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考試(2 / 2)

昏暗的房間裡光影輪換。

“謔。”中年男人仰起頭,說,“這空了一大片啊。”

老羅點出第一題的模型。多達十多個層次的備注信息看得眾人皆是一驚。

如果說沈澹是追求極簡,乘風就是截然不同的完善。一排縝密、細致、龐大,宛如機器運行所留下的分析過程,藏在隻露出一角的冰山模型之下。

“這道題……”邊上的助理愣了愣,小聲呢喃道,“是不是還沒有人完全做對啊?”

他調出後台數據,果然,第一道題的最後一問,大部分學生選擇了放棄。少部分學生給出了一個大致雛形。還有幾個學生則直接靠懵貼出了正確答案。

隻有乘風,通過各項基礎知識的反複運算,結合資料庫中的已知數據,愣生生用比標準答案複雜好幾倍的分析方法,繪製出了最終地圖。

這道題的分析模型原本就很複雜,考察的是大三的一個知識點。加上運算量過於龐大,即便考生知道解題過程也會限於時間而選擇棄置。何況乘風對機甲參數並不熟知。

從結果來看,她完全是依靠野蠻的衝勁刷出這道題的,那後麵的試卷空白大半倒也可以理解。

幾人點頭道:

“乘風的有效手速非常快啊。”

“推導思維也很敏捷。”

“輸在了知識儲備上。但做出的題目正確率接近100%。”

“如果給她時間,我覺得後麵幾道題她也能磨出來。”

“這個如果就沒有意義了。‘快’本身就是B類指揮最重要的要求。”

老羅感慨道:“很有個性的學生啊。不知道要怎麼帶。”

·

考試成績在一天後進行了公示。

乘風接到短信提示,上官網查找自己的分數,才知道這是一場多所軍校共同參與的聯考。

她不知道這次選拔的標準是什麼,但從統計表格的結果來看,確實出現了極為分明的差距。

前排基本都是大三的學生,均分與墊底的大一新生拉出足有四五倍倍的差距。

乘風搜索自己的大名,發現自己的名次排在中上的位置。不拉胯,但也算不上多優秀。

沈澹的總分比她高出13分,在上遊浮動。也是本次聯考中成績最好的大一學生。

乘風對自己的失敗總是容易耿耿於懷,何況這次考核暴露出了她致命的短板。考完後她一直在宿舍裡查找資料,試圖彌補。但對成績的優劣倒沒有太過在乎。

她翻到相關話題的帖子裡,看到各大軍校指揮係的學生都在下麵議論,跟著掃了幾眼。

“沈澹可以啊,居然殺到大三的批次裡去了。”

“輪到我說了。唉,都是頂尖軍校的學生,為什麼差距還是那麼大?”

“乘風這次也不行。她上學期都耗在了手操專業上,我差點忘了她也是指揮係的人。小看數據分析就是這結果了。”

“這對大一的新生根本不公平,沒什麼好比的。”

“乘風說說就行了,畢竟隻是戰後星的特招生,單兵這種倚重個人素質的專業就算吧,不會真有人拿她跟聯盟最頂尖的技術人員比吧?”

“你可以永遠相信陶睿!果然隻要有他在,二軍指揮係的堡壘就是最堅固的!”

“大家吃的米都不一樣多,何況陶睿專業出生,遠征軍名額都穩了。要是他考不好,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乘風切回到成績列表,才發現本次考核第一名的學生就叫陶睿。

其實排在頭部的幾個考生成績相差都不大,在87到92分之間徘徊。但陶睿的答題時間僅有2小時31分,而跟在他後麵的幾位考生都是3小時滿才出的考場。

另外前十的考生裡,聯盟大學隻占了一個名額。看著戰績慘烈。

乘風對門的兩位室友查完成績,正氣得要砸光腦。

“我35分,我就知道。大家都背著我偷偷做了預習,竟然不告訴我!”

“我46分!”

“恭喜你啊,過平均線了!但是你憑什麼能拿46分?你不是說你寒假都在吃吃喝喝嗎混蛋?”

“我謝謝你!大哥二哥之間有什麼好計較的?46分你都嫉妒你瘋了嗎?”

乘風問:“陶睿是誰?很厲害嗎?”

兩人正在互掐,聞言動作頓了下。

短發女生肩膀一聳,發出聲短促的低笑,抬手勾住自己的同伴,兩人一唱一喝,高聲而振奮地喊起了口號。

“永遠的神!”

“指揮係的光!”

“大戰場的王!”

“不敗的神話!”

“勝利的港灣!”

乘風:“……”她驚悚地朝後仰去,緊緊貼住沙發的背部。

“就是這樣的人。”短發女生抓了下自己的劉海,歎道,“總指揮嘛,是比副指揮更有魅力的。尤其是力挽狂瀾的時候。一場比賽能決定幾千人的生死,比單兵的mvp還要高光。”

乘風奇道:“他不是數據分析師嗎?”

“他是啊。但A類指揮不一定能勝任B類指揮,可是B類指揮,有足夠經驗的話,是可以充當總指揮的。”短發女生兩手環胸,回憶著道,“大戰場的指揮位,沒有強製一定得是A類指揮。陶睿家學淵源,特招進的一軍,一軍對他也是著重培養,成功在聯賽裡三戰成名。但是咱們聯盟大學,近幾年好像還沒有一個地位絕對的領導者。”

邊上的室友補充了句:“項雲間的大局觀不錯,但他是個單兵。”

短發女生點頭,惋惜道:“雖然他搶了A類指揮的飯碗是挺值得開心的,但是一軍的人太猖狂了,我們立場不同,我不是很喜歡他。”

同伴連連搖頭:“而且一軍的口號實在太中二了,我不行,我不可。”

乘風轉頭去看沈澹,對方躺在沙發上,睜著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跟挺屍似地半天沒有動靜。

乘風湊過去,與她忽然轉動的瞳孔對個正著,嚇了一跳,問:“你在乾什麼?”

“我在沉思。”沈澹坐起來,揉了把臉,說,“我聽到了。陶睿嘛,以前就聽說過,但我不大了解。聽學姐的評價是,一個很高傲的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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