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這時那邊走來,一個小老妹兒(2 / 2)

後麵這話,讓那個村的幾大家家主心理極為熨帖。

所以早在吳家還沒遷走時,左撇子家的好名聲就傳了出去。吳家人再想講左家的壞話,明眼人壓根兒不會信。

此時,左裡正卻沒解釋這些細節,隻笑嗬嗬縱容地回眸看眼秀花。

要是秀花想吳婆子了,想罵一罵吳婆子,也不是不可以。

老頭老太太又趕了一個多時辰的路,秀花懷裡抱的熱水囊都涼透了,這才趕到賣田地的人家。

五畝田,本來秀花是想壓壓價的,想睜眼說瞎話,將那個上等田說成中上等。要相信,她是有這個能力的。

做買賣就是這樣,咱要是不心黑,那就是對自己心狠。不掙錢忙乎啥呢。

但是當看見其中一家老娘和她明明一個歲數,卻麵容老的好像和她差一輩人,病的又快死了。

聽說這家人著急賣二畝地,就是為了不想放棄老娘,想給老娘抓藥時,秀花就忽然感同身受了。

看著這家兒子說想救老娘,七尺男兒控製不住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說對不起爹,要賣地了,是他沒能耐,才沒有閒錢救老娘,秀花琢磨了一下,這要是玉蘭和撇子,也困難成這副熊樣,不知道能不能賣地給她治病。

“不講價啦?”

秀花對左裡正微微搖了下頭:“算了,挺大個男人,哭的我鬨心,不講價了。”

左裡正笑了下:“我就知道你心軟,要不然,下一家,我進去談,你彆進去了?”

“不用。”

然而秀花後悔了,因為她又沒講價。

另一家趕在年前想賣田地,那可不就是要揭不開鍋啦?

一屋子的小孩子,得有十來個,最小的才一兩歲,還沒凳子高。

漢子的老娘和媳婦從裡屋出來,雙雙挺著大肚子,婆婆和兒媳婦一起懷。

這麼多孩子,也沒個吃的,一大盆能照人影的茬子粥、一碗黑乎乎的蘿卜條放在桌上,混水飽。

以前,秀花是不喜歡孩子的人。

你看她隻生一個就知道。

自從這次來了女兒家,幫著大外孫女帶甜水,可能是隔代親,也是到了稀罕曾孫的年紀,她真是見不得一堆堆孩子挨餓的場景。

她家甜水,連帶著金子家的小寶在家裡吃住,現在零嘴都吃得起糖三角了,再一瞧這些娃,同樣是小孩子。

秀花擺手道:“得了,就按上等田給吧。”

反正也都是實惠人,有這個村的裡正在場,沒有獅子大開口要價。

秀花還可操心了:“大侄子,我家有便宜碎米賣,遊寒村左家小賣鋪,你和你爹到了後打聽打聽去買一些。冬天這麼冷,買一些回來給孩子吃。”

這話惹的漢子主動道:“大娘,彆看田地賣了,但是明年春耕秋種,我要是忙完,會去地頭給您家搭把手的。俺和俺爹都知道,您好心沒給壓價。給的價錢極為仁義。真的,您這樣的買主少見。您家人到時來這麵乾活,喝個水,歇個腳,想要給田裡澆點兒水,千萬彆客氣。”

秀花點了下頭。

要不是小外孫女婿羅峻熙要做什麼試驗田,聽說是在書上瞧過的,還聽邊境那麵倒騰大米的商人聊過,想要買些田,在水稻田裡養鴨子養魚,她其實都想雇這兩家人乾活來著。

咱自己家人是種不過來的,哪有那麼多人春耕?不如還用這兩家賣家種地,那是以前他自家的地,他們能知道珍惜。

卻因為要留出一些試驗田,不是什麼人都能乾的,她就沒提出還讓這兩家種。隻能到時候看情況再說。

雙方聊完最重要的,秀花將銀錢給了左裡正,就先一步出了賣地的人家,她想趁空去聽聽,這個村裡有沒有人家丟牛。

這個村的裡正和左裡正落後一步,按手印、寫字據,交接銀兩。

這個村的裡正姓唐,平日裡和左裡正關係極好,知道左裡正在追求秀花。

正互相小聲交流道:“這位就是你相中的那位吧?”

左裡正:“嗯。”

“能看出來,比一般婆娘都年輕。”憋回去的話是,長的大眼睛雙眼爆皮兒的,彆看歲數大,眼角子有點兒耷拉著,褶子不少,那也能看出來爆皮兒,繼續道:

“以往我隻聽說她在女兒女婿家裡當家,能當女婿家,還能讓幾位有本事的孫女婿也全聽她的,那性子能不厲害?你脾氣又不是多好的人。說實在的,剛聽說這事兒時,不太看好你倆。但今日才知曉,這婆子心腸真挺好。有些事兒,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我聽她說話,雖然看人時,眼神好像有點兒傲了吧唧,不那麼深沉,但是聲音還挺細聲細語,和你過日子,應不會潑婦那一套。”

左裡正不樂意聽了:“什麼婆子。”叫的那個難聽,再說了,他的秀花,老唐看的那麼仔細作甚。

什麼潑婦,他的秀花明明是富婆。

左裡正維護秀花道:“我瞧上的人,心腸怎麼可能會不好。她也沒比我小多少歲,她就是麵嫩。”

總感覺老唐剛才那語氣,還有點兒在埋汰他老夫少妻。

這一點必須強調一下,他沒有大秀花十多歲好不好。

這個村的裡正笑了:“我倒是想叫弟妹,你這不是沒被過明路嗎?不是我說你,咱一把歲數了,想再娶有什麼害臊的,你再磨嘰磨嘰,過個一兩年,備不住你倆之中就有人沒了。”

“我呸,呸呸呸”,他倆長壽著呐。

現在左裡正最忌諱的,就是他和秀花有一個先離世。搞不好就是他,誰讓他歲數大。

“彆急啊,也就我能和你說說這些心裡話。咱這個歲數了,這種續弦的事兒,又不能和兒女講,上麵又沒有親娘親爹了。說正經的,你真的不打算提親嗎?就這麼明著暗著護著她,你卻沒有名頭,真就不想睡一鋪炕?聽哥哥的,人家女的可不著急,反正不耽誤你對她好。倒是你該著急。”

這話,似乎起了作用。

人就是貪心,得到一點就想得到更多。

當回來的路上,左裡正忽然道:“妹子,我想要你一句準話了,你真的不打算再走一步了嗎?”

秀花正琢磨著,也沒有人丟牛啊,瞧給她凍的,就沒太聽明白。

“往哪裡走。”

“往我炕上走。”

秀花:“……”你聽聽,他終於熬不住了,他聊上了騷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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