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現在鏡子旁邊有扇窗戶,她能當場縱身躍下。
沒有人開口說話,臥室裡靜得連根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見。她就這麼僵硬地立在鏡子前,眼睜睜地看著他終於抬步朝自己走來。
一步、兩步……
祝沉吟望著她的眼神已經和往常截然不同,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隻即將要被捕殺的獵物一般。
而他就是那名快要扣下扳機的獵人。
等他走到她的身邊,她望進他漆黑幽暗的眼眸,忍不住瑟縮著往後退了一步,手上捏著的貓耳朵頭箍也隨之一鬆。
誰知下一秒,他迅速地伸出手接住了頭箍,也順勢扣住了她的手。
然後他另一隻手勾住她光滑的腰身朝自己拉近,昵著她,啞聲開了口:“我們羨羨是準備戴頭箍麼?”
他的明知故問,讓她的臉頰愈加漲紅。他扣著她的手雖然溫柔,但力道終究是擺在那兒,她壓根連動都動不了。
他似乎也沒想要聽她的回答,這時再次對她說:“站著彆動,我來幫你戴。”
在她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中,他眼神專注地將手裡的貓耳朵頭箍小心地架在了她的耳朵旁,然後手指從她的耳旁輕輕地滑到了她的臉側,最後又落到了她的下巴處。
高嘉羨對他的這雙手是又愛又怕。她愛極了這雙手平時在工作時的專業、擁抱她時的溫柔,但同時又怕極了這雙手在情動時對她做的那些難以啟齒。
此時此刻,他隻是微微曲起兩指、像撓貓下巴那樣輕輕地撓了兩下她的下巴,她就已經開始渾身發軟了。
因為對他太過熟悉,所以她很清楚接下去會發生些什麼。
平時她稍稍主動一些,他就能將她弄得死去活來,更彆提她今天竟然穿了這種衣服、想要“彌補”他這段時間的獨守空房。
這無疑是在點火自焚。
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猛然意識到菱畫在電話裡最後的暗示有點兒不太對勁。但顯然,現在的情況已經沒有時間讓她再細想了。
“……我。”她這時抬起雙手,一邊遮住自己的身子一邊想要往後縮,“我要睡覺了……”
卻不料,他輕而易舉地就捏住了她的手,將她帶到了鏡子前。
他從後麵緊緊地擁著她,示意她看鏡子裡的自己:“羨羨不想看看自己麼?”
他說話時灼熱的吐氣嗬在她的耳邊,讓她的身體不自覺地顫得更加厲害:“……我不看。”
“為什麼不看?”他這時低垂眼簾,輕輕地舔了舔她的耳垂,“我可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可愛的小貓。”
空氣中的溫度急速攀升。
她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每一塊肌膚都已經快要燒起來了,眼睛都不敢往鏡子那邊瞟一眼。可她這樣的反應卻讓某人更想使壞,輕輕地捏著她的下巴朝自己這邊掰過來,偏過臉就朝她吻了過去。
這個吻裡已經充滿了他毫不掩飾的渴望。
唇舌間的占據,隻會讓彼此身上的火越燒越旺。祝沉吟一邊親吻她,一邊眼眸微張,去看鏡子裡她被自己親吻時的模樣。
那套製服在她的身上簡直是將自己的功效發揮到了極致——在黑粉色布料的虛虛點綴下,襯托出她若隱若現的雪白、盈盈一握的纖腰還有細長白皙的腿,無一不在挑戰著他即將崩斷的神經。
一吻結束,她輕輕地喘息著,眼睛上像是蒙了一層水霧。
身後的人因為和她緊密地貼在一起,所以任何細微的變化她都能感知到,也讓她並攏的雙腿顫得更厲害了一些。
“寶貝。”她這時聽到身後他皮帶搭扣解開的清脆聲響,“謝謝你為我穿上這套衣服。”
“我真的很喜歡。”
他望著鏡子裡的她,靠在她的耳邊,每一個吐字都咬得很慢,“……喜歡到想要操死你。”
……
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就知道她今天完了。
某人在這種事上和平時的模樣本就截然不同,沒有白日的半分溫文爾雅,甚至稱得上有些粗暴急切。
但她終究還是低估了自己穿上這套製服後對他的吸引力。
因為他要洗澡,所以他們最開始的那回發生在浴室裡。但很快,他就抱著她折返回了臥室的鏡子前,讓她的雙手扶著鏡子,從後擁著她。
也因此,所有一切細枝末節的發生,都能在鏡子裡看個明明白白。
高嘉羨實在不敢抬頭,始終將臉埋在自己的臂彎裡。而他漂亮的眼眸卻一直緊盯著鏡子裡的她,連一分一毫都沒有錯過。
因為這種格外羞恥的場景,她比平時更害羞,也自然比平時更敏感。
他這時低下頭親了親她汗濕的臉頰,啞著嗓子說:“寶貝,我快要被你融化了,就那麼喜歡在鏡子前?”
她怎麼可能會去回答他的這種問題,隻能嗚咽著承受著愈加熱烈的狂風暴雨,到最後哭得皮膚上都泛著片片的紅。
祝沉吟見她實在站不住了,隻能將她打橫抱上床,心肝寶貝地親了親,嘴上的話卻還是毫無人性:“下次再給哥哥看看小兔子,好不好?”
……
等最後她眼角掛著淚累極睡過去的時候,祝沉吟神清氣爽地拿起手機,發出了一條微信。
祝沉吟:謝謝,果腹了。
瞿溪昂:同道中人,彆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