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2 / 2)

她自說自話為自己圓場,在座之人自然也不會去為難,畢竟焚憂為焚香穀穀主,輕易不好撕破臉。

隻是沈思遠向來便厭惡修真界這樣“心照不宣”息事寧人的處事作風,一聽這話便瞪著眼睛驚訝道:

“這可奇了,焚憂仙子從哪看出來崇容潔身自好的?你沒見他孩子都抱上了麼?這分明是愛子心切呀。想來在我們未留意之時,崇容就已有了道侶,這孩子看著也有七八歲了,長得實在討喜。”

焚憂聞言麵上笑容一僵,神態愈發不自然,她難堪地閉了閉眼,笑道:“沈門主所言差矣,崇容從未舉辦過雙修大典,何來道侶?我等還是不要妄加猜測為好。”

她更寧願相信那孩子隻是男人新收的親傳弟子。

焚憂仙子握著劍柄的手微微顫抖,心中自嘲地笑了笑。向來未曾收斂的傲氣驅使著她移開視線不去看獨孤九,然而胸中氤氳的綿綿情意又逼迫著她一再觀察那個孩子,仿佛多看幾眼就能摸清楚那娃娃的身份似的。

世人皆知獨孤九冷情冷性,焚憂仙子便也習以為常從不覺得男人會改變,甚至為對方的克製寡言而心向往之,然而如今寡言少語的人卻抱著小娃娃低聲安撫,極為耐心地回應一切問題,甚至在小孩扭著身子發脾氣的時候,沉默著將人抱緊拍撫。

哪怕男人從始至終麵容冷峻,依舊清冷得如孤天高月,但在一瞬間,他眼中隱隱約約的無可奈何和心疼憐惜,昭然若揭。但凡是見過男人以往神色的人,都能輕易地察覺出其中的不同來。

獨孤九對那娃娃的態度,說是愛若珍寶都不為過。

莫焦焦藏在獨孤九懷裡生著悶氣,他揪不下頭上的帽子,總被男人堅持著重新戴好,又氣又急,鬱悶地耷拉著腦袋坐著不動,任由獨孤九遣人取來溫水,端著杯子喂自己喝水。

鴻雁仙子見他不甚高興的小模樣,溫柔地笑著搖了搖頭,竟從儲物袋裡取出了一盤香氣撲鼻的精致糕點來,讓獨孤九喂他吃。

好在小孩生氣歸生氣,咬起軟軟的梅花糕來倒是老實得很,兩隻胳膊抱著獨孤九拿筷子那隻手,就著對方的動作低頭一口一口認真地吃,時不時扭頭喝一口喂來的水。

他吃得投入,獨孤九第一次投喂小孩亦沒有任何經驗,擔憂莫焦焦吃快了會被噎到,便也忙著看顧小孩,全然不理會另一邊焚憂仙子與沈思遠的爭論。

鴻禦老祖借機出聲拉回眾人的注意力,宣布拭劍大會初試繼續進行。參賽的弟子很快便準備就位,陸陸續續上場。

莫焦焦懵懂地感覺到焦灼在自己背上的那道道目光紛紛被撤了回去,便稍稍放鬆下來,有些擔憂地抬眸瞅了瞅獨孤九,推開男人喂糕點的手,攀著對方的肩膀湊過去貼到男人耳畔,忐忑地問:“獨孤九,他們會不會認出焦焦來?”

“不會。”獨孤九拍了拍小孩的背,沉聲道:“焦焦日夜受大荒法陣保護,又吸收了彆鶴幻影之氣,有它的幻象掩蓋,旁人認不出你。”

早在決定將小孩帶離識海之前,獨孤九便做好了一切準備。莫焦焦重生之前,先是隱居於隱神穀長達十年時間,外界幾乎沒人見過他,隨後逃離了隱神穀,為了躲避追殺,又晝伏夜出忙於趕路,極少與人接觸。如今修真界還記得他樣貌的修士,除了天衍劍宗眾人外,恐怕不超過一隻手。隻要大荒法陣持續作用,小孩就不會被他人看破真身。

“那就好。”莫焦焦放心地點了點腦袋,他扯了扯自己的帽子,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軟軟道:“那個女仙一直說話,焦焦不喜歡。她一直偷看我,之前在識海裡麵,我就聽到了。她和顧找羊一樣,也不喜歡我。”

“不喜便不理會。”獨孤九漠然回答,垂首凝視著坐在自己腿上的孩子,他細細觀察了一會兒,抬手置於小孩頭頂,緩緩往下,順著稚弱的脊背撫摸,修長有力的指節按在小孩的脊骨之上,沉吟道:“椒椒長大了些。”

莫焦焦眨了眨眼,老實地坐著被男人摸骨,不甚明了地道:“以前穀主每個月讓焦焦變回原形,給我量長度,可是狐狸長老說量原形的長度沒有任何意義,還不如摸骨,為什麼要摸骨?”

“不過是法訣上的術語。”獨孤九解釋道,“換作世俗界之言,就是給椒椒量身高。隻不過,摸骨可同時看出體質的變化。”

“那焦焦長大了,對嗎?”莫焦焦高興地問。

獨孤九沉默了一瞬,直言不諱道:“人形確實長高不少,至於原形,今日回去椒椒便回土裡修煉,你剛發芽,最好不要再這樣連根拔起,頻繁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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