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大少爺接見吧,我很忙,沒空。”
“是。”
馮榮領命離開,老夫人又盯著菜園子看了起來,看了一會兒道,“王嬤嬤,你把這些都拔了,重新找些長的好的給種上了。不然,等到呆呆回來,看到這些菜都死了,說不得該傷心了。”
其實,怕呆呆傷心是其次,主要是老夫人覺得沒麵子。
想她竟連呆呆都不如,連個菜都種不活。如此,感覺以後耍威風都缺了那麼點底氣。
王嬤嬤聽了,看看老夫人,應一聲是,忙吩咐人去搞菜了。
看著王嬤嬤的背影,老夫人心裡滿意,她知道王嬤嬤看透了她心中所想,但仍賣力的忙活。
有一個無論何是都願跟自己狼狽為奸,共同進退的嬤嬤,老夫人心裡也是相當欣慰。
老夫人心裡舒坦著,看著腳下蔫了的菜,抬起腳又猛踩了幾下:讓你不爭氣,不爭氣。
區區一棵菜,還挑人養!
踩死你!
都說老小孩,這話一點不假。
……
另一邊,接到老夫人的命令,寧曄歎一口氣,將手裡的書放下,看著馮榮道,“馮叔,你說,老夫人她何時才能消氣呢?”
馮榮:“隻要大少爺您好好過日子,老夫人就什麼氣兒都沒了。”
寧曄聽了,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無奈。
對寧曄和清月這樁親事,老夫人說過不止一次!
如果對清月無心,就早點拒,不要委屈人家,委屈自己。
如果對清月有意,那就娶,娶了就好好過日子。
而對老夫人的話,寧曄總是應的很好。可結果,他還是明明無心,卻未拒,最後把人娶了,兩人至今彆說同床,連同屋都沒有,又何談如何好好過日子!
對此,老夫人如何能不氣?!
“他敢這麼乾,十有八九都是閒的。既然如此,以後家裡的事兒都讓他來管著吧。”
老夫人一句話,寧曄再難得清閒。大到接待客人,小到廚房買菜,都要問他一下。
寧曄:懷念以前雲遊四海,逍遙自在的日子。
可老夫人不準他出京。寧曄倒是偷溜過一次,結果……
想到這事兒,寧曄仍感後背隱隱作痛,不願多提。
畢竟這年歲還被長輩打,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
“大少爺,您看是見還是不見?”
寧曄:“祖母不是已經說了讓我接見嗎?那就見吧!”
“那老奴去請人過來。”
“嗯。”
馮榮離開,寧曄放下手裡書,自言自語,“寧脩的嶽父總是我來接見,我這大哥是不是當的太過稱職了點?”
“若是日後,蘇元傑隻認我,卻不敢跟寧脩親近,是不是不太好呀?”
時安聽了,低頭,大少爺這是擔憂嗎?感覺……他是又想挨老夫人拐杖了。
“寧大少爺,叨擾了。”
時安在想著,看蘇元傑抬腳走進來。
寧曄笑笑,“剛好我也無事!駙馬爺請坐。”
“好。”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蘇元傑跟寧曄已算得上是經常打交道了,對著溫文儒雅,溫聲和氣的寧曄,蘇元傑已經是相當放鬆。
“駙馬爺今日來,可是有什麼事兒嗎?”
蘇元傑點頭,“是有一點事兒想問一下大少爺。”
“請說。”
“就是,大少爺可知蘇言的忌日是那一天嗎?”
蘇元傑話出,寧曄眉頭微挑,時安抬眸,看著蘇元傑眉頭微皺,忌日?
生未見人,死未見死,他怎麼就確定蘇小姐已經死了?
“雖然蘇言過去做錯了事,但她怎麼著也是駙馬府的大小姐,我作為父親,也不想她死後墳前太淒涼。所以,還望大少爺能告知,也讓我這個做父親的能給她做點事兒。”
看蘇元傑沉重又沉痛的樣子,寧曄:他怎麼就這麼確定蘇言已經死了呢?
這話寧曄在嗓子眼過了過,但卻沒問。隻道,“駙馬爺有心了,隻是這事兒我還需問一下寧侯爺。所以,駙馬爺且等等吧。”
“好,好!”
蘇元傑這麼應著,心裡愈發確定蘇言已經死了。不然,寧曄不會這麼說。
“言兒是個溫柔善良的孩子,願她再世能投胎個好人家。”蘇元傑憂傷道。
蘇元傑當年能被大公子瞧上,就是因為他長相不俗。除去秉性不談,就長相而論,蘇元傑年輕時絕對稱的上是一個翩翩美男子。
雖然現在年歲稍大了,但樣貌依舊不俗,此時做這憂傷樣,倒真不難看,有幾分多愁善感味道。
隻是可惜,無論是時安還是寧曄,都未覺得賞心悅目就是了。
特彆是寧曄,聽蘇元傑說蘇言溫柔善良,不由的無聲撫了撫自己腰,那被某人擰的生疼的感覺,至今記憶猶新。
蘇元傑並未坐太久,表達了一下對亡女的思念之後就起身離開了。
但因蘇元傑,寧曄也失了看書的興致。
“時安。”
“屬下在。”
“派人給蘇言送封信,告訴她,她父親要去祭奠她,讓她給選個日子,看看她喜歡那天為忌日。”
時安:……“是。”
時安領命離開,寧曄:知蘇元傑如此關心她,蘇言這個‘溫柔善良’的女兒,不知將來會如何孝敬他。
……
忌日嗎?
其實蘇言覺得她或許離那天真的不遠了。因為自掀桌和冷嘲熱諷之後,就見不著寧侯人了。
要說,在他看她不順眼的時候,見不著人也是挺好的,也省的聽難聽話,省的看臉色了。
可是,當她要毒發,卻沒藥,還看不到人的時候,那就一點都不好了。
晚飯後,蘇言躺在床上,按著隱隱作痛的肚子,望著床幔,寧脩這廝任由她裝死一言不發,就是因為知道她有這一天吧。
所以,騙人說自己有身孕這件事,無論她的理由是什麼,在寧脩這裡怕是都很難揭過去,裝死是躲不過去的。
可現在,她就是想賠不是,也特麼的見不到人呀。
這一點寧脩肯定也清楚,所以最近兩日更是連個人毛都看不到了。
他是不是已經準備好了娶她的牌位了?!
想著,蘇言捂著肚子從床上爬起來,對著鏡子攏一下頭發,抬腳走了出去。
寧脩去哪裡了她是不知道。但,他總是要睡覺的吧!所以,繼續去他住的屋子蹲點去。
守在寧侯門口的護衛,看到蘇言什麼都沒說,攔都未攔一下,任由她走進去。
看護衛態度如常,蘇言:看來寧脩這廝還是不在。
走進屋內,看看空空的堂屋,蘇言低喃:“這狗男人到底去哪兒了呢?連覺都不回來睡了。”
蘇言說著,走到櫃子前,伸手拿下一本,想邊看邊等。然,她書剛拿下來,就看書櫃突然被推開,然後一人走出來。
身材高大,樣貌俊又美!
此是不是比人,正是蘇言剛才口中的狗男人!
蘇言:這會兒告訴他罵是愛,不知道他相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