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感儘失(2 / 2)

江晚問:“為什麼?”他又不是真的喜歡你嫂子,不過是一個把龍族小姐姐當替身的渣男罷了。

傅子誠誠實地說:“雖然像你說的,我嫂子和沈夢瑤有點像——沈夢瑤就是之前和我哥有婚約後來悔婚的那個小姐你知道吧——但我認真地想了一下,覺得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哥哥真的蠻喜歡我嫂子的。”

傅子誠說:“彆的花裡胡哨的都不論,我家的賬本在我嫂子手上,我覺得很能體現這一點了。”

江晚:“……”

傅子誠又說:“而且我嫂子很排斥有小孩,我哥就真的不打算要小孩,還讓我早點成親以後過繼一個給他。我覺得我哥也沒那麼……”

江晚:“渣?”

傅子誠點頭:“對,我哥不是渣,他是真心的,可能剛剛開始是有一點那啥,但是後來他絕對是真心的。”

正說著,傅子如終於從迷霧中走了出來。

江晚看見他的第一眼有點發愣。

怎麼說呢……

傅公子簡直和鬼城完美地融為一體,你要說他是個已死之人絕對沒有人會質疑的。

他本來就很蒼白很虛弱,在迷霧中不知道看見了什麼,整個人魂不守舍的,感覺甚至精神都已經出問題了。

……所以說不要跨物種相戀啊各位!

傅子誠擔心地迎上去:“哥,你沒事吧?”

傅子如擺擺手,他手上緊緊攥著那把匕首,問:“現在幾點了。”

青葉道長答道:“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刻鐘。”

於是他們又等了一刻種。

薛師兄沒有出來。

傅子如有些焦躁不安:“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你師兄怎麼還不出來?”

江晚安慰道:“可能遇見了什麼事情,會晚幾分鐘吧,再等等,就幾分鐘。”

他們等了一刻鐘。

薛師兄依舊不見蹤影。

這下江晚也有點急了。

傅子如沉著臉催她:“再等兩分鐘,還看不見人我們就不等了。”

江晚沒應他。

兩分鐘之後薛師兄依舊不見蹤影。傅子如拿著那把匕首走到化龍池前,準備點火焚燒。

然後江晚直接把他手裡的匕首給搶過來了。

她知道自己不講理。

反正她生性頑劣,她就是不講理,他們又打不過她,搶就搶了,有本事殺了她搶回來啊。

“要麼接著等我師兄,要麼我直接把這匕首扔掉。”她背對著化龍池,柳眉倒豎,蠻不講理:“你敢搶我就敢扔!”

風漸漸地大了起來,江晚白天吐槽這風簡直要把人的頭給擰掉,現在覺得何止要把人的頭擰掉,簡直是要把人撕成數片,連灰也給揚了。

她迎著風站,長發被風吹得烈烈,仿佛執炬逆風。

鬼城的月亮冷清得可怕,連帶著烈風,把她的手指吹得乾冷,有幾個瞬間,她幾乎要以為自己握不住那把匕首,於是再度用力,用力得掌心壓出深深的鮮紅印子。

江晚想,生性頑劣的人設真好用。

這麼僵持了約莫一刻鐘,傅子如眼看已經按捺不住,要讓同行的修道者不顧一切來搶她手上的匕首,江晚終於聽見了一個略帶疲憊的熟悉聲音。

“平章,還給他吧。”

薛師兄一身白衣,仿佛就是清冷月光本身,江晚從沒見過他如此疲憊。

她答應一聲,把匕首扔回傅子如懷裡,有些不自在,沒敢和傅家兄弟對視,默默地走到薛師兄身邊。

“還有。”薛師兄做了一個扔東西的動作,他速度太快,江晚沒看清他扔的是什麼,傅子如手上已經憑空出現了一張黑色的小像。

傅子如麵色不豫,現在離鬼城關閉隻剩下半個小時了,他接過小像,問:“這是什麼?”

薛師兄抬眼看了他一眼:“是你妻子的影子,我從望鄉台拓印下來的,遲了那麼久,抱歉。”

欸,那這豈不是意味著……

傅公子的妻子真的死了???

傅子如顯然立刻意識到了這一點。每次江晚看他,都覺得他的臉色沒法再更差一點了,但是下一次,傅公子又實力證明,確實可以更差一點。

“走了,平章。”薛師兄淡淡地說。

江晚本來還想看看傅家那位嫂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但是薛師兄這麼說,她也就沒有堅持,跟著他就離開了。

小胖子依舊儘職儘責地守在城外,見他們出來,上前問:“怎麼樣?”

