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1 / 2)

連羅峻熙拿到賣酒的銀票都翻來覆去看了兩遍。

他感慨道:“才來一趟啊,二十輛車上拉的酒,雖然好酒居多,但是量擺在那裡,咱在家算了一遍並沒有這麼多,真沒想到結果能給這麼多銀錢。”

說到這,羅峻熙挑眉問朱興德:“難道這裡頭包含賞銀?人家是看在李知縣的麵子上,隨手給咱湊個整?”

二柱子也瞪眼瞅朱興德。

而羅峻熙之所以這麼猜測,是因為他沒吃過豬肉也是見過豬跑的。

對於像咱這種老百姓來講,屬實賣一文力氣才能拿一文銀錢。打小的觀念,如若誰給錢多,超過了咱賣的力氣,咱甚至還不敢伸手接呢。連著咱消費觀也是,你這玩意兒值一文,咱就掏一文。從不會主動多花。多給,那不是腦子有病嘛。

但是對於人家那種大戶望族的高門來講,想必人家隨口一句話,高興了隨手一扔錢袋子的事兒卻是很正常。玩的就是一個心跳,花錢要的就是一個高興。

總之,有錢人的世界,打擾了,他隻聽說過,還沒搞懂。

朱興德笑了下,搖頭否認了,他確實問過是不是給了賞錢,答案自然是沒有。

然後也是今日才知道,咱自己訂的酒價,到人家將軍府那裡沒用。對方采買的價銀,居然是按照以往購酒的價格收的。

連著咱自己分的一二三檔酒也沒用。

據稱,是根據市麵上酒的成色、口感進行對比,對方重新訂的檔次。

像是咱家的米酒,純精米釀造的好酒,這次總共也沒帶出幾壇子,咱那裡的好大米相對還是少。少就代表著貴。

所以咱自個在家時,由外婆訂的,本應該價錢極高。

但是根據將軍府管事給回的票單子上看,對方隻給個二類酒的訂酒錢。

因為有疑惑,這類好酒怎麼價錢還調低了,他就厚著臉皮問過剛才送銀錢的管事,那位管事是怎麼回答的。

人家說,二類就不錯了,朱掌櫃,要不是看在夫人嘗過說不錯,二類都不給。你們那裡產米少吧?這附近才是產米的。

同樣都是北方,明明大家是一樣的黑土地。

卻可能在隔著一個江,這麵就適合產水稻,老家那麵就適合產小麥。

當時聽完管事的話,還給他噎著了。萬萬沒想到,俺們家當傳家酒的東西,那是精挑細選出的好米釀出的酒卻被嫌棄了。

不過,這在朱興德心中都屬於認識錯誤的小瑕疵,對地域特產有個深刻的了解,並沒有影響大局,因為帶來的多數“一般酒”還莫名其妙被上調了。

尤其是咱家釀出度數最高的烈酒。

真是沒想到這類酒,卻被將軍府那麵定為一類。

且那管事還是直接下單子,人家說了,下回不要其他的,彆再拉來這麼雜,又是玉米酒又是米酒的,就要這種酒,讓下次直接帶五十車。

五十車啊。

這次隻帶來二十車酒,一車根據牲口腳力,大概運二十壇到三十五壇子不等,不敢往上加層羅列,冬日冰天雪地不好走,路還太遠,隻這些壇子酒,這就是千兩入賬。

下次再運,五十車可見直接翻了一倍的量,還是那種成本價中等但由將軍府重新定價,賣價很高的烈酒,可以想象,下一次成功運來後,淨剩利潤會多出許多。

當然了,這種顯而易見的好處,如此人情厚重,朱興德沒有回避。

將軍府負責這事兒的人,應是經過主子同意了,才會主動提價。

人家主子或許是看在李知縣的麵子,或許是覺得李知縣三年後高升,咱左家人在梁賊人事件中起了點兒作用,表示一點兒?也或許咱家的酒確實真對心思,總之,一定摻雜著對咱有好感,這才沒“欺民”。

能感覺出來,對方在用最大的誠意和善意,才讓咱小老百姓拿到了該拿的酒錢。

人家沒糊弄,也不占咱才做酒買賣不懂市場的便宜,更不用說趁機像奸商一般壓價了,這通通都沒有。

朱興德想到這些,回答小妹夫道:

“不是,你看看那貨單子,是酒價重新定了,由對方定的。想必這才耽擱好幾日。

咱家那烈酒,咱沒當回事兒,人家卻認為好,真是沒想到啊。

嗬嗬,稀飯兒,柱子,可見,人隻要活著,啥稀奇事兒都能遇到。

今年,我總感覺,就該著咱家要翻身了,這些銀錢全是一壇壇酒錢,和賞錢真無關。”

要說之前,羅峻熙拿到銀票高興,那是純純的見到錢就笑開花。

此時一聽連酒價都提了,這代表往後送將軍府的酒再不用像這次一般,到了就按照人家主動提高的價銀,一手交貨,一手結賬,他的心都跟著晴空萬裡。

感謝將軍府。

感謝李知縣。

感謝這酒道的價錢都給鋪好了。

這些人咋這麼好呢。

在二柱子就知曉跟著嘿嘿傻笑時,羅峻熙是笑著仰頭看向朱興德,已然想到下一步了:“姐夫,那咱真得趕緊回家,這張管事給的酒價單子太重要了,要趕緊去府城改價。府城那麵賣的越多,咱家就越虧啊。”

朱興德也和他小妹夫想到一起去了。

咱家要是賣給將軍府的酒價比府城零賣要高,那真是作死。

同樣,好處也是極為明顯的。

調價,就可以對外宣傳了,知道是誰調的嗎?根據什麼調的嗎?將軍府。

人家將軍府都說咱家酒的品質很好,賣低啦。

甚至,朱興德覺得府城那麵包括縣城要開的就酒鋪子,完全可以比照給將軍府的價格再調高一點兒。

畢竟,人家是大單子批發價,向外零售不得貴點兒?

朱興德琢磨這些細節的時候,習慣性用食指攆了攆大拇指道:

“看來回頭到家,倆鋪子還得再捯飭捯飭,給那倆鋪子好好整整,咱家花清釀要重新定位。價錢區分的再拉開一些。包括去燒窯定壇子,這都得再抓抓緊。

我算是看出來了,真買得起好酒喝的,人家壓根兒不稀罕和你算成本錢。咱還總小心眼尋思,去掉成本錢,咱彆加多了,掙個辛苦錢就行。

其實人家有錢的,沒事兒小酌的,哪有那個空閒。

人家想要的無非就是順口,要一個好字。好就值得掏錢。

看著吧,這回啊,等我到家再重新殺回府城,再不會像咱最初推銷酒那陣,那麼難堪了。將軍府訂酒,哪裡是給咱千兩銀票的價值啊,用好了,可比千兩值錢。”

朱興德說到這裡,甚至開始暢想,用個一兩年,好好鋪鋪路,花清釀去的城池越多,備不住一兩年後,好酒中就能越有它的一席之地。再不隻是魯地那麵的酒,以及外麵的黃酒,被倒騰著賣到咱這裡來很值錢了。

北方純糧食酒,有花清釀。

咱家的花清釀,整好了,倒是還要去南方溜達溜達呢。

接著,朱興德又對羅峻熙、二柱子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