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你讓你倆有話題(2 / 2)

剛才小纓說不想活了,我那眼淚唰的就下來了,她要跳河,要不是她哥哥們攔著,那真容易跳進去。

我也是一時著急,這才又是嚇的又是急的不行,才尋思上門來問問咱兩家怎麼處理這事兒。看看怎麼弄才能讓外麵彆說的那麼難聽。”

胡小纓的姨奶又愁苦著一張臉抹上了眼淚說:

“俺家這個孩子真是個苦命的,她前頭男人早早沒了,年紀輕輕沒享過一天福,就這樣,仍為那短命鬼好好的守了兩年。丫頭不招災不惹禍,一天啥說頭沒有,很是能乾,來咱村裡就住這麼幾天,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這讓她往後還怎麼再走一家啊?再走一家,也尋不到那好的了,對方不得知道這一茬啊?就得說和你家老大在一起過。”

朱興昌咬緊牙,才忍住沒出聲。

怎麼就和他在一過了?

而朱家伯母被胡小纓的姨奶念叨的太陽穴直蹦。

她不願意搭理那些話。

那意思無非是咱家將人家名聲毀了,人家明明能嫁的好,卻讓人家以後沒法再嫁的好,這是想徹底賴上咱朱家了。

真真假假的往臉上貼金,彆以為她不知道。

可是,到了眼下境地,連朱家伯母都不知道該咋辦了。

因為甭管是被迫的還是怎樣,確實是壞了對方名聲。

男女之間一起掉河裡說不清都要娶呢,更不用說這種了。

所以說來說去,朱家伯母隻想趕緊找到汪氏那個蠢婦,先大嘴巴子扇一頓解氣再說。

汪氏簡直是坑自己,坑男人,還坑孩子。就沒見過往自家男人腦袋上主動扣屎盆的蠢婦。

朱家伯母邊趕路,邊看了眼走在最前麵的老大:汪氏,不能要了。

……

也就才過一炷香的時間,還沒到朱家地頭呢,雙方就相遇了。是在彆人家地頭遇見的。

汪氏正被村裡老謝家兩位兒媳婦,攙著胳膊往前走。

朱家伯母麵上沒露,心裡卻是吃驚的。

不是說給胡小纓打了嗎?

胡小纓能自個走路,怎麼這打人的,到頭來卻要被人攙著才能走。

要說事情起因,汪氏還一肚子委屈呢。

之前,她娘家人不是隨她回婆家鬨了一通。

彆看朱家伯母被冤枉得不輕,好似被汪家人罵的挺慘,但是彆忘了,她是吃虧的性子嗎?她能隻聽著不還嘴嗎?

汪家人冤枉朱家伯母一句,朱家伯母有八句等著。

汪家人說,“就你這樣當老人給兒子拉皮條的,你還想指望我姑娘給你養老?”

朱家伯母立馬回嘴:“就你家姑娘那奸懶饞滑的,要是日子能倒退,白給我們家都不要。我告訴你,有能耐彆沒臉沒皮回來,你看我朱家人會不會有一人去接她?你們老汪家人這麼心齊,那就趕緊給她留在家裡當吉祥物,千萬彆給我們家送回來。送回來,你們就不姓汪!”

諸如以上種種對話。

也就是說,雙方一場罵賬下來,沒有輸贏。

這也致使汪家人才清醒的意識到,他們家閨女真有可能回不去老朱家了。

這個涼了的信號一出,之前陪同汪氏去的親人,包括汪氏的姑姑和表妹看見她就嘖嘖發愁,說這可咋整,人家不要你了,你好好的日子沒了。

等於是再沒一個人能說句有用的話,乾出有用的事兒,隻會給汪氏添堵。

汪氏氣的不行,質問:那是你們去我婆家說的太狠了,這和去之前商量的詞不一樣,咋還能說著說著罵上我婆婆了。

這些親戚被汪氏也說的下不來台,當場就乾起來了。說你知不知道好歹,合著白給你出力,還沒落下好。難怪你婆家人膈應你。膈應你就對了。行了,以後沒人再管你的破事兒。

而汪氏的嫂子弟妹,這回也知道確切的信兒了,知道朱家人真的不在意這位長媳了,一點兒臉麵都不給留。怎麼可能還會容下出嫁的小姑子在娘家蹭吃蹭喝。各種矛盾、摔摔打打的,打孩子罵話給汪氏聽,還和自家男人找茬吵嘴,讓男人出麵逼迫汪氏趕緊離開。

