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媛擋住下巴,低頭吃菜,不理這兩個酒鬼。
第二天,一大清早,阿媛就被叫到玉露的屋子裡去了。
“你這是…”阿媛看著她身上花花綠綠的傷痕,有些錯愕。
“他昨晚喝多了,下手沒個分寸。”玉露脫了衣裳趴在床上,“這裡有藥,趕緊的,幫我上上去。”
“他、他打你了?”
玉露側頭看她,紅豔豔的肚兜半隱半現,她眼睛一眨:“妹妹,床笫之間的事兒,學問多著呢。”
阿媛:“…”
“彆愣著了,上藥啊。”玉露催促她。
“哦。”阿媛拿起旁邊的藥瓶倒在手裡,然後朝她傷痕去搓去。
“嘶…”
“玉露姐,你晚上還接客嗎?”
“今晚不行了,明晚吧。”
阿媛舔了舔嘴角:“我以為你就喜歡吳公子一個…”
玉露脊背一僵,甕聲翁氣的回答:“窯姐哪有什麼喜不喜歡?咱配嗎?咱們不過是男人的發泄的地方,他心情好了來賞你,心情不好就來找你吐苦水,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他不僅要睡你,你還得負責陪聊…他要是一宿不睡,你就彆想好過。”
話匣子一打開,玉露就開始滔滔不絕了起來:“就拿昨晚來說吧,平時看起來多冷靜大方的一人,一遇到事情了就慌了手腳,隻得在我身上發泄。昨晚塞了一耳朵他們家的破事兒,聽得我腦仁兒都疼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吧。”阿媛附和道。
“哎…”玉露翻了個身,“以前我老羨慕吳府的大小姐了,覺得她家世好長相好,跟我們這種人完全不一樣。可昨晚你猜吳公子給我說了什麼?”
“什麼?”
“吳小姐根本不是吳夫人親生的!”玉露雙眼亮晶晶的,女人似乎天生對八卦敏銳,吳公子吐了一大堆煩心事,她卻唯獨記住了這一件。
阿媛愣了一下,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你是說揚州第一富商,吳家?”
“對啊!”玉露激動地忽略了身上的疼痛,“你說這人還真奇怪啊,有些人一會兒上了天,一會兒就能跌進土裡,可真夠刺激的!”
阿媛低頭看著水紅色的鋪麵,睫毛快速眨動。
“傻丫頭,你在聽我說話嗎?”玉露推了她一把。
“我突然想起來了,昨晚秋月和萱蘭說我和吳公子長得有些相像…”阿媛喃喃道。
玉露奇怪的看著她:“像,有嗎?”
阿媛點頭:“我第一次見吳公子的時候,是覺得有些眼熟來著…”
“那又如何?”
“我四歲的時候曾經被人從南邊拐買到了北邊…”
玉露起初聽得一頭霧水,隨著阿媛的話臉色開始變化,她瞪
圓了眼睛,嘴唇顫抖:“你是說…”
“不可能這麼巧啊…”阿媛盯著手裡的藥瓶,眼珠子一動不動。
…
“玉露姐,這樣不好吧?”拐角處,阿媛拉著她的衣袖。
“有什麼不好?你都找親人找這麼久了,難道你不想知道結果嗎?”玉露說道。
“想,但萬一錯了怎麼辦?”阿媛尷尬的說道。
玉露捏緊了手裡的瓶子:“放心,這一瓶酒下去,保管他明天記不起來。所以錯了也沒關係,好歹咱們心裡舒坦了。”
“你確定他會說?”
“就他那大嘴巴,我不問都說,更何況還有這壺酒。”玉露得意洋洋的說道。
阿媛咽了咽口水:“那你小心,可千萬彆被佘媽媽發現了。”
灌暈客人,這可是要挨好一通罵的。
“你都要走了,就算這是我送給你的臨彆禮物吧。”玉露咬緊牙關,給自己鼓了鼓勁兒。
“多謝。”阿媛握緊了她的手。
玉露拍了拍她的手:“等著,我去了。”
“好。”阿媛鬆開手,目送她端著酒邁進了自己的屋子。
香閨裡,吳公子身著一身湖水藍錦緞袍子,坐在凳子上轉了轉手裡的扳指,挑眉看向門口:“親自打酒去了?”
玉露深吸了一口氣,柔美一笑,風情萬種的走了上去。
“吳公子,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