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忘了被開過瓢?(2 / 2)

攤上小麥那樣的兒媳婦,你知道養鴨子會省出多少事兒?

又已經百分之七八十確定,隻要不出大意外一定不會賠錢,忙乎幾個月去掉成本後,一定會掙至少上百兩。

那叫至少百兩,要是往出息了算,羅峻熙這次學費都會將吧掙出來還會有剩。沒動以前存項還沒耽誤供念書人,這樣的好買賣,還能猶豫苦窮念叨難處?

那怎的,你家是想一年保證掙五百兩,才值得出手嗎?

要是有那種好事兒,她還想乾呐。

她家一年攏共才掙多少銀兩,咋不算算又是搭進去多少人忙碌。

光看見她家吃肉,沒見到這些孩子們要夫妻長期分居?死冷寒天的在外麵運酒。酒壇子摸著都凍手。砸一壇就是賠進去好幾兩。

要是倒黴,路上運輸備不住還會遇見劫道的,腦袋彆在褲腰上玩命乾活。另外,為掙釀酒的錢操多少心呐?承擔多大的風險呢,前期又砸進去多少本錢呢。稍稍動搖一點,家裡假使不團結一些,這買賣就不會有今天。

秀花懶得勸,愛乾不乾,不乾就由左家自己養鴨子。

挺大歲數了,誰還能哄你是怎的。

羅婆子不敢再打擾秀花,說話太有勁。

將身體翻過來,拽了拽白玉蘭的被子:“親家母,親家母?”

回應羅婆子的是,白玉蘭早已睡熟的聲音。

……

夜半三更,村裡的狗都不叫了,後院的老母豬連哼也不哼一聲進入深度睡眠,有位老太太卻毫無睡意悄悄下炕了。

羅婆子怕弄出動靜,隻簡單披著棉襖、抱著脫下去的棉褲,趿拉著棉鞋,點著腳尖離開了睡覺的屋子。

她也不嫌棄冷,隻穿條單褲,一邊凍的哆哆嗦嗦跑進左家灶房,一邊急忙找火折子點蠟燭。借上燭光才套好棉褲。

這個時分早就熄火了。

她現燒的柴火,給大鍋裡添瓢水,就那麼燒著吧,本就為取暖用。

要問她這是在乾什麼呢,答案:睡不著哇。

左家各屋地麵鋪了石頭,她想算算賬隻能來到灶房。

灶房地麵是土地麵,找根樹枝子,找塊犄角旮旯的鬆土,能簡單劃拉劃拉,算算養鴨子到底能掙多少錢。

羅母越細算,心裡越火熱,七十畝地分兩批投入,能養千八百隻鴨子跟玩似的,咱這還屬於保守計算。

彆忘了她兒媳婦有一手,並不怕彆人家養牲畜量大,不好歸攏或是鬨病的難。鴨子難受,人家就會告訴她兒媳啦。像是哪條狗來撩騷了,哪個黃鼠狼要來吃它們啦,它們身上不得勁兒了,渴了餓了會呱唧呱唧溝通要。

羅婆子終於在這一刻,意識到左小麥的金手指真能變成錢。

以前吧,雖然也知道小麥有點兒能耐,但是忙忙叨叨的都是為了解決事兒才使用,並沒見到提升銀錢的好處,感受就不太深。至少她沒看見錢,誰知道人家給娘家掙沒掙過錢呢?不聾不瞎不配當家,她沒問。糊塗著些,心裡能少些嫉妒,和左家現在撕不起臉。

所以就對左小麥異能帶來的好處,印象很模糊。

要說這次才是正兒八經第一次意識到。

羅母心想:小麥可比她家稀飯兒有用多了。瞧她家稀飯兒,就會瞎招麻煩。也彆提這回沒招來麻煩,那下跪扣頭哭爹喊娘的,就差認老牛做爹了,不算麻煩嗎?

再著,也彆以為那牛是白得的,她倒是想。要換作是她,她就扣下。

可左家人已經商量好了,隻要有人尋來,人家要想帶走就帶走,不想帶走,就要一頭頭給錢。現在沒給,不代表以後不找上門。總之心裡不踏實。

這扯哪去啦?羅母用灶坑裡的火,暖暖手,又接著算賬。

而她一旦養成那麼些鴨子,之後還有鴨蛋呢,那也能加一起賣不少錢。

關於賣,且她還不用操心。就算秀花嬸子和左家兩口子到時不給她出麵提運出去的事兒,看在她兒子兒媳的麵子上,她那位朱侄子也會管。

朱侄子是愛聯絡人的性子,要是接了手就會控製不住幫著操心張羅,羅婆子打算用好話煨著朱興德。

哄明白了,她都不用管那麼多隻鴨子怎麼賣出去的問題。放心,朱興德一定會控製不住在賣酒時就順手幫她張羅。

甚至她都已經琢磨到,鴨脖子、鴨腸子、鴨胗、鴨心眼如若買家不稀罕要,或是要了不算斤數,那她可不白給。她就全掏出來找白玉蘭。讓親家母白玉蘭幫忙鹵好,等她家秋收時,給她家幫忙種地的短工吃,她就不用給加餐做肉了,搞好備不住還能賣。賣給左裡正那種家裡田多的,秋收肚裡舍得吃葷腥的。

對了,聽說田裡養鴨子還增產。她家不算旱田,隻三十畝水稻田再好好增增產,鴨子肥、糧食多就能掙雙份錢。她已經算完了,她帶著小麥認乾吃些苦,去掉前期蓋鴨舍的投入,淨剩備不住她兒子的念書錢都能出來一大半,還有今年田地豐收的糧食錢呢。她抽空還要繼續做大豆腐的錢呢。

到時兒子趕考花用就不愁了。

羅婆子深吸口氣,看來還是得能掙,省著用真不行。

按理她家條件不差,可就是不敢花用。不就是因為羅峻熙是個無底洞,說不上啥時候就嘩啦一下出去一大筆錢,等於身價一下子就會少一半。該咋形容呢,像是旁人家要賣房賣地一般難受,感覺自己花錢像個敗家婆娘,在倒騰祖產。

可這要是用掙的錢就夠供養羅峻熙的,不會動到本錢,那她買點兒什麼好東西也不帶怕的。

身價不少,還能供得起,誰會不舒心啊?

羅婆子心想:她到時也敢像親家一家這麼花錢。左家之所以敢買首飾,那就是因為人家天天往裡麵進帳。

……

早上雞才叫完,李二媳婦就起身了。

拎著油燈打算燒水洗把臉去東院烀豬食喂豬。

來到灶房,冷不丁栽倒個人影。

這時候北方冬日,天還沒亮呢,李二媳婦被嚇的差些嗷的喊出一嗓子。

羅婆子算著算著帳,坐在小板凳上睡著了。後來小板凳沒坐住,她不知不覺躺灶房冰涼的地上睡著了。

大清早的,白玉蘭沒顧上洗臉,急忙去找張瞎子給羅母摸脈。

羅婆子被凍病了。

被李二媳婦扶進屋時,打噴嚏外加頭暈目眩,躺在炕上抱著棉被還渾身顫抖,嘴唇都不是好顏色。

問咋的了,她說全身骨頭節疼。

秀花起身數落道:“又不好好睡覺。上回大半夜的去灶房,被人一棍子開了瓢不記得啦?不長記性,動不動屁大點兒事就去灶房蹲半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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