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四記得讓人來取衣服。”
老裁縫收起皮尺，取下夾在耳後的鉛筆，邊記下數據邊回頭，滿眼慈愛看著他們，“祝你們新婚快樂。”
從沙發起身的洛原怔了下，看了眼陸知旬後，看向老裁縫，“謝謝。”
新婚快樂。
這四個字像是一片羽毛輕輕落在洛原心上，卻掀起了一圈圈漣漪。
洛原向老裁縫點了下頭後，示意陸知旬跟上，一起離開裁縫店。
陸知旬的車停在路邊，離得很近。
走到車旁，陸知旬拉開副駕駛的門，單手捧花，笑著看洛原，“先上車，你看想去哪家店吃晚飯。”
洛原對笑著的陸知旬抵抗力為零，壓製著鼓噪心跳，邊應聲邊往坐進車裡，“嗯。”
等洛原上了車，陸知旬關上車門，把花放到後座。
拉開駕駛座的車門，陸知旬發現自己放在副駕的外套在洛原手裡，折疊得很整齊地抱著。
陸知旬眼角一彎，自然坐進車裡。
啟動車，陸知旬偏過頭問洛原，“有想好去哪家餐廳嗎？”
洛原正在手機裡跟洛晴聊天，問哪裡比較適合約會吃飯，聽到陸知旬的話，手一抖，發了一串字母給洛晴。
很快收獲幾個問號，還有一串疑問。
洛原瞄了眼內容，決定關掉手機，選擇性無視。
哪有長輩看到他發錯了信息，就問陸知旬是不是對他做了什麼影響他的事。
接吻？那怎麼可能。
他到現在都不確定陸知旬對這樁婚姻是否已經接受了。
“你選，我平時除了應酬不怎麼在外麵用餐，閒居客才去過。”洛原把問題拋回去。
陸知旬在洛原臉上掃了掃，收回視線將車開出停車位，“那交給我安排，西餐可以嗎？”
洛原點頭，“好。”
特地放柔的語氣讓洛原萌生出陸知旬在哄他的錯覺，等陸知旬專注開車時，才瞥向陸知旬。
目光掃到方向盤上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指尖修剪整齊，沒有佩戴腕飾的手腕也長得好看。
“我臉上有哪裡臟了嗎？”
“沒有。”
偷看被抓包，洛原飛快否認，窘迫得想把臉埋到衣服裡。
陸知旬挑了挑眉，手指敲了一下方向盤，看著手忽然想到什麼，“剛才裁縫大叔祝福我們新婚快樂。”
洛原不解陸知旬為什麼突然提到這個，轉頭看他。
“想起來，我們還不算是合法，得去領證，下周你什麼時候有空？”
瞥了眼前麵的紅燈，陸知旬轉頭盯著洛原，眉眼含笑說：“領了證才算是合法的婚姻關係。”
領證。
洛原倏然覺得大腦接受的信息過載，即將罷工。
兩人的婚宴在下周六，還有六天時間。
儘管很多事情都可以交給唐敏和洛晴去辦，但領證這件事，隻能親自去。
紅燈轉綠燈，跟著車流往前走。
陸知旬耐心等著洛原回答，他並不著急。
但洛原的反應有些出乎意料，像是很意外他會說出這話。
結婚領證，這不是正常流程嗎？
他的話應該不會顯得唐突。
洛原輕咳一聲，掩飾自己心裡的緊張，盯著前方開口，“下周三，可以連照片一起拍。”
陸知旬得到一個令人驚喜的答案，“婚紗照？”
洛原蹙眉，轉頭看陸知旬，“你打算穿婚紗？”
陸知旬竟然還有這種愛好，難道陸知旬的衣櫃裡其實——
看陸知旬的眼神有了變化，洛原悄悄歎了口氣。
“我不是歧視女裝愛好者，隻是事關兩家人的形象，穿西裝會好一些。”洛原口吻極為認真地建議，“不過你放心，以後在家不會有人乾涉你的愛好，如果你不願意住在青棠山，可以住市區，市區有套平層，地段不錯，還沒有傭人——”
“等等，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是你說的婚紗照。”
洛原對上陸知旬的眼神，眼神閃爍，理直氣壯開口，“我真的沒有偏見。”
陸知旬：“……”
要怎麼解釋，才能讓洛原把腦袋裡那些奇怪的想法清理掉？
他儘管不是肌肉型男，但身材絕對不算纖細，有胸肌、有腹肌，穿婚紗大概會登上橙子日報的頭版。
成為圈內笑柄，並且是會被反複鞭策的那種。
“好，拍西裝照。”陸知旬看著洛原的表情，無奈失笑，發現洛原這個小古董的大腦裡竟然還有這些東西，轉移話題問：“那周三我們去領證？”
洛原輕點一下頭，嘴角輕輕勾了下，手指無意識磨蹭著陸知旬的外套。
尾音上揚，“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