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灑落進來,少女的臉頰瑩潤透白,呼吸綿長,紅潤的嘴唇微微翹起,看起來有些可愛的憨勁兒。
陸斐的手指在她腰間滑動,她卻絲毫未覺,仿佛對他全無戒心。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嗯?”他的手指滑到她的唇瓣,調皮地按了按撅起的唇珠,察覺手感不錯,遂又多按了兩下。
她砸了砸嘴,翻了個身麵朝他。
氣息噴在他的手背,癢癢的,他忍不住湊上前去,用親吻表達自己的一腔歡喜。
“唔…”
阿媛也不知自己是怎麼睡著的,一向很警惕的她居然在有旁人在側的情況下安然的睡了一覺,這實屬難得。
睜開眼,她對上了他闔上的眼睛,見他翻身覆了過來,她隻能僵硬地躺著,一動不動。
陸斐並不是一個清心寡欲的人,街麵上流傳的小人書他是同齡人中最先拜讀的那部分人,所以對男女之事並不陌生,有時候也會自己動手發泄一番。可在遇上阿媛之前,他想象不出自己會和誰做如此親密之事,而遇上阿媛之後,他仍舊想象不出來…
這樣弱小可愛的姑娘…怎麼能承受住他?
“陸斐…”見他突然停了下來,阿媛眨著大眼睛看他。
陸斐抬手捂住她的眼,嗓音粗糲:“閉上。”
掌心睫毛顫動,她乖巧地閉上眼,不看他。
他深呼吸了幾口,平息躁動後,翻身下床,利落地穿好衣裳。阿媛始終閉著眼,不知道他想做什麼,隻聽到衣角摩擦的聲音。
他穿好衣裳抬頭,屋外天色將明,他上前一步,彎腰吻在她的嘴唇上,道:“記住,我又放了你一馬…”
唇上的感覺一觸即離,她聽聞房門被打開的聲音,睜開眼,唯見他閃身進入了朦朧的晨光裡的身影。
“陸斐…”聲音在喉嚨裡打轉,她竟然生出了對他的不舍和留戀。
阿媛要離開,陸夫人已經替她計劃好了。陸斐會在四月初的時候離家,待他前腳一走,
後腳她便可以離開清水村,之後天高任鳥飛,隨她去哪兒都行。
陸夫人不知道陸斐對阿媛的情意有多深,但她仍舊小心翼翼,希望將對他的影響降到最低。最好是等他回來的時候,聽聞阿媛離開就像聽聞春天已經過去了那般,雖然留戀但也知曉這年的春天不再回來。
…
又過了幾日,繡珍表妹姍姍而來,陸府上下熱烈招待這位縣令千金。
“你是沒見到陳姑娘那通身的氣派,哎喲,說是仙子下凡也是有人信的啊!”
“她那衣裳是雲錦的吧?”
“看什麼衣裳,那頭上簪的玉釵才不得了呢,我隻在夫人的房中看過這樣成色好的玉!
”
“要我說,咱們少爺和陳姑娘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呢。”
一群人在後廚做著活兒,閒來無事便磨磨牙。
“嗤——”徐婆子笑了一聲,有些不屑。
“走著瞧,咱們少爺定不會娶這陳姑娘。”徐婆子把握十足地說道。
阿媛正洗著菜呢,抬手用手背蹭了蹭額頭:“這是為何?”
“她來多少次了,少爺哪次對她熱絡過?”徐婆子笑道,“儘是拿熱臉去貼冷屁股,什麼仙子下凡,我看沒臉沒臊的人才這樣罷!”
阿媛:“…”
“阿媛,你聽著,女兒家就是要矜持!可彆像這陳家小姐一般,又不是嫁不出了,怎麼儘攆著男人追呢,忒掉價兒!”徐婆子以一副過來人的口氣說道。
阿媛唯有點頭點頭,再點頭。
書房這邊,繡珍姑娘正在觀賞陸斐的字畫,雖然以她的水平也讚不出個所以然來,但還是圍著陸斐一個勁兒的誇。
“子明,你太厲害了,我父親都說了,若不是朝局突然生變,你今年是一定能中進士的!”繡珍姑娘笑著說道。
“嗯,承蒙伯父看得起子明。”陸斐提著茶壺,嘴上說著話,麵上卻分毫未動,連手上的動作也無甚波瀾,看起來並不像是被縣令大人誇獎後歡喜的樣子。
繡珍坐在他的對麵,捏著裙擺的手指微微收緊。
“子明,府裡還缺一位主簿,若你有意,我可以向父親舉薦你。”
陸斐這下抬頭了,他看了對麵的人一眼:“多謝,子明無意。”
繡珍姑娘沉不住氣了,她站了起來,動作一大,發間的釵鐶叮當作響:“陸子明,你不識好歹!”
陸斐巋然不動,連眉梢都沒有受到影響。
“你…你是真不知還是裝作不知!”繡珍有些委屈,她以縣令千金之尊跑到這窮山惡水之地來,三番四次的暗示他,他卻好像視若無睹一般,實在令人心寒。
陸斐心裡暗笑,好熟悉的話,這不正是他問傻丫頭的話嗎?
陸斐生得尤其好看,豐神俊逸,還帶著一股子出塵的氣質。她第一次見到他便是在府衙,他穿著白色長袍,側頭看她的時候,兩袖合攏,身軀筆直,給人一種卓爾不凡的感覺,襯得在場的其他秀才都跟傻子似的。
她第一眼就被他迷住了,也不知父親是從哪裡尋摸出來的親戚關係,硬是讓她叫了他一聲“表兄”,害得她雙頰飛上了紅霞,久久不能平靜。
此時,他嘴角一掀,似笑非笑。繡珍看愣的同時也有了一番猜想,她這半路殺出來的表兄,莫不是已經有了意中人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