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二合一(2 / 2)

然後又帶著最新入庫的小兒玩器,依次去拜訪七公主和八公主。

轉完一整圈,他才驚覺。

長平帝竟然沒等他,天剛亮的時候,就出宮了。

如果長平帝帶驚蟄出宮,鬆年全當突然多半日閒暇,但長平帝也沒帶驚蟄,身邊隻有莫岣。

鬆年沉思半晌,終究還是沒能放心。

莫大將軍何等剛強耿直?

如何能照顧好陛下?

鬆年囑咐驚蟄留意小主子們些,輕騎快馬趕到莊子,打算守株待兔。

隨著午時鐘聲敲響,鬆年深知他的守株待兔失敗。

好在他有能令金吾衛無視他存在的令牌,可以輕而易舉的在不驚動紀新雪和虞珩的情況下,到莊子內查看情況。

鬆年混在金吾衛身邊小心翼翼的靠近花園,抬頭便看到長平帝‘憑空出現’。

既然長平帝已經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眾人麵前,鬆年也不必再小心翼翼的隱瞞行蹤。他降低存在感的本事,深得莫岣的真傳。默默跑到長平帝身後的過程中,隻得到莫岣短暫的注視。

虞珩是第二個發現鬆年的人。

因為鬆年趁著長平帝已經進門,飛快的對虞珩使了個眼色。

紀新雪是第三個發現鬆年的人。

他抱著裙子跑到長平帝更衣的地方時,門口隻有兩個人,莫岣和鬆年,分彆站在房門兩側。

因為在假山旁的時候,莫岣的存在感過於強烈,紀新雪仍舊沒覺得鬆年穿著與金吾衛軟甲不同的長袍不對勁。

他喘息著問道,“現在是否方便、我進去看望阿耶?”

鬆年麵上浮現遲疑。

陛下明顯已經對郡王心軟,如果五殿下現在進去,未必不會有適得其反的效果。

紀新雪見鬆年猶豫,又將目光投向莫岣。

以莫岣的耳力,肯定能聽到屋內的人在說什麼。

莫岣平靜的與紀新雪對視,明明是數十年如一日的聽不懂話,卻莫名給人‘故意’聽不懂話的錯覺。

紀新雪立刻掐滅這個可笑的念頭,抬手扣門。

弓起的指節還沒碰到雕紋,門已經自內打開,露出長平帝和虞珩的臉。

長平帝順手撫在紀新雪頭上,若無其事的道,“你來做什麼?”

紀新雪下意識的抬起手,摸到順滑的長發,才驚覺他正披散著頭發,還沒來得及戴簪,無需為不存在的發髻擔心。

收到虞珩的目光暗示,紀新雪不動聲色的掩去心底的驚訝。

他熟練的抱住長平帝的手臂,忍著心虛道,“等會及笄禮,阿耶給我戴簪好不好?”

按照古禮,女子及笄,戴簪應該由德高望重的女性長輩來做。

男子及冠時,才是年長的男性有威嚴的男性長輩為及冠之人戴冠。

然而紀新雪既不是真女子,也不會被所謂的古禮約束。應下虞珩為他籌備及笄禮的提議,已經是極離經叛道的行為。

所以及笄禮的流程非常隨心所欲,竭儘全力的滿足了所有賓客都想要參與其中的念頭。

既然長平帝親臨,哪怕僅僅因私心,紀新雪也希望由長平帝為他戴簪。

原本紀新雪想先哄長平帝高興,再求及笄禮正常或削減些流程繼續舉行。

如今省略中間的諸多步驟,直接提最後的要求,紀新雪委實難以不心虛。

多虧對虞珩的信任,他才能在長平帝的注視中勉強保持平靜。

阿耶千萬彆逼他......

不然他就隻能跪下來,抱緊阿耶的大腿求情!

莫岣和鬆年都在這裡,還挺讓人難為情。

長平帝目光定定的與紀新雪對視半晌,忽然揚起妥協似的笑容,“走吧。”

罷了,位高權重的人,怎麼可能沒有愛好。

有人愛財、有人愛色、有人愛玩......他的小五,也隻是有個無、傷、大、雅的興趣而已。

如果阿雪和鳳郎的心思能經得起時間和困難的考驗,今日的及笄禮僅僅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場麵而已。

紀新雪如同置身於夢境般的隨著長平帝邁步,眼中皆是難以置信。

如此簡單?

這就同意了?

他一定不是在做夢!

