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儘不知年(1 / 2)

江晚:“……我就是好奇。”

薛師兄輕飄飄的一句:“有什麼好好奇的。”

江晚乾笑道:“是啊哈哈哈。”

還是自己找個機會去查查吧, 問薛師兄這種問題好像確實有點缺心眼……

他父親就是浮山龍,他自己也有一半浮山龍的血脈。雖然他本人完全沒有要和龍族共情的意思,但還是謹慎點好, 萬一師兄忽然又生氣了呢。

江晚心想師兄雖然生起氣來還挺好哄的, 但是確實還蠻喜歡生氣的, 要是以後他不想當反派了, 可以去幼兒園門口賣氣球……

薛師兄這時已經靠在椅子上開始喝茶了,江晚想他在外麵跑了一晚上幾乎沒有什麼結果, 也難怪心情不好暴躁易怒,自覺地走到他身後,殷勤地幫他捏起了肩膀。

掌下的肌肉瞬間緊繃。

江晚手法柔和地繼續按捏, 上輩子作為一個社畜,幾乎每天都要腰酸背痛, 要不是猝死得早肯定要得腰間盤突出的,久病成良醫, 她按摩的手法還是很不錯的。

掌下充實的男性肉.體逐漸放鬆下來, 她掌心的溫度有一點過高,力道倒是出乎意料的適宜,她那雙手又纖細又軟, 看著不像是能用出那麼大的力氣。

薛師兄垂眸喝了口茶:“說吧, 有什麼事。”

江晚茫然道:“……啊?”

薛懷朔:“這麼討好我,有什麼事求我?”

江晚:“……”

師兄你的三觀雖然歪的可以,但單論這句話,你也太慘了吧!

江晚:“沒什麼事求師兄的, 師兄對我很好了,就是想著師兄在外麵跑了那麼久,可能會很累。”

薛懷朔:“……”

江晚:“我以前有的時候也特彆累,就希望有人能幫我捏捏肩膀,唉,可惜一般就自己給自己捏一捏。現在感覺師兄就挺累的。”

薛懷朔:“……”

薛懷朔:“我不累。”

江晚沒理他,直男從來不承認自己會累會害怕還喜歡死亡芭比粉。

她一邊捏一邊說:“對了師兄,我待會兒把百曉生退給我們的三百金給那個算命的小姑娘好不好?她母親去世了,她一個人那麼小,還不知道怎麼生活。”

薛懷朔斂著眉眼,把茶杯捧到唇邊,喝了一口,嫩綠的茶葉打著旋在茶裡沉沉浮浮,隨著茶水微微觸碰了一下他的嘴唇,又立刻飄遠了。

他態度冷漠:“隨你。”

江晚真的挺懷疑自己師兄對陌生人到底有沒有共情能力,反正他至今表現出來的態度就是“和我沒有關係的全死了都行”。

而和他有關係的……比如自己這個自動找上門來的師妹,他恨不得你什麼事都聽他的,廢一點沒關係,會鹹魚打call“666666”就行。

原書後期反派大Boss之所以能被原書男女主活活耗死,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他什麼事都不放心彆人來做。

控製欲極強。

那這個世界的修道者不都是脆皮法師嘛。

雖然修為達到一定境界就不再需要進食睡覺,但是作為脆皮法師,上了個疲憊debuff一直掉血也夠嗆的。

上一個這麼事必躬親、萬事操心、鞠躬儘瘁死而後已的還是諸葛丞相呢,那後來不也秋風五丈原了嘛……

“平章,你父母都還在世嗎?”薛師兄忽然問。

江晚笑道:“肯定不在了呀……不過沒關係,反正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

她穿越過來的前幾天就已經把原主的身份搞得一清二楚了,倒也沒什麼曲折隱情。

原主是個孤兒。

師父雲台仙長當年還是個年輕小夥,休閒娛樂項目不是隻有閉關一項,傀儡研究累了就去人界走走,正好遇見有對父母在賣女兒,一看覺得根骨不錯,再一想自己好像缺個徒弟,乾脆就把人買了下來帶回雲台山。

