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地鋪呀!”蘇言如實回答,並道,“其實,我和呆呆倒是想睡床上,可是怕你不讓。”
床上不讓,打地鋪他就讓了嗎?
看蘇言擅自主張,寧侯開口,剛要說話,就看呆呆拿著棉布走了進來。
“爹爹,我給你擦頭發吧!”說著,上前,隻是還未碰到寧侯頭發,手裡棉布就被寧侯給拿了過去。
看寧侯不用他擦,呆呆轉身倒一杯水,遞到寧侯的手邊,“爹爹,先喝點水潤潤喉嚨吧!”說完,不由分說將水放到寧侯的手裡,而後拿過椅子上的一塊布巾,蹲下去,給他把腳擦了擦。
看著那蹲在地上給他擦腳的娃子,寧侯:這存粹是蓄意討好,跟真心無關,這娘倆死皮賴臉的賴在他這裡是因為什麼,寧侯心裡清楚的很。
呆呆寧願在這裡打地鋪,也不願回自己的院子,可不是為了孝敬他這個父親,完全是為了和他娘待一起。
因為他這裡說話方便,沒人敢偷聽,也沒人敢多嘴。所以,不用擔心蘇言的身份被泄露。
也隻有在他這裡,對著一身小廝打扮的蘇言,呆呆才能放心的叫娘。
莫塵站在門口,豎著耳朵聽著裡麵動靜。
侯爺跟蘇言共處一室,已不算什麼了,畢竟晚上有事兒可做。
可現在,小公子也湊在這裡,侯爺怕是會很不習慣。
除了貧困市井人家,但凡有點家底的家裡,娃子從小晚上基本都是由下人照看,不會跟爹娘一個屋子。
一般人家尚且如此,何況是侯府了。
侯府的小主子,晚上哪個不是由下人照看著長大的。
現在小公子都這麼大了,跟侯爺睡一起,實在是不成體統。特彆是侯爺雖然認下了小公子,但對小公子並沒有多少父子情,從心裡應該也沒多少親近之意吧。
“娘,在爹爹這裡躺著真舒服。”
“嗯。”
“爹爹的被褥蓋著真暖和。”
“嗯。”
縱然呆呆說的天花亂墜,寧侯都絲毫不為所動,盯著地上那一大一小,沒什麼表情道,“是你們自己出去?還是等著被本侯扔出去?”
蘇言聽了,看看呆呆。
呆呆看著蘇言,他娘親在想什麼,隻通過眼神,其實呆呆還真有些看不出來?所以,他娘親現在是個什麼想法?是走出去,還是……
在呆呆猜測中,看蘇言起身,就在呆呆和寧侯都以為她要自覺走出去的時候。隻見她突然低喝一聲,然後果斷又堅定的來了一個餓狼撲食的動作,朝著寧侯的撲過去。
看著朝他撲來的人,寧侯眼簾都未動一下,完全未把人放在眼裡,就她這點小伎倆,用到他身上完全是白費力氣。
寧侯如是想,可很快被打臉了……
在蘇言將撲倒他身上的時候,寧侯抬手,本以為能輕易把人拎開,結果腳上突然被撓了一下,癢意襲來,寧侯一個閃神,被蘇言穩穩的撲倒在了床上。
“呆呆,上。”
剛撓了寧侯腳的呆呆,本心裡還有些忐忑,可在聽到蘇言的話後,當即決定,對他沒規矩一次是被罰,再來一次應該也差不多。既然如此……
呆呆學著蘇言,毫不猶豫一跳,直接跳到寧侯懷裡。
“侯爺,我們就在這裡睡一晚上,您老就從了我們吧。”
“爹爹,兒子明天就回自己院子待著,絕不過來打攪您,今晚上您就容我在這裡好不好?”
兩人說著,在他懷裡拱著。
寧侯:……
說不清這娘倆是在向他撒嬌,還是向他撒潑。總而言之,這親近,讓他很不習慣,且在不能把人掐死的前提下,甚至隱隱有點無措。
“下去。”
“不下。”
這理直氣壯違逆寧侯的話,呆呆不敢說,隻是眼巴巴的看著他。
“我看你們是欠管教。”寧侯說著抬手。
蘇言在他胳膊抬起的瞬間,伸手朝著他咯吱窩撓去。
瞬時,寧侯身體一僵。
門外,莫塵豎著耳朵聽著裡麵動靜,聽著,眉頭皺起,聽聲音怎麼感覺裡麵鬨作一團了?
小公子年幼不懂事,蘇言是個沒規矩的,這兩人鬨騰,侯爺由著他們已是奇怪了。怎麼,怎麼還跟他們一起鬨起來了?
寧侯:他想鬨嗎?他是沒被人這麼鬨過,突然之間應對出了錯。
在蘇言和呆呆撓他癢的時候,他應該把人丟出去,而不是應該撓回去。結果……
“啊……哈哈哈……”
聽著蘇言笑聲,寧侯感覺悅耳又刺耳。
“爹爹,娘脖子最怕癢,你撓她脖子!”
寧侯聽言,看呆呆一眼。
“呆呆,你個不孝子。”
呆呆嘿嘿笑笑,裝傻。
看蘇言被撓的在床上直打滾,寧侯覺得這樣鬨騰實在不成樣子時……
“侯爺,魏公公來了,帶著皇上旨意來的。”
莫塵一句話入耳,蘇言笑聲停下,寧侯嘴角那若隱若現的弧度也隨著隱沒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