薛師兄沒有理他,徑直離開了。

小胖子還想跟上來繼續問,江晚偷偷給他打了個手勢,示意他不要這個時候過來找死,快步跟上了自己師兄。

薛師兄一直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麼遲到,也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麼看起來那麼疲憊。

江晚沒敢問,默默地一路跟著他,走到房間門口,還沒開門,忽然見他停了下來。

江晚沒刹住車,碰地一下撞在了他背上。

“怎麼了,師兄?”她問。

薛懷朔平靜地說:“他們開始燒那把匕首了。”

“……影響比我想象的大。”

江晚立刻懂了,上前扶住他,推開房間的門,牽引著他坐到了床上。

“師兄?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江晚一邊看他的狀況,一邊問。

“視覺已經完全喪失了,觸覺、味覺、嗅覺也在慢慢消失,應該過不了多久,聽覺也會丟失掉。”他說,與此同時,臉上的表情逐漸放鬆下來,“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提早在附近設了禁製,心懷惡意的人闖不進來的。”

江晚第一次看見薛師兄眼睛上那塊覆眼白紗。

貼合他臉部的輪廓,把眼部完全遮住,一點也看不見他的眼睫,隻能看見微微繃緊的唇角。

因為視覺完全喪失了,所以這塊覆眼白紗重新顯現出了形體。

江晚喊:“師兄?”

沒人回答她。

她的聲音在房間裡像水紋一樣迅速淡去。

薛師兄的聽覺沒有了。

他緊繃的唇角也被抹平了,逐漸露出赤子一樣放鬆、毫無掛礙的表情。

冷傲孤僻的言辭,冷冰冰的眼眸,全部沒有了。

江晚說不清心裡是失落還是好奇,她慢慢俯下身子,牽住了師兄的手。

他們不是沒有牽過手,但是大多數時候師兄隻是客氣疏離地握住她的手腕,或者隻是簡單地把她的手指攏住。

江晚一點一點握住他的手。

沒有反應。

屋裡點著的燭火晃了晃,屋外的風聲很大,在樓宇之間撞來撞去。

江晚想起他每次威脅自己或者嚇唬自己的時候,都喜歡捏住自己的下巴,雖然力氣不是很大,不至於捏痛,但是被捏住下巴被迫仰視的感覺總是不會太好的。

於是她也捏住了薛師兄的下巴,強迫他仰起臉來。

嗯!!師兄的臉也太好摸了吧!!!

江晚的左手迅速跟上,抓緊機會捏一捏、摸一摸師兄那張舉世無雙的臉。

哪裡來的人間絕色。

又乖巧又可愛,臉上的表情特彆純情,乖乖坐著讓她摸。

她現在可以死掉了嗚嗚嗚嗚!完全沒有遺憾!

因為靠得太近了,江晚又聞到了薛師兄身上那非常清淡好聞的雪鬆氣息,她被美色迷得暈暈乎乎,鬼迷心竅一樣摸到了他眼睛上的白紗去。

和人體肌膚不一樣的質感。

江晚沒敢摸師兄的眼睛,她隻是摸了摸覆在他臉部的那一小部分白紗,乾燥、輕薄,白紗下就是鼻梁,還有嘴唇。

薛師兄的嘴唇很薄。

好好看。

江晚被眼前的絕世美貌壓得喘不過氣來,彆說抓住機會輕薄一下美人,她光是俯身近距離摸一摸臉就覺得十分滿足了,甚至想就這麼一生一世地看下去。

說起來……現在乾什麼都不會被察覺到的是嗎?

反正薛師兄也沒有感覺,對吧?

薛懷朔從一片虛無中慢慢回到人世。

他畢竟隻有一半龍族血脈,就算是剝離五感,也很快就能恢複過來。

最先恢複的是觸覺,他察覺到有什麼軟軟的東西覆在自己手背上,暖意很足。

好像是她的手。

……平章師妹在乾什麼?

接下來恢複的是聽覺,他感覺到耳邊有輕輕的呼吸聲,非常近。

平章師妹到底在乾什麼。

溫柔的觸感在他耳垂上輕輕壓了一下,接著,仿佛要證明剛才那個膽小鬼不是自己,又來勢洶洶地把他的耳垂上重重地親了一下。

薛懷朔:“……”

他聽見平章師妹在他耳邊小聲地嘀咕了一句:“遲早有一天把你給睡了。”

薛懷朔:“……”

作者有話要說:  晚晚師妹日常翻車JPG.

今天還有一更,在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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