據說原主曾經還問過雲台仙長自己的親生父母長什麼樣,雲台仙長表示長相太普通,他一轉身就忘了。

這種人口買賣貿易也沒留下什麼憑證,後來課業一多,學習壓力繁重,原主也就一下忘了。

山中無甲子,寒儘不知年。

悠悠忽忽過了上百年,某天這姑娘忽然想起這事,糾結了一會兒要不要去找一下賣掉自己的親生父母,忽然想起……

一百年過去,作為普通凡人的父母應該早就去世了。

然後原主再也沒提過這事。

江晚:“……”

她自己倒是不覺得這身世悲慘,要不是雲台仙長把她買下來當徒弟,把她留在原生家庭隻怕會更慘。

江晚把自己的身世簡述一遍,總結道:“要說我有什麼長輩,可能就是雲台仙長了,說師父是我的父親都行。”

薛師兄:“那我們結拜的事情,是不是要請雲台仙長做個見證?”

江晚:“……”師兄你還記著這事呢。

江晚:“不用吧。”我感覺師父不會很喜歡你。

她忽然想起自己在樓下翻到的話本,說:“對了師兄,我剛才在樓下等你的時候,翻到了一個挺好玩的話本。說的是一個書生和一個小姐相戀了,但是那個書生很窮,小姐的家裡不喜歡他,小姐的父親一直堅決阻止小姐和他在一起。”

“某天父親逮住小姐和書生出來私會,矛盾激化,父親勃然大怒,斥責小姐說,你給我滾出去!你若如此一意孤行,我以後隻當沒你這個女兒!”

薛師兄竟然沒有評價她和她的話本無聊,而是捧場地問:“然後呢?”

江晚一下一下給他按肩膀,笑嘻嘻地說:“如果師兄你是這個書生,你會怎麼做呢?”

薛懷朔不假思索:“殺了那個父親!”

江晚:“……”

Kiao!她就知道師兄的回答會是這個!

江晚:“不能殺了那個父親。”

薛懷朔:“為什麼不能?他不是吼我的妻子嗎?”

江晚:“但是他是因為愛你的妻子,才會吼她啊。他生氣的原因是,他太愛她了,不希望她跟著窮書生去過苦日子。”

薛懷朔:“……”

江晚循循善誘:“所以,這個時候,如果師兄你是那個書生,是不是該安慰一下小姐,證明她的選擇沒錯,你該對那個小姐說……”

薛懷朔遲疑道:“以後我來當你的父親?”

江晚:“……”

江晚:“……”

江晚:“……”

江晚:“???”

是在下輸了。

師兄你自己瞅瞅這是人類能夠接上來的話嗎。

薛懷朔還在猶豫:“這是答案嗎?”

江晚已經失去了糾正他的**,死水無波地堅定回答:“沒錯,這就是正確答案。”

薛師兄隻在房裡多停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江晚正打算愉快地睡個午覺,忽然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起來。

等、等一下!!!

傅子誠他們是今晚就要去化龍池燒匕首嗎?那個匕首被燒掉之後,不是說會散發出屏蔽同族感官的氣息嗎?薛師兄也有龍族血脈,他到時候會不會受影響啊?

那個屏蔽指的是“所有龍族都無法察覺到傅家小嫂嫂的氣息”,還是指“所有龍族的五感都會被短暫封閉”啊?

如果是後者,今晚薛師兄在鬼城中遇見危險怎麼辦?

江晚風風火火地起床,跑下樓想去找傅子誠,但是忽然反應過來自己並不知道他們一行人住在哪裡,幽都也是個蠻大的城市,一個一個找肯定是不現實的。

現在去學配置追逐活人蹤跡的藥香肯定也來不及了。

那麼……

臟兮兮的算命小姑娘問:“姐姐,你這次來還是問你師兄嗎?”

江晚表情複雜:“不是,我想請你算算有個叫‘傅子誠’的人在幽州城內的具體位置。”

小姑娘一拍手:“好嘞沒問題,五十文,姐姐你現在付嗎?”

江晚給了她三百金。

江晚幫她藏好,囑咐她彆露富讓人看見,最後告訴她,這幾天要是遇見什麼麻煩可以來找她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