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二合一(2 / 2)

虞珩習慣性的低下頭尋找紀新雪的腦門,眼中皆是認真,“我還是覺得陛下沒必要這麼早立太子。”

隻要長平帝不急著立太子,紀敏嫣就不會因為危機感踹了阿不罕冰,自己頂上。

等到紀敏嫣和阿不罕冰成婚,有兒有女,感情更加深厚,就算長平帝再有立幼子的念頭,紀敏嫣也會因為越來越重要的阿不罕冰和兒女們改變想法,不會再像如今這般偏執。

“當年教導國策的博士告訴我們,帝王如果沒在剛登基的時候立太子,隻會因為三種原因突然立太子。”

紀新雪聞言,立刻想到因為不夠圓滑且什麼都敢說,為愛子的仕途提前致仕的老博士。

第一種原因,皇帝突然發現真摯的愛情,怎麼看真愛誕下的兒子怎麼順眼,迫不及待的想要將最好的東西允諾給真愛的兒子。

第二種原因,皇帝的精力每況愈下,無力處理朝政,為國家的穩定考慮,必須儘快明確繼承人。

第三種原因,有兩種情況。

皇朝忽然遭遇天災、戰亂,需要借冊封太子的事穩定民心。

皇朝不僅沒有遭災,反而相比之前的幾年、甚至幾十年情況好轉。皇帝想要借著東風有更高的成就,通過立太子的方式安撫百姓和朝臣的心,引誘朝臣和百姓為更美好的明天加倍努力。

以上,皆與長平帝沒有任何原因。

長平帝想立紀新雪為太子的時候,隻打算廢王皇後完全沒有立鐘淑妃為新後的想法,可見對鐘淑妃的厭惡一如既往。

剛至不惑之年的長平帝與還沒及冠的紀新雪站在同處,仿佛是隻差幾歲的親兄弟。然而長平帝仍舊能百步穿楊,親手獵虎,紀新雪卻隻能站在金吾衛的保護圈中呐喊助威。

自從長平帝登基,虞朝風調雨順,多年沒有過規模較大的天災。但凡與異族征戰,皆是以勝利結束,獲得不菲的戰果。

隻剩下最後一點,還能與長平帝貼上邊,也隻是貼點邊而已。

紀新雪掰著手指頭捋清腦海中各種雜亂的思緒,“從長平六年開始,新稅的範圍總共擴大三次,還要至少兩次,也就是一年的時間,才會在虞朝版圖的所有地方施行新稅。”

“根據調查,新稅令阿耶在百姓中的聲望快速上漲。執行新稅之前,阿耶在京畿百姓中的聲望最高。然而直到長平七年六月,京畿第二次以新稅的方式收稅後,京畿百姓才開始自發朝拜帝王。”

所謂的自發朝拜的帝王,是指在官府沒有要求的情況下,百姓每日離開屋子,先在院子中朝皇宮的方向給皇帝磕頭。

虞朝建朝至今,曆經五代帝王,隻有開國皇帝和長平帝有這樣的待遇。

“長平八年六月,山南東道、山南西道和關內道的百姓也開始自發的朝拜阿耶。”

“我專門派人去當地調查過百姓是不是真的自發朝拜,肯定不會有錯。”紀新雪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驕傲,“也就是說,隻用一年的時間,阿耶在京畿道之外的聲望,便追上在京畿道的聲望。”

因為地理位置的緣故,除了開國皇帝之外,曆代虞朝皇帝在京畿道的聲望都遠遠勝過在京畿道之外的聲望。

這是出行不便、消息凝滯的必然結果。

更難得的是,新稅執行到哪裡,哪裡的百姓都會自動朝拜長平帝。

可見新稅的影響有多大。

按照推行新稅的周期推算,長平九年和長平十年,仍舊是長平帝的聲望飛快上升的階段。

況且北疆剛傳來大勝的捷報,同樣會令長平帝的聲望飛升。

長平二年時,僅僅是在北長城外成功伏擊突厥,就讓鄧紅英的軍隊順利進入淮南道、河南道等地,順利肅清官場。

此次不僅大敗突厥,還收回靺鞨的土地,對長平帝的聲望加持隻會更高。

紀新雪估計,在無大事發生的情況下,至少要等到長平十三年,百姓才會突然改變的生活習以為常,不再對長平帝瘋狂崇拜。

換句話說,至少在長平十四年之前,長平帝立太子對於百姓來說,皆如同在沸騰的水中加入滾燙的水,沒什麼意義。

百姓正全心全意的崇拜正值壯年的英明君主,日夜祈求長平帝能長命百歲。

他們不在心中悄悄比較英明君主和太子,因此對太子挑三揀四就不錯了。

怎麼可能因為明顯不如長平帝的太子生出‘未來的生活一定會更好,所以我要更加努力奮鬥。’的想法?

荒謬!

無需虞珩的提醒,紀新雪也能想到此處明顯的違和。隻是因為白日裡接連受到長平帝的打擊,突然有些不自信,才無法肯定而已。

他忽然覺得熱得起來,推開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的人,改躺為坐,順著這個念頭往下想。

他和虞珩能想到的事,阿耶必然也能想到。

所以,阿耶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生出立太子的念頭?

