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證(1 / 2)

“你爸死在男人床上,死的時候還抱在一起——”

黑色的藤蔓張牙舞爪從四周伸出,地板、牆壁、天花板,從各個角落扭動著往身上爬。

手腳被纏住,很快連脖子也被勒得無法呼吸。

單薄的少年無力掙紮,雙眼瞪大凸起,微張著嘴竭力呼吸。

窒息感傾覆而來,發不出聲音,連求救都做不到。

大床上躺著的人,緊皺著眉、閉緊眼睛,無聲呼救,伸手往前猛地一抓,整個人倏地睜開眼,瘋狂喘息,大口大口呼吸著。

粗重的呼吸聲在房間突兀響起,伴著指針有節奏的走動,在盛夏的清晨,卻隻感覺到刺骨的寒意。

洛原感到一陣風吹來,背心發涼,有些懵地扭頭看向陽台。

昨晚回來他心情並不算好,在陽台坐了很久,進來睡覺的時候忘記關陽台。

天色微微發白,洛原甩了甩頭,混沌的大腦清醒了不少。

夢裡的窒息感太過真實,洛原蹙眉,掀開被子往陽台走。

這幾年培養出的冷靜和理智,為他築起了一道安全牆,他很久沒有再夢到這些事。

除非他願意,否則不會有任何人能翻越這道牆。

走到陽台,一眼望去是青棠山的蔥鬱和星海湖的湖光。

洛原輕輕呼出一口氣,手撐在護欄上,隨意一掃,忽然發現大門外停了一輛車,還有個人靠著車門。

洛原驚訝瞪眼,忍不住往前探身看去,心不可抑製地越跳越快,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愣了幾秒,洛原倏地轉身,打開房門往樓下跑。

樓梯口撞上早起的霞姐,看到洛原,嚇了一跳。

“小少爺,出什麼事了?哎喲,你慢點,彆摔了!”霞姐心驚肉跳,看著洛原撞到沙發踉蹌了下打開門跑出去,往前追出去,生怕洛原出什麼事。

大門向兩邊打開,洛原微喘著往外走。

在距離那輛車還有幾米的位置停下,動了動嘴唇,沒發出聲音,耳邊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陸知旬聽到動靜轉身,發現洛原,眼瞳不自覺放大。

他以為洛原還在休息。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在聽到對方聲音後異口同聲說了句“你先說”。

陸知旬低頭笑了下,往後靠著車,打量著眼前的洛原,和平時見到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從頭到腳,連翹起的發梢都寫著“才起床”三個字。

大概是下樓走得太急,臉上有些紅。

清晨山上露水重,洛原穿著灰藍色的睡衣,風一吹,衣服貼在身上。

看上去挺拔、單薄,像是獨自立在山間的鬆柏。

洛原穩了穩心神,克製又期待問:“你怎麼會來?”

陸知旬和林月見的緋聞,就像是密不透風的網,被牢牢困住,無法掙脫。

直到看見陸知旬的這一刻,籠罩在心上的霧霾散去,才看到了出路。

洛原想問陸知旬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什麼守在門口?

無數的猜想從心底往上躥,裹成一團。

陸知旬一下望進洛原的眼裡,在表麵的平靜下,意外看到藏在內裡的期待。

可以理解為洛原其實在等自己的解釋嗎?

昨晚從飯局離開,被司機送回自己的住處。

陸知旬躺在床上,以為喝了點酒會很快睡著,卻莫名地想到洛原。

翻來覆去快一點才睡著,早上五點多醒來,困意全無。

想到今天約好去領證和拍照,簡單收拾了下,直接開車來了青棠山,到了發現時間還早。

陸知旬在車裡翻看手機,卻忍不住不時朝外看,大門裡還靜悄悄的。

待了會兒,車裡有些悶,陸知旬乾脆下車待著,吹會兒風平息心裡不清不楚的煩悶。

直到洛原出現,皺巴巴的心和眉頭瞬間被撫平,熨帖得心情轉好。

陸知旬臉上的笑容夾雜著遊刃有餘,輕聲問,“要不要邊走邊說?早上風大,你這樣容易感冒。”

洛原眨了下眼,撇撇嘴,有些不情願地答應,“哦。”

踢著拖鞋轉身,不太高興陸知旬沒回答他的問題。

大早上出現在自家門口,看上去還不是剛到,這種行為會讓他誤會的。

隻要一想到陸知旬心情不好會去找林月見,他就控製不住被低落影響,變得不像自己。

剛走了兩步,肩上多了什麼,洛原後知後覺轉頭,聞到了很淡的木質香味。

驚訝看向陸知旬,指尖搭上衣服,還殘存著不屬於自己的溫熱。

陸知旬笑著對上洛原疑惑的眼神,解釋說:“不用這麼著急,我一直在這裡,不會跑掉。”

洛原感覺臉頰發燙,輕點下頭,跟著抬腳徑直往裡走。

心跳聲太大,腳下步子走得越來越快,在快進門時被絆了下,人往前踉蹌,險些栽倒。

原本就熱得不正常的臉更紅了,洛原暗暗惱怒,踢了一腳不高的台階,飛快走進客廳。

明天就讓人把這地方鏟平,設計一點不合理。

陸知旬看到洛原踉蹌時,頭頂那根翹起來的頭發顫了兩下,臉上的笑容變得更明顯。

握拳擋在唇邊,收斂了笑意,他可不想還沒進門就被洛原攆出來。

“霞姐,兩杯熱水。”

“是,少爺。”

洛原坐在沙發上,披著陸知旬外套,餘光瞥了眼進來的陸知旬。

現在陸知旬總該回答他的問題了吧?

陸知旬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放在茶幾上,順勢坐下。

“儘管有些遲,但我還是想和你解釋,昨天的熱搜是假的,那間酒吧老板是我朋友,認識很多年,而且他有家室,我目前單身,在這之前和其餘人也沒有感情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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