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怪異的聲音一口氣說完,便直接隱匿了起來,顧朝雲按下心中的緊張,將玉佩遞了過去,羞澀道:“這個對我很重要,不過師叔祖想看看,我就借你了。”
他神情赧然,說出的話卻不知不覺流露出幾分嬌縱撒嬌之意。獨孤九接過玉佩,不再多言,隻微微頷首,旋即禦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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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的動靜雖小,卻逃不過鴻禦老祖的掌控。待頎長高大的墨色身影步入大殿,老頭便欣慰地摸著胡子嗬嗬笑道:
“看來師叔確實將我幾日前的囑咐聽進去了,孺子可教也!可算是知道為自己的娃出氣了!這要換作我,彆鶴早被我折了扔犄角旮旯裡,哪還容它作威作福欺負小娃娃?”
獨孤九微微頷首,並未反駁。他極少理會彆鶴劍,確實疏於調/教,鴻冥老祖的劍廬試煉少有名劍可遭受得住,對於彆鶴而言無疑是最為可怖的懲罰。
鴻禦老祖表揚完獨孤九,又琢磨了一會兒適才聽到的交談,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急吼吼地湊上前去,上上下下將男人打量了一番,問道:“師叔今兒個轉性了?那顧朝雲……”
獨孤九沉冷的視線一頓,將玉佩置於案上,神情難辨。
“這玉……”鴻禦老祖捏起玉佩察看,瞪著眼睛道:“不是,這玩意怎麼這麼像師叔當年自己做的那塊?可我記得當時你那玉佩做完就交給鴻雁了,作為神圖子的三歲生辰賀禮一起帶過去了……斷斷不可能出現在此。”
“椒椒腰間飾物,少了一處。”獨孤九斂起眉道,“師侄送的仙鶴、小劍與葫蘆皆在,唯有本座所贈朝天椒不見蹤影。”
“此話當真?”鴻禦老祖驚得胡子都揪了一根下來,“當年隱神穀那小娃娃三歲生辰,我們每人皆贈了他一塊玉佩,既然我們的玉如今都在,沒道理師叔送的玉佩卻到了未曾謀麵的顧朝雲身上……顧朝雲怎麼可能見過神圖子……”
“玉上封存的真元,所剩無幾。”獨孤九抬手將玉佩吸到掌中,冰寒如刀的真元瞬間外放,將玉裹了起來,然而磅礴渾厚的真元卻始終繞著玉佩緩緩流轉,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排斥在外,無法融入進去。他沉聲道:“椒椒的氣息被抹掉了。”
鴻禦老祖看著這一幕,神情凝重起來,“我記得師叔造這玉時曾說過,此玉護主,除非主人亡故徹底被抹去殘留的氣息,玉佩才能重新接受滴血認主,顧朝雲既然能長久戴著而不受反噬,恐怕玉的上一個主人早已隕落……如此算起來,神圖子確實早已隕落。顧朝雲道此玉從小便跟著他,看來是扯謊了。”
獨孤九掌中真元運轉不停,竟是團聚而成將玉佩一寸寸絞緊,玉上獨屬於顧朝雲的禁製被男人強大的力量壓製得動彈不得,隨著壓迫的力量越來越可怖,玉佩竟隱隱有粉碎的征兆。
鴻禦一見便暗道不好,連忙出手將玉奪過,險險避過了男人掌中的冰寒真元,他無奈地將玉藏好,恨鐵不成鋼道:
“師叔再如何厭惡那顧朝雲,也不當對此玉下手,萬一你識海裡那小娃娃還記得這玉佩,師叔難不成還能再做塊一模一樣的?隱神穀那幫妖怪直覺可準得很,到時候他認出來不是同一塊,哭起來有你頭疼的!”
獨孤九微微抿唇,思及識海裡的孩子哭起來的淒慘模樣,總算收回了外放的真元,起身道:“椒椒欲入夢見你,師侄明日便帶食夢獸到天涯海閣。”語畢也不管對方同不同意,抬手將玉佩招回,眨眼間便消失無蹤。
鴻禦老祖揪著胡子目瞪口呆地看著人消失,半天才反應過來,一時間氣得跳腳,憤怒道:“本宗主的寶貝食夢獸是這樣由著你們想用就用的嗎?”
對於鴻禦老祖來說,崇容師叔要支使他辦事可以,但要動用他當兒子養的食夢獸,就絕對不行,沒得商量,必須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