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反轉(1 / 2)

朱老爺子萬萬沒想到,就德子小稻多個閨女這麼件事兒,到了他家,竟然能轉變成唱大戲一般。

他很失望,心口堵的難受。

人家有的那種家庭,就比方說左家吧。商量大事情,蓋房、買地、添置鋪子等等,涉及到要花許多銀錢時,都能是一團和氣,有商有量的,都不會紅個臉。

他們老朱家可倒好,大事小事都能自個內訌起來。

他就不明白了,甭管生出的是什麼和汪氏之流有個啥關係?那屬於不挨邊的人,自己就能找犄角旮旯罵起來打起來。

一個家能不能興旺,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來。

老爺子心累:不行的話,徹底分家吧。

朱家伯母正在隔壁喝罵汪氏:

“你這是不盼家裡消停啊。你非得攪合的他們幾兄弟見麵像仇人似的,人腦袋打成狗腦袋才算完?

說的那話,你也不怕遭了雷劈。

你能生出兒子有啥了不起的,你以為是自己的福氣呢,那是我家老大帶給你的。

要不然,就你那狼心狗肺、用多少好東西都捂不熱的黑心肝,到老了你也就是個沒孝子又流離失所的命!”

這位當婆婆的罵的也挺狠,等同於咒罵了。

孫氏和李氏站在旁邊,得知事情起因後,嘴巴像被縫住了似的,連勸都沒想開口勸。

她們倆懂婆婆的擔憂。

可不是嘛,不罵狠一些不行。

以免大嫂那豬腦子,意識不到這種暗下裡嘀咕的話,一旦傳出去,被朱興德聽到會是什麼下場。

依照著小叔子往日那脾氣,要是聽到咒他無子是老爺子開眼,那不得氣的牙癢癢?非得作的全家跟著一起撈不到好。

沒看往年小叔子當二流子時,誰敢說小稻或是甜水一句壞話,那都不帶讓的,朱興德那是個極其護短的人。和朱家另外三兄弟可不一樣。

孫氏越聽越心煩,光互相罵來罵去有什麼用。

累了一天都要睡覺了,她還要爬起來,拉這種簡直不知道該咋形容的架。簡直是鬨劇。

李氏是心想:

她恨不得親自捆了大嫂送去左家,任由小叔子和弟妹打殺算了。

她得知事情經過比誰都恨汪氏。

因為要是由於汪氏最後牽連一家子,惹的小叔子夫妻倆也煩了她們,那她惦記想給老三來年升職就會泡湯。她一文錢不舍得花,辛辛苦苦乾活攢出來的福牌又是圖個啥。她好好的要去下奶,全被這顆老鼠屎攪合了。

此時,兩位弟媳婦不止瞪視大嫂,連著大伯哥朱興昌也剜了幾眼。

朱興昌通過弟妹們的眼神,頭一次意識到,他一個做哥哥的,在這個家裡並沒有受到應有的尊重。

他卻不賴弟弟和弟妹們。

當大哥的想要讓下麵服眾,你得為人處事做到那裡,再瞧瞧他這些年窩窩囊囊的都乾了些啥,連媳婦都沒有約束好。

朱興昌在屋裡實在待不下去了,掀開門簾蹲在院落裡透透風。

他也是趕車忙一天了,算上走,已經離家三日。

到家沒有見到媳婦熱飯熱菜,還要處理媳婦口舌是非的破事兒。

就在這時,朱老爺子走到他身邊站下。

朱興昌沒抬頭,卻用很愧疚的語氣說道:“爺,以前我糊裡糊塗時,那日子倒是能對付過。現在咋有點兒要過不下去了呢。”

朱老爺子歎息一聲:“看在孩子們的麵上,再狠管她一次。”

“爺,我是真心累。雖說這次事傳不到德子那裡,還不至於會壞了俺們兄弟間的感情。但是我一想到汪氏說話不過個腦子,為人處事總和那好樣的人差股勁兒,我就累得慌。她不是十歲八歲,腦子裡想的那一套早就定了型,我還能管好她嗎?總不能一件件教吧?”

朱興昌說完,也沒用他爺勸,頓了下,又喃喃補了句:

“就看在我以前也不咋地,這才沒有約束好她,再試一次,就試一次。”

朱老爺子聞言,稍稍有些欣慰,長孫還知道要先承認自己的錯誤,就沒再問你想怎麼個管法。

老大是三十多歲的人了,最近半年出去見識過世麵,比以前腦筋清楚多了。不再是那副混日子的樣子。

再著一般管兒媳婦這種事情,也應該由婆婆出手。

有朱家伯母在,女人之間說話會更方便,無需他找來談話,那汪氏自是會被教訓。

朱老爺子另起話題。

這一代就這樣了,下一代可彆再這樣。

他說道:

“不止你,爺也有錯。

你爺我隻念過二年書,現在看來真不如那會讀書的會教孩子。

以前我還不懂,怎麼多口舌還在休妻裡。

畢竟咱這鄉下地方,好些個婆子嘴都利,少見那種不會打嘴仗的。總覺得婦人要是太老實,倒容易在村裡和人打交道吃虧。

今日活到這把年紀,似是才將將明白。

聖言就是聖言啊,也很是後悔,在給你們選媳婦時沒考慮到這點。除了你四弟,那是他自己選的媳婦,其他人我都沒想到這個口舌是非。

現在看來,像你媳婦這樣的,她就屬於多嘴還滿不在乎的,真容易讓家散呐。

先是兄弟之間,將來或許還有你的子女。

一個婦人,她真能攪合三代家宅不寧。”

朱老爺子拍了拍朱興昌的肩膀,又繼續道:“現在提這個,就是希望老大你心中要有譜,下下狠心吧,還真不能將這件事當作小事兒。儘快給管好了吧,將來我那兩個曾孫日子也能過的順溜。”

朱老爺子想的比較遠,他還能活幾年?

怕不多囑咐幾句是不行的。

要不然就汪氏那樣的性情,將來做了人家婆婆,容易接著和兒媳婦攪合的翻天覆地。

到時,全耗在內訌上了。

你說這一天為填飽肚子,生活已經夠不容易的。回家再斷官司,那日子過的還有啥意思。

朱興昌仰頭看向祖父,眼睛越睜越大。

他之前隻尋思到自己過的沒滋沒味。

此時聽完祖父這一番話,才意識到還是想窄吧了。

啥叫真疼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