚的意識,往後更要和左家擰成一股繩,關係處的越好,或許他們也越有可能跟著雞犬升天。

當大家知曉朱興德不乾捕頭了,還沒從震驚、遺憾、想再勸兩句、不勸心裡有點兒刺撓的狀態中醒過神時,六子和水生一家坐在一桌,那桌又爆出猛料:“我和水生,像我們都沒有留在縣衙也是有事兒。縣裡有鋪子。”

左家在縣裡又置辦了大鋪子,府城也有酒鋪子。需要用人。

二柱子接過話把,抖著腿牛逼哄哄搶話道:“往後,俺們這都得當管事了。”

這牛讓二柱子吹的,給二柱子的爺嚇一跳,他當真了,筷子上的雞頭都掉桌子上了。

二柱子的爺心想:回頭他要趁左撇子或是朱興德有空時,認真談一談不能重用二柱子,至少不能做管事。萬一帳沒算利索,他家真賠不起。

這回連左裡正都納悶了,他沒聽到信兒:“縣裡的鋪子?”

以為是那些小子口誤呢。

撇子家在府城不得不租賃個酒鋪子,那事兒他是知曉的,卻從沒聽說過縣裡還有大鋪子。

左撇子看眼嶽母,餘光掃眼媳婦,趁此機會笑嗬嗬回答道:“是縣裡的,買的。這不是賠償不少銀錢嘛,全砸到那間大鋪子裡啦。”

財不露白。

咱家被偷,又在給過本錢後,憑白得了好些賠償款,再加上小麥早前挖的人參賣了,當時為不少人交過徭役人頭稅,而今年不再征徭役了,銀錢退還的極為利索,甚至沒退到報名人的手裡,各村裡正知曉情況,是他家墊付的,直接就退給他家了。

裡外裡加在一起,家裡多出好些好些銀錢。

為了少些麻煩事兒,正巧縣城那間極為大的鋪子是新任知縣大人背地裡賞的,沒走明賬,為不節外生枝,家裡人商量好乾脆就說買的吧。銀錢全砸到那間鋪子裡了。

左撇子現在撒謊也學會不咋臉紅了,提到縣城的商鋪子,還和這桌的各位裡正感慨道:“等於是孤注一擲了,這酒買賣必須要支愣起來。要不然啊,孩子們的前程等於是被耽誤了。”

此話一出,連大膽派性格的人,都覺得左家是不是太膽大了。

可不是?

銀錢全砸到鋪子上,像朱興德做捕頭那麼好的前程,為了支起這一大攤子也不乾了。

左撇子說:“沒招。咱家這些小子們還沒帶出來呢,還不能完全頂事兒。隻能老二、二女婿負責這麼遠的路,來回押運。酒那玩意兒不能有閃失,全是糧食錢。而老大這捕頭不乾了,就是為來回兩間鋪子跑,聽他說,要拓展,咱家有酒不假,可是能不能有更多的人買,才是關鍵。這就需要大德子了,家裡隻有他,有那個張羅的能耐。”

至於他自己……

“我守鋪子、收銀錢,給孩子們打個下手,做個掌櫃的。”

左撇子還歎口氣,裝作極為上火道:“慢慢的吧,咱家這些小子,全能帶出手了,連著我,到時才能歇口氣。要不然咋整,銀錢反正全花了,鋪子已然支上,必須乾。”

說實在的,除了左裡正會感同身受,在左撇子說完這番話後,跟著有些上火犯愁怎麼乾大乾好,其他人聽完,雖在附和卻沒過心。

他們沒辦法代入家裡有兩間大鋪子啊。

沒辦法跟著一起犯愁,花千八百兩買鋪子是一種什麼滋味兒。

千八百兩啊。

是在縣城買下、不是租,買下帶前後院、在最熱鬨街道上的大門臉。

今日一過,附近十裡八村的人,想必才會真正重視,左撇子家已經不隻是殷實了,他這要奔地主去了。

在他們討論買騾子時,左家暗戳戳買回好幾匹馬。

在他們討論明年添二畝地,人家添兩間鋪子。

再者說,就是這麼個好條件,將來你即便酒賣不好,還有大房子在,是不是在你名下吧?趕明兒賣房或是租賃給彆人,也能值不少銀錢吧?

他們有什麼臉去同情犯愁的左撇子?

還有一句不知當講不當講,請問,左撇子,你是咋好意思在他們麵前露出一臉憂愁的?

“確實挺犯愁,撇子老弟,那你真得將酒好好賣賣。”大夥乾巴巴的勸道。

當晚,有來吃席喝多趕不回去的,被左撇子安排借住在遊寒村各家。

而像朱老爺子自然是住在左家。

今晚,這個小院兒,住的全是自家人。

朱興德說:“爺,來年才能蓋房,但是俺老丈人家倉房現在釀酒的地方不夠了,即便旁邊那吳家算上也小。我想著,咱老朱家那院子大,能不能給變成釀酒的地方。”

朱興德瞪眼看著他爺。

他尋思著,想讓杏林村朱家成為分支釀酒點。

反正咱家酒不怕被偷學手藝,最關鍵是神仙水。

到時外婆或是小稻她們,隻要出一個人,乾最關鍵的一步,其他的,還可以雇傭他大嫂、二嫂、三嫂等等,包括村裡人也行。都給他們發計件錢。釀出一壇子,給多少的那種。多乾才能多拿,集體致富。

家裡全忙的顧頭不顧腚,想作妖都沒空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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