哥哥弟弟沒辦法,隻能支支吾吾地,問汪氏啥時候走。

就連今早,汪氏的親爹娘也在背後嫌棄她。

她親爹氣哼哼說:“趕緊給她攆回去,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不管她回去還能不能立得住,她就是一天八遍給她婆婆下跪賠罪咱也彆管了,賠罪總比賴在娘家好,彆再砸手裡。再說兒子才是根本。往後要指望兒子兒媳們養老。不能因了她在娘家,讓兒子兒媳們不滿。”

她娘說:“作孽啊,我現在想想都來氣,以前她在婆家過得行時,沒見過她拉拔過兄弟,一門心思給老朱家出大力,不知道自個姓啥的虎玩意兒,現在卻回來吃娘家兄弟的。說實在的,難怪朱家那麵的親家母罵她缺心眼,這也就是我生的吧,要不然我都想罵她這句。一把年紀了,裡外拐不分,她但得以前幫扶過娘家兄弟一把,我現在也有臉替她出頭罵兒媳婦們。不容她,純屬是該。”

汪氏今早才發覺,好像頭一次才看清娘家人。

汪氏是壓抑著哭聲,偷偷離開娘家的。

她長這麼大,頭一次悄悄地哭。以往她都是鬨出動靜嚎。

就那麼一路走,一路抹淚。

感覺這天地間,到頭來誰也指望不上,她想兒子,想她男人,想回家。

也隻有和朱興昌的家,才叫家,她待著才仗義。

至於遇見胡小纓是意外。

汪氏的娘家到杏林村要路過一大片田地,正好老朱家莊稼就在那裡。

汪氏看見莊稼地裡的雜草,尋思順手拔拔吧,都走到這了,順便的事兒。要不然回頭還要特意來薅雜草。

就在這時,胡小纓出現了。

胡小纓先笑嗬嗬打招呼問朱氏:“大姐,你咋回來了,是路過嗎?”

叫姐,不叫嫂子。杏林村明明是汪氏婆家,胡小纓問是不是路過。

發現汪氏忍氣沒搭理她,胡小纓往近前又走了幾步說道:“姐不會是要回朱家吧?可那日,我聽說你……”

然後將從孫氏和李氏那裡聽來的,朱家伯母怎麼大罵長媳,怎麼說的你要是自個回來就不姓汪的話,學了一遍。

“那你這要是自己回來,那麵還不歡迎,可真是,嘖嘖。”

這個時候,汪氏就已經攥拳頭了,但胡小纓似乎嫌她火氣不夠似的,又講起她前幾次搭朱興昌的車,倆人一路有說有笑的,假意勸著汪氏:

“我才發現興昌哥脾氣可真好,我說什麼話題,他都能對上,和我說話也特彆有耐心。像興昌哥這樣好脾性的男人,姐,你怎麼就和他動不動能吵起嘴呢,還能被興昌哥給趕回娘家,我實在是想不通……”

“回來我還和我姨奶說呢,那日可不好意思了。那日我還鬨肚子,搭興昌哥的車,我說著說著話就得讓他停車,我就鑽那高粱地。興昌哥也沒嫌我麻煩,還笑嗬嗬在路邊等我,囑咐我,不礙事兒,彆著急。”

是直到“高粱地還彆著急”,汪氏才一個虎撲,將胡小纓撲倒在地就開始猛揍。

她早就想胖揍一頓這小狐狸精來著。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跑到她這正當媳婦麵前,還敢耀武揚威如此不要臉的。

胡小纓也不是個吃虧的,那時不僅趁著這麵還沒村民發現有還手,而且用語言刺激汪氏:

“你敢打我?你憑什麼打我。你瞧瞧你那樣,長的又醜又黑又胖,你知道你那倆妯娌還有外人都是怎麼說你的嗎?一腦袋漿糊,一張蠢婦臉。乾活不行,吃啥沒夠。你除了比我有個好命男人沒早死,就憑你也配和興昌哥過好日子?我哪句說錯了?是興昌哥就稀罕和我這種比你麵嫩十歲的小婦人,還是他耐心等我去高粱地上茅房讓你嫉妒了?他都沒等過你吧,你是個掉壕溝都沒人管的,蠢女人做到你這份上換我早死了,他在家一天下來也和你說不上十句話吧,卻和我有不完的……”

“你個臭婊子,我讓你倆狗男女一起上茅房,我讓你鑽高粱地,我讓你倆湊一堆說話!”

就是汪氏這一嗓子,讓趕過來勸架的村民全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