虞珩猶如軟骨動物似的不動聲色挪到紀新雪身邊,非要半邊身體都貼著紀新雪才能滿意。

他順勢握住想要推開他的手,提醒道,“陛下白日裡有沒有透露什麼?”

“透露......”紀新雪手上的力氣稍減,再次陷入沉思,“有,阿耶最難過的時候,曾說‘我以為,我與先帝不同。’”

哪裡不同?

先帝以非常手段登上皇位,生怕會遭到報應,如同防刺客似的防兒子。直到身體接近崩潰的時候,也不肯下旨立太子。

阿耶......同樣是以非常手段登上皇位,因為要與先帝不同,所以非要在最鼎盛的時候立太子?

雖然邏輯很清晰,但委實不像是他英明神武的阿耶會有的想法。

然而順著這些念頭回憶從前的種種事,紀新雪眼中的明悟越來越清晰。

長平帝登基至今,所有的行為都與先帝截然相反......

紀新雪忽然心疼的厲害,原來巍峨如長平帝,也會有多年無法走出的陰影。

翌日,戶部尚書和兵部尚書按照慣例在辰時入宮,分彆向長平帝彙報長平八年最後一次稅收的總結和關內軍所報軍功的核實情況。

兩人在鳳翔宮的引領下熟門熟路的走進鳳翔宮書房,坐在禦案後的人卻不是長平帝。

懷安公主俏臉遍布寒霜的坐在禦案旁的紅木新案後,寶鼎公主滿臉苦澀的坐在懷安公主左側,金明公主心不在焉的坐在懷安公主右側。

戶部尚書和兵部尚書麵麵相覷,眼底皆是茫然。

書房大門突然從外打開,莫岣和鬆年同時出現。

鬆年先對紀敏嫣等人行禮,然後才走到戶部尚書和兵部尚書麵前,滿臉嚴肅的開口,“陛下口諭。”

戶部尚書和兵部尚書立刻朝鬆年暗示的方向長揖。

“吾身體欠安,無暇政事,諸事借由懷安公主、寶鼎公主和金明公主代勞,無需特意請示。”

“臣等謹遵陛下口諭”

“陛下......”兵部尚書眼含詢問的看向鬆年。

鬆年垂下眼簾,拒絕接收兵部尚書的眼色,“昨夜陛下在暖閣小憩時,小太監沒關緊窗,冷風入侵令陛下風寒。”

紀敏嫣眼中浮現冷意,沉聲道,“阿耶向來體魄強健,定不會因這等小事苦惱,肖尚書無需恐慌。”

“臣不敢。”兵部尚書接連碰壁,立刻打消原本的念頭,老老實實的低下頭,暗道老狐狸們不厚道。

司空和司徒定是早就知道陛下臥病,才故意在他入宮前,向他透露陛下昨日曾召見五殿下的事。

莫岣見兵部尚書和戶部尚書皆對口諭沒有異議,如同來時那般,悄無聲息的離開。

鬆年多停留片刻,仔細記下紀敏嫣、紀靖柔和紀明通的表現。

直到聽見常人無法感知的哨聲,鬆年才借口添茶離開書房。

舉著木哨的宮人立刻小跑到鬆年身側,低聲道,“太監,五殿下和襄臨郡王正在宮門處。”

鬆年點頭,隨手從荷包中拿出顆銀豆子賞宮人喝茶,腳步不停的拐向宮門。

遠遠見到並排站在同處的人,鬆年腳步稍頓,暗道陛下又要失望。

“鬆年,阿耶怎麼樣?”紀新雪頭一次嫌棄鬆年走得慢,大步迎了過來,迫不及待的問道,“我和鳳郎能不能去看望阿耶或者我單獨去看望阿耶。”

看到紀新雪和虞珩眼底猶如食鐵獸似的青黑,鬆年哪敢說不,他低聲道,“陛下沒有特意交代不想見誰。”

紀新雪眼底浮現猶豫,轉頭和虞珩對視。

鬆年見狀,眼皮狠狠的跳了下。

未免陛下真的氣病,五殿下和郡王最好還是彆攜手去看望陛下。

沒等鬆年想好要如何委婉的開口,紀新雪和虞珩已經通過目光達成共識。

“勞煩太監帶阿雪去探望陛下,我去寧靜宮給太後娘娘和太妃娘娘請安。”虞珩主動開口,雖然是陳述句,眼中卻有詢問。

長平帝將虞珩當成親子看待,鳳翔宮的宮人自然也會待虞珩親切。

鬆年也算是看著虞珩從群狼環顧、聲名狼藉的小少年,慢慢成長成如今威儀漸重的郡王。委實不忍心在虞珩露出與倔強截然相反的示弱時,選擇視而不見。

他默默告訴自己,陛下並非要拆散五殿下和郡王,隻是想讓兩人以大局為重而已。

“太後娘娘和太妃娘娘見到您,定會開懷。”

紀新雪和虞珩的嘴角同時揚起幾不可見的笑容,分彆時的腳步也輕快許多。

蘇太後和蘇太妃沒與他們生氣!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50960084”、“野人是不是非得販劍”、“野人是不是非得販劍”、“瑤夕影”、“囧囧酥”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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