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向勝利衝鋒,我就是你們...)(2 / 2)

咋滴?你的老式發聲器會燒還是怎麼的?

乘風喉嚨有些乾,她舔了舔嘴唇,接著道:“圈定範圍之後,下一步要做的,是精準排查而不是貿然進攻。”

她抬起手,順著遠處的路麵畫了個弧線。

“這一帶地勢平緩,沒有高低落錯的樓層,適合狙擊的位置非常少。往內部走,可能會遇到遊擊的小隊。說實話,我更傾向於,他會繼續清掃邊線。

“那麼,有足夠的撤離空間、有相對隱蔽的環境、方便觀察四周的情況,儘量滿足這些條件的最近的位置,就在這個圓圈裡。”

眾人似懂非懂地點頭。

聽起來很有道理,反正他們也反駁不了,那就是對的。

乘風努力將重要細節都講清楚,這樣才可以獲取隊友的信任。

臨時拉湊的塑料小隊,如果沒有絕對的實力壓製,很難領導眾人。而且,她還需要有人能夠衝鋒上陣。

不給他們足夠的安全感,誰都不敢走在最前麵。

“如果還像上次一樣迂回偷襲,你們比不過他,等於是將自己的主動轉交到對方手上。我的意見是,先分隊。”乘風站起來,揮揮手道,“射擊水平比較好的站左邊,偵查水平比較好的站右邊。跑得快的高舉手。”

她話音落下,會議室裡立即響起了幾道含蓄的掌聲,整個氛圍都變得輕快愉悅起來。

演習的重頭戲,這才剛剛拉開序幕。

“還知道按照考生的特長進行分隊。”

教官的眼中滿是欣賞,還湧出些感動,對這次一地雞毛的招生計劃又燃起了強烈的希望。

“以後這種測試演習,就應該派指揮係的學生去。這幫糙漢單兵,光知道把人按在摩擦,彆的什麼都不懂!”

幾個單兵係的老師默默扭過頭。

為什麼這刀子還能插到他們身上?學生變成這個樣子,你教官難道就沒有責任嗎?!

乘風說:“最簡單可行的計劃是,十二人分成兩隊,跑得快的學生先繞到目標身後。再分成三三兩列,彼此間隔一百米,前後同時且隱蔽地朝目標範圍進行推進。前排隊員定時在通訊器中播報語音。誰先斷線,說明他死了,那就可以精準定位出狙擊手的坐標。”

眾人原本還很亢奮,聽到這裡表情忽地凝重,視線遊離,飄來飄去,又不敢直視身邊人的眼睛。

平頭青年為難道:“啊?那走最前麵的這幾個人不是最危險嗎?這是用送人頭來定坐標吧?”

“還是有機會活下來的。”乘風說,“如果你能在他發現你之前,先行躲開他的子彈的話。”

雖然可能性不大。

平頭青年呢喃道:“可是我想活到最後。”

乘風不解地問:“為什麼啊?”

眾人更加不解,大聲嚷嚷道:“什麼為什麼?當然是為了考聯大啊!”

“你不想去聯盟上大學嗎?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為什麼啊?”乘風更加不解,“他們沒有說活到最後的人才能去聯大啊。難道不是更英勇、更聰明、拿到更多人頭、發揮更主要作用的人,才能去聯大嗎?”

眾人又一次沉默,張著嘴微微抽了口氣。

“那些沒有拿到表現機會,死得不明不白的學生才比較倒黴。而那些靠運氣摸魚到最後,什麼都沒有貢獻的學生,也未必可以拿到高分。”乘風那個發聲器的聲音越來越高,莫名有種振奮人心的激勵,“但是主動進擊,用生命為隊員傳遞信息,甚至可以在麵對麵的交戰中活下來的考生,才是最優秀的!”

乘風抬起頭,衝他們豎起大拇指,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地重音念道:“戰!友!”

一幫青年很好的被她蠱惑了,一時間陷入無比的動搖之中。

抉擇時刻,還是隊長扛起了大梁,他自告奮勇道:“我在前排。中間的位置應該比較危險。我也可以排在中間。”

邊上幾個學生見狀,猶豫片刻,跟著舉手道:“那我也前排吧。”

乘風給他們排好位置,又給他們每人分配了一個號碼。到時候前排隊員就在頻道裡喊自己的號,缺了哪一個,可以讓還陌生的隊友迅速知道各自的情況。

安排到這一步,眾人都懂了。

平頭青年問:“那……然後呢?怎麼跑位?如果像上次一樣,防線太稀疏,沒有攔住怎麼辦?”

“這是我要說的第二點。”乘風沉穩道,“我們的人數還是不夠,不必要追求完美的包抄線。在對方知道我們隻有十幾個人的情況下,在發現包圍圈逐漸縮小的情況下,他一定會往人少的地方突圍。我們可以主動給對方留一個口子,由射擊能力最強的兩個考生,守在防守線最薄弱的地方,等待狙擊。”

另外一人問:“可是如果對方沒有往你設計的地方跑呢?”

“那我們不就可以順勢包抄了嗎?隻要能拖延一點點時間,左、右、後排隊友,會全部衝擊上前,及時支援,同時段多方向進行包抄。”乘風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難道十多個人,在早有準備的情況下,包抄一個狙擊手,都沒有信心能夠殺掉他嗎?”

青年被她看得心虛,默默避開視線。

是的。如果連這種底氣都沒有的話,還上什麼聯盟大學軍事係?

一青年慢慢琢磨過味兒來,小聲道:“可是,這樣的話,不就等於重新把隊伍分散了嗎?好不容易才聚集起來的人啊。”

屏幕外,教官哭笑不得地訓了句:“聚集起來玩過家家嗎?集齊七個笨蛋能召喚一個嚴慎?”

乘風鎮定自若道:“這叫行散神聚。沒有問題的。”

她跳上一旁的石頭,轉過身,麵向他們,語氣張狂地說:“向勝利衝鋒,我就是你們的導航!”

一群剛成年的預備兵,順勢仰起頭,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這個背光站在高處的小個子,雖然說話沒有鏗鏘有力的音調,雖然體型並不健壯偉岸,雖然帶著各種奇怪的癖好與作風,但此時此刻,在她簡潔又機械的、讓人難以評價的宣言裡,戰內外的觀眾,都隱隱生出一種猜測。

或許她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

這裡就是她出發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