誥命(1 / 2)

阿媛 何甘藍 7716 字 4個月前

次日一早, 陸斐便攜妻進宮謝恩。

“大司馬和夫人請稍等, 聖上正從養德宮過來, 兩位請進裡麵喝杯茶吧。”高內侍的小徒弟負責接待兩人, 臉上掛滿了笑意, 唯恐有失周到。

“多謝。”陸斐點了點頭, 帶著阿媛進側間的茶室等候。

一杯茶喝完, 劉曜終於到了。許是因為皇室即將有新生兒誕生,他看起來春風滿麵,對待陸斐和阿媛的態度也是親和有加。

“子明的終身大事總算是解決了, 朕心甚慰啊。”

“蒙聖上隆恩,臣感激不儘,惟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劉曜大笑:“你倒是高興了, 這長安城裡的女子們可傷透了心了。就連朕的和善, 也跑來跟朕撒了一頓潑,讓朕頭疼得很。”

阿媛默默地垂下頭, 作為抱得美男歸的人, 她隻有低調低調再低調。

“陛下說笑了, 臣待公主一向隻有尊敬之情, 並無其他。”

劉曜挑眉, 掃了一眼旁邊的阿媛,道:“你這是擔心夫人多想, 還是覺得朕的公主配不上你?”

伴君如伴虎,不過瞬息, 氣氛就為之一變。聖上的公主, 看不上她不就是看不上皇室?

“臣與內子能走到今日,其中的艱辛陛下最清楚不過了。臣願為陛下的江山赴湯蹈火,為陛下鞠躬儘瘁,但這臥榻之側,臣隻認臣的妻子趙氏。”陸斐雙手一拱麵朝劉曜,言辭懇切不

卑不亢。

阿媛…很沒出息地逼回眼眶裡的熱淚,太突然了,她沒想到他會在聖上麵前這樣剖白。

劉曜哪裡是真的跟陸斐生氣呢,隻是自己的女兒竟然不如一個鄉野出生的女子,他心裡未免有些不平,故而氣一氣陸斐罷了。此時聽了陸斐的話,劉曜倒有些汗顏了,他是君王,不是媒婆,一個得力的臣子比一個公主的夫婿於江山有用得多,他計較這些未免太小肚雞腸了些。

“朕知子明的心意,朕不過是隨口打趣兩句,子明不必放在心上。”

劉曜說完,又看了一眼旁邊的阿媛,覺得剛剛自己的話對她實在有些不公,她看起來也是個好姑娘啊。

思來想去,劉曜決定對自己剛剛的失言補救一番,於是…

春喜捧著一品誥命的衣裳,顫抖不已:“所以,夫人的一品誥命就是這樣得來的…”

阿媛也還在雲端飄著呢,對於這個從天而降的“驚喜”她至今還沒能消化下去。

“嗯,就是這樣,都收起來放箱籠裡去吧。”阿媛點了點頭,努力維持住了主母的風範。

春喜一臉謹慎地捧著衣裳和詔書走出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捧著什麼了不起的寶貝呢。

而對於陸太夫人來說,這的確是寶貝。

“阿媛的命也太好了…”陸太夫人忍不住感歎道。因為是陸斐的母親,所以她是早在長安城以前就被封為一品誥命的,但她沒有想到的是阿媛同樣有這樣的福氣。

大臣的家眷會根據他們的官職而被受封不同的誥命等級,而

封不封,封到哪個位置,這倒沒有硬性標準,全憑聖上高興罷了。

阿媛得了誥命,一方麵是陸斐在聖上麵前得臉,另一方麵也是聖上在給她加重身份,讓她這個孤女不至於在這個高門府邸遍地的長安城太過無依無靠。這是陸太夫人的猜想,很合情合理,並不知道他們在宮中發生的事情。

“聖上愛重你夫君,所以才有了你這個誥命,你要更加用心為他分憂才是啊。”陸太夫人拎來阿媛,殷切交道。

“是,兒媳明白。”阿媛認真地點頭。

陸太夫人指了指一邊的賬冊,道:“掌家之事並非一朝一夕能夠學會的,你從未接觸過這些,如今就從最基礎的開始學吧。”

半個人一般高的賬冊摞在那裡,阿媛看直了眼,卻不敢開口拒絕。

晚上,陸斐在大桌處理公文,阿媛在一邊的小桌看賬冊,兩人麵前皆放著一杯濃茶提神醒腦。

陸斐伸手端一旁的茶杯,無意間瞥到一旁的她,發現她又在用毛筆戳自己的腦袋,表情帶著苦惱之色,一看又是被什麼問題給難住了。

他歎了一口氣,不顧自己還有一大堆公文還沒有看完,開口救她於水火之中:“拿過來給我瞧瞧。”

阿媛擺了這架勢擺了許久,一聽他終於注意到了,立馬心安理得地捧起賬本跑到他麵前去。

“這裡,看不明白。”阿媛伸出手指,戳了戳頁麵。

陸斐現在雖領了武職,但他可是進士出身,若魏哀帝沒有那麼快駕崩,說不定他當年也能摘個狀元榜眼什麼的名頭當當。文人出身,又有領軍打仗的天分,這讓陸斐在文官和武官中間

左右逢源,不必陷入文官懦弱武官莽撞的偏見當中。

故而,對於這個一個天資聰穎的人來說,看個賬本完全是端起茶杯喝水,再簡單不過的事兒了。

阿媛得他一頓點撥,總算是明白了過來,喜滋滋地捧著賬本回去坐好。

“你不用這麼快學會這些,慢慢來,母親那裡我去說。”陸斐看她眼下泛青卻依舊勤奮鑽研,有些心疼了。

阿媛擺頭:“我能早點兒為婆婆分擔一些也好,以前不知道,現在一接觸才發現原來光是連賬簿都有這麼多學問,真是辛苦婆婆了。”

她擺出了一副好學的模樣,陸斐自然不會脫她的後腿,任她去了。

隻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過多的將精力放在學習賬冊上

之後,對床笫之間的事情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啊…嗯…”

床帳裡,兩道身影起伏,香汗淋漓。

開了葷的和尚還能做回和尚嗎?顯然不能。

阿媛自覺自己好辛苦,又要滿足婆婆對她的要求,又要滿足丈夫對她的要求,好難啊…

“陸斐,彆來了…”她的聲音幾乎帶了哭腔,整個人化成了一灘水。

陸斐貼著她的身子,鼻尖全是她的體香,像是花粉之於蜜蜂,有著不可抵抗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