感覺到長平帝突然停下腳步,紀新雪眼中純粹的喜悅立刻添上幾分警惕。

長平帝轉頭看向虞珩,狀似無意的抬起空閒的那隻手臂。

鬆年見狀,不動聲色的推在虞珩腰間,垂下的眼簾中皆是欣慰。

臨近花園,長平帝忽然輕咳,自然而然的從身側的兩名小輩臂膀間中抽回手臂。他單手負於背後,昂頭挺胸的步入眾人的視線。

“你們先去忙,我會問阿娘如何戴簪。”

如果他今日沒來,給小五帶簪的人就是蘇太後。

想到此處,長平帝心中忽然湧上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看向蘇太後的目光平添三分哀怨,逗得蘇太後和蘇太妃笑意連連。

自從長平帝突然出現,慌成鵪鶉的小輩們和賓客就全靠蘇太後和蘇太妃做定海神針才沒慌得原地轉圈。

他們見長平帝回來時臉上已經有輕鬆的笑意,蘇太後和蘇太妃更是沒有半分愁容,緊繃的心弦終於放鬆。

紀明通仗著長平帝寵她,故意抓著紀寶珊去撒嬌賣癡。

紀寶珊已經反應過來之前犯下的大錯,好不容易找到贖罪的機會,態度比紀明通還要積極,甚至背了首詩,眼巴巴的等著長平帝誇獎。

這可是她專門為自己準備的後路,打算用在長平帝對她忍無可忍的時候。

沒過多久,花園就恢複長平帝現身之前的熱鬨。

另一邊,紀新雪終於明白,虞珩為什麼絲毫不心疼浮光緞做成的禮服。他為避免及笄禮出現意外,令人準備了整整三套一模一樣的禮服。

因為怕紀新雪說他鋪張浪費,虞珩才沒專門告訴紀新雪這件事。

紀新雪垂頭看向裙擺上的褶皺,麵無表情的道,“你這樣顯得我有些呆。”

早知道有可以換的衣服,他哪裡至於走到哪裡都捧著裙擺?

偏偏禮服的用料極足,全都堆積在腰間的時候就像是足有五層的遊泳圈,再走起路,豈不是醜小鴨成精,搖搖晃晃?

虞珩趁著紀新雪毫無防備,在他臉側落下個一觸即離的吻,啞聲道,“你是醜小鴨,彆人是什麼,禿毛鵝?”

紀新雪悶笑,抬手在虞珩濃密的發間劃過,意味不明的道,“誰是彆人?你?”

虞珩心甘情願的認領禿毛鵝的新稱號,又與紀新雪說其他天馬行空的閒話。

兩人私語許久,才在仆人的催促之下依依不舍的分開。

明明隻是重新開始因為長平帝突然出現,不得不停止的及笄禮。

他們卻因為已經答應為紀新雪加簪的長平帝,久久難以平息心底莫名出現的激動。

未時,及笄禮重新開始。

紀新雪換了新衣,踩著花瓣鋪成的路,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走到花園正中央。

先是聽從長輩訓誡。

因為長平帝突然截胡為紀新雪插簪的事,訓誡便從原本由蘇太妃主持,變成由蘇太後和蘇太妃共同主持。

紀新雪未來既不會相夫教子,也沒辦法三從四德。

蘇太妃千挑萬選,決定以史書中對千古明君的生平記載訓誡紀新雪。

兩人分彆捧起半邊書頁,即使沒特意商議,也能默契非凡。

紀新雪肅容聽訓,畢恭畢敬的接過蘇太妃親自抄寫的書冊,沉聲道,“兒雖不敏,亦不敢懈怠。”

然後是同輩的祝福。

紀新雪和虞珩同時起身,分彆去更衣。

他們脫下莊重的禮服,身著宴客的華服回到花園。

所有來參與及笄禮的賓客,皆親手準備了份禮物。

從精美的發簪、到華貴的釵環、再到琳琅配飾......皆是女兒家慣用的首飾。裝著禮物的木盒以敞開的簇擁在紀新雪身邊,在陽光下閃耀著珠光寶氣的暈彩。

剛開始的時候,賓客們還會因為擔心長平帝突然不快,行動間有所拘束。

直到宣威郡主送出禮物.....用細細的金鏈穿成的彩色寶石肚兜。

偏偏紀新雪為保持端莊沒有抬頭,理所當然的錯過宣威郡主的眼色。

他念著莫岣也在,還特意舉起宣威郡主的禮物展示。

自此之後,贈禮物的賓客背不僵了,腿也不沉了,渾身上下都透著輕快。

他們頭一次發自內心的覺得,莫大將軍是個好人。

陛下看在莫大將軍的麵子,沒罰宣威郡主,更不會罰他們。

虞珩既想全程參與紀新雪的及笄禮,又不願意搶任何風頭,全程穿著與紀新雪身上同套的禮服沉默的陪跪、陪坐。

他隻在紀新雪舉起宣威郡主的成年禮時,仿佛羞澀似的垂下頭,搭在膝頭的手指也悄無聲息的握緊,儘顯少年人的不自在。

長平帝望著亦步亦趨跟在紀新雪身邊的虞珩,忽然有越看越順眼的感覺,忍不住摸向幾乎從不離身的紫玉蝴蝶。

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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