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1 / 2)

阿媛 何甘藍 9454 字 4個月前

養德宮裡, 杜鵑花正開得熱鬨, 紅紅火火的一片, 不見人影隻見花影。

殿外, 劉茁背著手進來, 兩側的宮人紛紛朝他見禮。

“見過大皇子。”

穿過繁鬨的花叢, 他徑直朝著主殿走去。

殿內, 惠妃站在窗邊,麵前是一隻彩釉的花瓶,她手裡拿著幾枝高低錯落的花兒, 正在研究如何擺放它們。

“兒臣見過母妃。”劉茁走到惠妃的身後,朗聲請安。

惠妃微微側頭:“茁兒來了,坐。”

劉茁抬頭, 見她仍舊鑽研著手裡的花枝, 並沒有轉身招呼他。他走上前,笑著道:“這些日子父皇給兒臣派了不少的任務, 兒臣忙於公事, 疏於給母妃請安了。”

“公事要緊, 請不請安的倒無所謂。”惠妃捏著一枝盛放的君子蘭, 左右看了一下, 將它剪短了一截插/入了花瓶的正中間。

劉茁身量不高,雖算不上矮, 但比起劉曜還是矮了半頭,隻比惠妃稍稍高一點點。但他長相不錯, 五官端正, 眉眼清秀,是一見麵就能讓人產生好感的那種長相。加上他是聖上的長子,從小便錦衣玉食、呼奴引婢,周身自帶一股高貴的氣質,這樣看來,身高不算高這一點也算不上什麼大毛病了。

劉茁向來敬畏他的母妃,比起其他皇子更畏懼聖上,唯獨他,在聖上麵前倒是比在惠妃

麵前放得開。

“聽說前些日子母妃生病了,正值氣候變化的季節,母妃可要多保重身體啊。”劉茁殷切的說道。

惠妃插完了花,轉過身看著他,眼底神色莫辨:“茁兒也是,你父皇交代的公事雖要緊,但也不要苛待了自己的身體。”

劉茁的麵上帶了些許笑意:“多謝母妃關心,兒子一切都好。”

“嗯。”惠妃淡淡的點頭。

見惠妃的態度是沒有要再留他說話的意思,劉茁不便多為叨擾,隻好簡單說幾句後就告退了。

翠菊捧著茶上前,見大皇子已經離開,心裡不免歎了一口氣。

“怎麼?你也覺得本宮對他太冷淡了?”惠妃倚在榻上,沒有放過翠菊臉上的表情。

翠菊大驚,放下茶盞跪在地上:“奴婢不敢。”

惠妃哼了一聲,撣了撣衣袖。人人都以為不過是隻討人喜愛的貓咪,可誰知道貓咪的爪子是淬了毒的呢?就連她都差點兒看走了眼,何況其他人?

“起身吧,重新去泡杯茶來。”

“是。”翠菊趕緊起身,端走大皇子愛喝的龍井。

走出養德宮,劉茁放緩了步伐,頭也未轉的問身後的人:“母妃可是知道些什麼了?”

“奴才也不清楚,隻是奴才這次找人做得極為隱秘,連大司馬都查不出來,更何況娘娘了…”身後的人快走了幾步,微微靠前。

“母妃向來聰慧,她要是知道些什麼了,不可能不警告孤。”劉茁揣摩道,俊秀的臉龐上是一片沉思之色。

“或許這也是娘娘的意思…”身後的人小聲的說道。

劉茁心頭一動:“是嗎?”

“殿下與娘娘早已綁在了同一條船上,娘娘不可能為了一個十幾年都沒見過的人放棄殿下啊。”

迎著陽光,劉茁微微眯眼:“不錯,你說得有理…”

“一次不成還有第二次,有奴才在,殿下和娘娘不必為了此事擔憂。以奴才看,為今之重,還是得小心三皇子那邊,奴才聽說俞妃娘娘拿了不少的私庫在替他網羅朝臣呢。”

“嗤——”劉茁冷笑了一聲,“扶不起的阿鬥,花再多銀子也是枉然。”

說完,他一甩衣袖大步朝前,似乎並沒有把這個弟弟看在眼中。

阿媛沒有聽到這件事的後續,她以為沒有找出蓄意謀害她的人陸斐就不會再追究下去了,一顆心吊在嗓子眼兒兩天後,終於放下了。

“阿媛姐,老爺要替你主持公道呢,你怎麼還害怕起來了啊。”小樂端著藥坐在她的床頭說道。

阿媛搖頭:“你不懂,他的身份還是不要太張揚為好。”一次兩次人家體諒你是著急了,紅眼了,等次數一多,彆人就會想這大司馬是不是沒有把律法和聖上放在眼裡呢?否則怎麼總是囂張行事?

陸斐是有大抱負的人,加之天時地利人和,他注定要乾成一番大事業,她可不想在這些瑣事上拖了她的後退。

想著這些,阿媛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道:“藥我先不吃了,有點兒困,你拿到廚房熱著吧。”

“這怎麼能行呢,不吃藥傷會好得很慢的!”小樂勸道,“我已經放了兩勺蜂蜜,阿媛姐你兩三口就喝得完,也不苦。”

阿媛的身體往下滑進被窩,閉著眼擺了擺頭:“等我睡醒了來吧,實在是好困…”

小樂無奈,隻得端著藥離開。

在門外碰到春喜,她關切的問:“阿媛姐又睡了嗎?”

“嗯,藥都沒喝呢。”小樂抬了抬手示意。

春喜有些疑惑:“怎麼回事啊,這兩天她好像一直渴睡,是不是藥有什麼問題啊…”

“藥是陳大夫開的,哪裡會有問題!”大約是覺得自己話有些衝,小樂趕緊轉變了語氣溫聲說道,“彆瞎想了,興許是春天到了,身子乏呢。”

春喜愣了一下,她還從未見過小樂這麼激動呢,一時心裡覺得有些奇怪。

夜裡陸斐來了,阿媛正迷迷糊糊的睡著,感覺到他躺在了自己的身側,她闔上了眼睛,睡得更安心了。

“小豬。”陸斐輕笑,用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以往她一定會把他的手拍掉,可今日似乎睡得太沉,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了。

陸斐歎氣,他白天忙沒有時間過來,等晚上有時間了,她又是這副睡死過去的模樣,真的好想揍人!

安然度過了一夜,陸斐仍然要早起上朝。

阿媛翻了個身,感覺到身邊空了,一仰頭,發現某人正笑意盈盈的看她。

“慢走啊…”她招了招手,咕噥了一聲。

他已經穿戴整齊,看著睡得四仰八叉的她,頗為無語。

許秋早已備好車馬在外麵等著,聽到腳步聲以為是陸斐來了,不想卻是阿媛身邊的丫頭春喜跑了過來。

“春喜。”許秋喊道。

“許秋哥。”春喜笑著喊了一聲。

“找我有事兒?”

春喜撓了撓頭,道:“是關於阿媛姐的事,我不敢跟老爺說,隻好讓你轉達給陳大夫了…”

“什麼事?”一聽和阿媛有關,許秋也精神了起來。

“就是那個藥啊,可不可以讓陳大夫重新開個方子啊,我估摸著阿媛姐老是睡覺就是那個藥的原因,這睡起來不分白天黑夜的睡,有時候還錯過飯點兒…”春喜有些難為情,不知道自己這樣多嘴合不合適。

許秋疑惑:“陳大夫的藥會讓人想睡覺?”

“這是我自己瞎琢磨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這個原因。”春喜有些尷尬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