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2 / 2)

“後來那叫一個熱鬨。眨眼功夫沒看住那倆孩子,胡小纓姨奶家的窗戶就遭了秧。

穀</span>  聽說倆孩子騎在牆頭用大石頭砸人家窗戶,石塊都扔上炕了。

那家在吃飯,桌子差點兒被砸翻,盆碗被砸了,還差些打到炕上的孩子。那人家能乾嗎?就算再理虧也不能忍,轉頭就找到咱家去了。

說是指名要找爺談,或是尋大哥和我談,被伯母都全給推了回去,說我們仨沒空。也隻是意思兩下,當麵訓斥兩句大旺二旺,有仇找仇人,彆傷及無辜。

那家人還想多說你們家咋這樣教孩子,伯母就一句,誰讓胡小纓是你們家親戚了,活該。有事去找胡小纓算賬,全是她惹的。我們教孩子就算教的再不好,也比你們家弄個寡婦親戚想插足彆人家強。”

左小稻:“……”

“我是問,那爺咋樣啦。大嫂這個孩子沒了,老爺子一直希望人丁興旺,不得可惜的心裡難受?唉,爺身體沒事兒吧?還有,大哥呢,最後看病錢又是咋處理的,和大嫂是過還是不過了。大嫂娘家人來了嗎。”

問題太多,但是朱興德邊吃飯也邊絮絮叨叨告訴媳婦了。

這些八卦事兒,不和媳婦說和誰講。

朱興德先回答朱老爺子身體還成,就是被氣的不行。

不知道掉孩子時,老爺子還算好。說自己這麼大年紀了,精力是有限的,下麵兒孫又都好幾十歲了,哪個能真聽他的話?自個日子好孬自己過去吧。願意咋滴就咋滴,省的將來埋怨他。

可是自從聽說折騰著沒了個娃,瞧那樣,老爺子態度立馬變了,不止煩了汪氏,連孫氏和李氏也沒給過好臉,可能是在心裡埋怨孫氏李氏之前和胡小纓走動的勤。

要依著朱興德公平點兒來看,就是朱老爺子遷怒了。

大嫂自己都不知道,孫氏和李氏咋可能會想到,事情鬨到最後會沒個孩子。

可是自個親爺,知道是遷怒又事後諸葛亮,也不能說破啊。

“回去這一天,我沒閒著,已經幫爺將東西收拾差不多了,彆提了,他那些破爛,破襪子全都不舍得扔,我往外扔,他往回撿。我尋思著,儘快搬出來,到時爺和大哥他們生氣也是有數的,等到見不著還怎麼知道一些亂七八糟的。大哥又不會主動告訴。”

左小稻點點頭,稍稍放心不少。

說句最實在的,大房那麵就算鬨翻天也和她無關。她不過是過過耳朵而已。

但是老爺子要是被氣出個好歹,那可和她有緊要關係。

她和朱興德不得伺候嗎。

小稻心想:為防止朱家那麵一天一場鬨劇,彆再給朱老爺子哪天氣倒,看來彆為圖個熱鬨一起搬家了。

這兩日,白玉蘭和左撇子荒地種差不多了,有的荒地是種菜,那第一茬菜都出來了,等到娘能抽空幫她看眼孩子,她就去拾掇自己那新房去,先給老爺子那屋收拾出來讓住進去才心安。

朱興德吃飽飯放下筷子繼續道:

“至於大哥,沒個孩子能不傷心嘛,我讓他這兩天歇著,先將家裡那攤子亂事兒處理完再說。”

而過不過的問題呢,朱興德作為自始至終的旁觀者,其實比朱家伯母那個當親娘的看的還透徹。

“壓根兒不會和離。”

“咋的呢?”

