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極門和東嶽君(1 / 2)

讓我們來做一道非常簡單的問答題:

如果你穿越成了一個男頻爽文裡的女配角, 並且這個女配角曾經是男主角的未婚妻,後來嫌棄男主角沒出息不願意和他成婚, 把男主角叫過來羞辱一頓然後退婚。

好了, 你穿越過來了,身體原主已經羞辱完男主爽完了, 男主現在跪在台階外仰天長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江晚覺得這相當於穿越到了《西遊記》裡,成為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妖精,正照著鏡子顧影自憐, 忽然手下的小妖怪來報告:老老老老大!唐僧已經按您吩咐的燉好了!就是外麵有個毛嘴雷公臉的猴子在敲門!

這種情況,江晚私下想了想, 覺得要是遇見了乾脆直接抱頭蹲牆角求饒比較靠譜, 說不定能活著呢……

但是我們的原書女主饒赤練可不是普通人。

她桌子一拍, 出去揍了痛哭流涕、發誓逆襲的男主一頓。

然後上了他。

江晚:“……”

她當初就是被這本書不同尋常的開頭給鎮住了,才在飛機上忍著後麵水得令人發指的劇情看完了整本書。

作為一本古早男頻爽文的男主角,高長生自然擁有十分具有代入感的設定“相貌平常”,當然他後麵經曆了一些奇遇,洗髓濯骨變成了一個大帥哥。

但是在全書剛剛開始, 他處於人生最低穀的時候, 這位青春期的男孩的顏值還是不容樂觀的。

饒赤練睡完純情小男生,以大姐姐的姿態鼓勵他,說我特彆特彆喜歡你, 但是我家裡有的人看不起你,還貶低我挑男人的審美,我被他們哄騙, 一時在氣頭上才說出傷人的話,現在十分後悔,希望你能原諒我。

還說要是你願意,三年之後再來提親,我一定給家裡人做通工作,順順利利地嫁給你。

饒赤練最後暗示,我之前那麼羞辱你、對你說出那樣的話,都是因為我喜歡你我看重你,但是我不會表達,才搞成現在這種難堪的局麵。

於是被大姐姐一頓睡給睡懵了的原書男主高長生被成功洗腦。

不難看出,這位原書女主饒赤練殺伐果斷,處理事情正中要害,十分擅長利用自身優勢以力破巧。

要是她穿越成了燉唐僧的女妖精,估計出去就是和大聖一頓硬剛,剛完說悟空哥哥我不就是當年你隔壁長的那顆桃花樹嘛,大家老相識要不要先睡一覺啊?

而江晚此時大概率正抱頭蹲在牆角瑟瑟發抖。

社畜是沒有性生活的,雖然她也十分喜歡悟空哥哥,當年看完《大聖歸來》還夢見和大聖出去開房,整個夢的內容就是洗完澡坐在沙發上用吹風機給大聖吹毛,吹了一宿……

乾什麼,孫悟空沒有女朋友,改編不是亂編,給大聖加感情戲是要被謝罪的。

這樣與眾不同的原書女主饒赤練,她要使絆子搞未來的反派,也十分簡單粗暴。

她仔細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要是耍心眼可能耍不過未來的魔君,說不定還會把自己給繞進去。

於是她決定用最簡單的一招。

群毆。

由於羅候山的特性,饒赤練提前在山路上鋪了大量火石,隻要一定重量的觸碰就可以導致火石爆炸,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吸引附近所有的魔物。

就算這些魔物無法對薛師兄造成有效攻擊,也能大量消耗他的精力修為。

至於你說饒赤練怎麼知道薛懷朔一定會走陸路途徑羅候山,而不是渡生死河走水路?

因為饒赤練也是個穿書女主啊。

不就是預知未來外掛嘛,穿書女主人手一個。

隻不過比饒赤練這種熟讀原著的穿書女主不一樣,江晚手上這個預知掛十分不靠譜。

簡直像在拚夕夕上一塊九包郵買的。

她走著走著,忽然回想起饒赤練暗算未來大Boss的具體步驟,然而此時他們離那塊界碑大約還有兩步。

如果江晚能夠給自己的穿書之旅取個名字,她相信那是《所有人都有外掛隻有我沒有》。

你媽的為什麼。

雖然說記得總比不記得好,但是這和兩分鐘之後就要考試,此時遞給你一張空白考試原題有什麼兩樣!!!

這個破預知掛到底有什麼用啊!!!

它的存在隻是為了詮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這八個字嗎!

她當初到底為什麼隻把那本破書當消遣看啊!要是再來一次她絕對一字一句倒背如流啊!你媽的為什麼!

“噓。”江晚在薛師兄走過羅候山界碑的前一秒,硬著頭皮拉住了他,手指放在唇前輕輕碰了碰,發出了一個微弱的氣音。

薛師兄有點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江晚就地捏了個傀儡,為了防止傀儡不夠重,她特意按報道十二級台風天的記者體重去捏的,約莫三四百斤吧。

彆的幾十斤的傀儡被風一吹雙腳離地,這個三四百斤的傀儡得讓狂風繞道走。

薛師兄更疑惑了。

江晚無比感謝羅候山這種全部精怪都是瞎子、完全靠聽聲辨位的設定,反正現在她隻需要遞給薛師兄一個堅定的眼神,而不需要具體解釋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根本沒法給自己這種莫名其妙的上帝視角和預知能力一個合理的解釋,隻好試試能不能混過去。

她在傀儡的腳踝上拴了根透明的絲線,催動它搖搖晃晃地沿著山路往前走。

好在薛師兄是個冷傲孤僻係的反派,就算是十分不解,也隻是沉默地看著她到底要搞什麼;要是換個暴躁戾氣重的,江晚估計自己已經埋在這塊界碑下了……

那個胖乎乎的傀儡走出去約莫一刻鐘,江晚連在手腕上的絲線一抖,隨後就如願以償聽見了羅候山中此起彼伏的爆炸聲。

饒赤練好有錢啊,火石可是很貴的。

修道界中不流行人間的貨幣,因為基本人人都會點石成金之術。

樹林中暗沉低啞的簌簌摩擦聲一瞬間放大了最大,像是有人用喉嚨上深深的刀口發出飽含惡意的恐嚇尖叫。

羅候山中魔物四伏,磨刀霍霍,準備吞剝過路人的痛苦。

暗沉的黑影在樹林中掠起又落下,發現發出聲響的地方並沒有可以吞食的血肉,又悄悄地退回了黑暗中。

薛懷朔看了她一眼。

好了,涼涼了。

果然不該抱有僥幸心理,覺得師兄可能會強行降智成可可愛愛的傻白甜。

明明是沒什麼含義的、簡單的一個眼眸轉動的運動,江晚硬是給讀出了若乾深意。

包括並不僅限於“你的死因將會是解剖”“這些攢起來咱們待會兒一起算”“你最好想想怎麼解釋編也給我編出個理由來”……

江晚踮起腳,儘力湊到他耳邊,小小聲地解釋:“我就是忽然想到的,萬一有人要暗算咱們呢。”

薛師兄:“……”

江晚繼續嘴硬:“……就是,你懂吧,女人的直覺。”

薛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