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鄉村宅鬥(2 / 2)

聽聽,說的那還叫人話嗎?

穀</span>  朱家伯母很委屈。

誠然,掏心窩子講,她現在掐半眼珠子看不上大兒媳,

以前尋思和老大一家一起過日子,依著村裡說法,都是長子防老嘛,最近這段日子一出出下來,她已經不想老了和大兒子一起過日子,對汪氏給她養老不看好。就那虎玩意兒,和汪氏一起過日子能被氣死。

可是,天地良心,朱家伯母知道自己的心思,她是真沒想過讓老大休了妻,彆看她嚷嚷的歡,尋思嚇唬唄。

因為是不一樣的。

彆看家裡有位和離的,蘭草和離了。

蘭草那是被男人打、婆家也不慈,恨不得跟著上手一起打她老閨女,還瞎攛掇賺錢都不讓拿給她閨女,一家子對付她老閨女一個人,那還有個往好裡過日子?

更何況還有那麼一件惡心事杵在那裡,那件事很關鍵。

甭管咱是不是被害方,要知道她那前女婿不是什麼心眼大的人,那要是想起來就犯膈應捶一頓沒個繼續過。她這才想著,索性和離,一了百了,以免她閨女在前任婆家再多受磋磨,幾年下來,到時人老珠黃了,還不如早離早托生,趁著年輕再尋一家。

所以說,老大的情況和蘭草完全不同,朱家伯母就認為,那咋能真離呢。

老大很少打汪氏的,打都是被汪氏實在惹呼急了。

汪氏要是能老實點兒,少些算計,那張破嘴閉上多乾活,那日子沒有什麼可過不下去的坎兒。

老大和汪氏掙錢也都放在一塊,這點朱家伯母是知道的。而且彆看汪氏摳門,那是指對旁人,但對她男人和孩子行,一門心思的往家胡嚕,感覺有時候比老三媳婦對男人都強。

又給她生了好幾個孫子,親爹親娘怎麼不比那後的強,至少朱家伯母是這麼認為的,要不然真離了,老太太尋思,她還得分出心思,防止後到的兒媳禍害她前麵幾個孫子。

村裡又不是沒有這種事情。那有多少前車之鑒,有了後娘就有後爹。再生出自己的娃,能對前麵留下的孩子們好?反正換作她,她不會。她對著好也是假的,是做給人看的。

朱家伯母代入一番,得出結論:她何必換個更不放心的兒媳。這個管咋的,了解汪氏像農民了解大糞。

所以說,她是真心不希望老大和汪氏和離。汪氏那一家子罵她罵的真冤。

至於那位總登門的鄧媒婆外甥女,姓胡,叫胡小櫻,朱家伯母不是沒暗示明示的攆過。

奈何,那位是真有兩下子。

朱家伯母都不知道該咋解釋這事兒了。感覺解釋不清了。

因為朱家伯母也納悶過,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二兒媳和三兒媳就被那位莫名其妙籠絡過去。

那位胡小纓幫著來乾活,幫她那二兒媳孫氏家的娃補衣裳,針腳細密,二兒媳在這方麵大大咧咧很是不咋地。一看那針腳,還能有人幫著主動縫補,緊著誇人。

胡小櫻又幫著三兒媳李氏挖野菜送來。

時不常還會送些柴。

都知道李氏會過日子,那個胡小纓好像知道不少野菜的做飯法子,怎麼過日子省錢的法子,一來二去的,李氏和胡小纓總能說到一塊去。到了後來,胡小纓在杏林村她姨奶家住那幾日,李氏和胡小纓洗衣裳都結伴兒去河邊。

另外,家裡的孩子們,胡小纓經常不空手給帶零嘴,弄個花啊朵啊的,都給編成小草帽送給家裡的女娃娃,惹得孩子們可喜歡。

然後胡小纓讓孩子們叫她姨,人家就是一副來串門子的樣子,當作和孩子們的娘親是小姐妹的樣子,在朱家伯母看來,你說讓她該咋辦?

她能攔著嗎?就為了大兒媳,不讓另外倆兒媳婦和胡小纓相處?

還是她能明明白白的敞開窗戶說亮話:“你彆算計我大兒子,你倆不可能。”

人家也沒提她大兒子一句啊。

人家上門那麼多回,連當著孫氏和李氏麵前聊得多,都沒有提過一句朱興昌,她問過孫氏和李氏。

就這,朱家伯母也沒放過。

曾暗示就差明說了,像閒嘮嗑似的點過胡小纓,也和胡小纓的姨奶以及胡小纓的親姨鄧媒婆都講過:

“出一家進一家不容易,但得能過下去,那是不能走到和離那一步的。你想想,多難啊,孩子們咋辦,銀錢咋分,要是再攤上嶽父家裡還欠姑爺銀錢的,這都離了,那錢前姑爺還能不能要回來啦,等等事宜,全是牽扯,那得兩口子感情傷成什麼樣,才會寧可忍著撕下一塊肉皮也要和離。反正俺家想想就不可能。”

還說過:“你家小纓我看挺好,你們趕緊趁年輕給張羅起來,男人沒了又不是她的錯,咱們這裡再成家的有的是,沒人覺得二嫁咋滴。要是怕那個,我就不會讓我家蘭草回來。你說我也是瞎操心,小櫻那麵,有你這親姨母在呢,就是專門給人做媒的,指定能給找到一個年紀和她相當的,條件方麵啥都不差的。”

聽聽,還讓她咋說,說的不明白嗎?

結果她那個喪良心、缺心眼的大兒媳,以及老汪家一大家子沒個好餅的玩意兒,跑上門揭她傷疤,說她沒男人,罵她老不正經。

以上關於汪氏的事情,朱家伯母眼下見到朱興昌,她能有好臉就怪了。

此時,朱興昌望著老娘。

朱興昌很懷疑老娘嘴上不讓他回來,其實是特意在等著他歸來罵人,以免每日不罵一罵睡不踏實。

朱興德出來後,先看眼大伯母,再看眼大哥。

他也知道具體是咋回事兒了,晚上回來聽了幾耳朵。

還彆說,挺稀奇。

二十二歲的小寡婦,看上他三十歲出頭的大哥,且還挺有心計。咋聽咋覺得,將他那虎了吧唧的大嫂,各方麵都比了下去。

“伯母,先少說幾句吧,大半夜的,我大哥也挺累,這幾日一直幫我盯著新房那麵。他沒去我嶽父家,可能是覺得洗洗涮涮不方便。”

朱家伯母這才臉色有點兒不自在的說道:“那你倆餓不餓,反正我被折騰起來了,一時睡不著,不行給你們煮點麵條。那牛也放著,一會兒我喂吧,你倆去堂屋裡等著飯。”

還是心疼親兒子了。

大半夜要給做飯。

堂屋裡:

“大哥,你對那個什麼纓,咋想的?”

“艾瑪,你咋也能這麼懷疑我呢!”

朱興昌摘下乾活戴的麻布手套扔桌上,一臉無奈道:“有那麼幾回,她要是沒衝出來主動介紹,我都不知道她是誰。”

“衝出來,攔截你?”

“嗯,要搭車回村,說認識倆弟妹。她有個什麼姨奶在咱村住。順腳的事兒。還有那麼幾次在道上碰巧遇見她。她問我倆弟妹在家忙啥呢,有時候也問二弟妹家的甜杆,那幾日甜杆鬨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