“頭一天沒打起來時,我就問大哥,我說都是男人,你難道真不知道那個胡小纓的心思?一般男女之間有相互勾搭的意思,眼神那樣。哪樣?帶著鉤子啊,眼神是心靈的窗口,你看不出來?你真就不想換個比大嫂年輕漂亮的媳婦。更何況這都送上門來啦,勾勾手指就能有這種好事兒,過後可彆後悔。你猜大哥是咋說的。”

朱興德沒等小稻問,就臉上帶笑告訴道:

“連我都覺得挺難得的,大哥非常清醒。

大哥說沒看出來,是因為壓根兒沒往那方麵想,不曾給人對眼開窗戶的機會。

他心裡也明白,年紀差了十歲,那胡小纓看上的,絕對不是他這個人。

沒多說胡小纓,倒是沒少和我提大嫂,說十六歲嫁給他。

懷著大旺時,汪氏嘴饞到寧可天天被婆婆罵,也要將那口吃的要到手,在旁人眼中那是相當的沒腦子沒出息,但基本上挨罵得來的吃食,汪氏總會偷偷藏在屋裡給大哥留一大半。吃穿住行,都是這樣。大哥說,忘不了他媳婦將柿子餅從被窩裡拿出來塞他嘴裡,大半夜的倆人蒙著被子偷吃。

前些年,大哥還借過丈人家錢,這事兒他要是不說,咱一家子都不知道,是他們兩口子偷偷摸摸使小心眼倒騰的小買賣,沒有及時還錢,為此汪氏和娘家大乾過一場,想耍賴不給錢,說娘家敢要那錢是想逼死她。

所以大哥說,汪氏為了自己的小家得罪透了娘家人,包括讓聯絡釀酒活計也得罪不少,將來有難,那樣的娘家能容汪氏待十天半個月醒神,卻決不是長久的地兒,他咋可能會和離。”

左小稻聽完,明明之前和孫氏、李氏是一個態度,覺得離了才好。要知道,大嫂都咒她和朱興德生不出兒子了,那人得多壞,要不是汪氏這節骨眼沒了孩子,她都想回杏林村和汪氏對罵幾個回合。

可是聽完後,小稻發現自己居然是欣賞大哥這種態度,感覺不離,更讓她心暖。

沒想到大伯哥還能記住汪氏過往的付出。

同為女人,還是覺得挺欣慰的。

朱興德看眼小稻,關於離不離總結陳詞:

“更何況大哥還提了大嫂生二旺時差點兒丟了命,人家有倆孩子呢。大旺再過幾年就要成親了。看著吧,大哥那點兒出息,至多就是汪氏做完小月子,他再胖揍一頓媳婦,為了治大嫂,半年不說話,不給錢花,他就那點兒手段。要是依我看,比伯母磋磨兒媳婦招數差遠了,還不如扔給伯母收拾。免得做小月子,大哥還要給汪氏端糖水雞蛋。”

雞蛋一端,那還有什麼教訓的氣勢了?

可是朱興昌不聽他的,振振有詞說一碼是一碼,不讓汪氏做好小月子,將來怎麼再生娃,會更虧本。

這話一出,朱興德就明白了:

得啦,再多勸一句他是孫子。難怪人們常說,彆摻和夫妻之間的事兒,全無好處。

那他隻管一件事兒,汪氏不是罵他和小稻嗎?等著,釀酒那活,他給停一年。彆罵著他,還想掙他錢,沒那好事兒。還有,等他生出兒子那天的,非得抱到汪氏麵前讓誇到禿嚕皮,要是誇的不夠用心,詞語不夠豐富,接著停工。

什麼照顧心疼大哥家啊,他也要一碼是一碼。

“噯?那個胡小纓呢。”

朱興德笑了下:“當天就帶著大旺二旺揍她的傷,臉被撓的一道道的跑啦,沒臉待了,現在滿村子笑話。主要是笑話,聽說汪氏娘家又乾上門了,連胡小纓那個媒婆親姨家都沒放過。咱朱家人壓根兒就沒出麵,是汪氏娘家人上門要的錢,要抓藥錢,要做小月子錢。不給就鬨被胡小纓打沒個孩子。要完賠償銀錢又趕緊送到伯母手裡,汪家人很怕伯母將他們閨女再送回娘家。”

朱興德一邊幫媳婦撿桌子,一邊又嘀咕句,搞不好這場事情過後,朱家大房三家會再次分家。徹底分開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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