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城, 孫氏不敢自己拿主意, 隻得拜托陸斐將她送回周家, 待她和家裡人商議之後再決定要不要報官。
將孫氏送到周家門口之後, 孫氏看著陸斐, 欲言又止。
“少夫人請。”陸斐站在一側, 麵色淡然的說道。
“今日多謝大司馬了。”孫氏道。
“舉手之勞而已, 少夫人還是趕緊去告知周相吧,時間一長恐周小姐的安危更加難測了。”
“大司馬提醒的是。”孫氏點頭,匆忙和陸氏夫婦告彆後就往府裡走去。
陸斐上了馬車, 折返回家。
“剛剛周少夫人定是想請你一同進去,好給她壯個膽。”阿媛透過簾子看到了孫氏的表情,設身處地的一想, 她之所以如此磨蹭, 肯定是擔心進去之後吃一頓掛落。
“你倒是看得仔細。”
“當然,如果我把小姑子弄丟了, 我也擔心公婆會撕了我。”阿媛笑著說道。
陸斐瞥她:“看來我沒有妹妹真是萬幸了。”
“嘿嘿嘿。”
陸斐與阿媛前腳才進了大司馬府, 後腳就有人通報, 說周府的大公子遞了帖子進來, 想拜見大司馬。
阿媛不喜歡周玉, 更不喜歡周家這樣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德性。
“去吧,人命關天。”阿媛撇嘴, 雖然彆扭但還是願意。
陸斐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臉蛋兒,滑溜溜的, 像剛剝開殼兒的雞蛋, 一手的滑膩。
“要不要猜猜周公子找我做什麼?”陸斐問道。
“這還用猜?肯定是找你出主意,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啊。”
陸斐輕笑:“那你猜猜他們會不會報官。”
“不報官怎麼找人?難道就憑周府那幾個仆人?”
陸斐高深莫測的一笑,負手而去。
“哎…”阿媛走上前幾步,偏頭眺望他的身影,“彆說一半留一半啊,沒勁透了!”
花廳裡,周大少爺坐立難安,一看到門口投射進來的影子,他立馬就站了起來。
“周澤見過大司馬。”
“不必多禮,坐吧。”陸斐上前,坐在了主位上。
周澤麵色不好,眉宇之間夾帶著憂愁,他拱手一禮,道:“冒昧前來,叨擾了大司馬。隻是剛剛舍妹走失一事恰巧大司馬在場,所以家父命我來求一求大司馬,看能否出手相助?”
“我與你父親同朝為官,有袍澤之誼,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周澤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拱手道:“大司馬慷慨相助,周家上下感激不儘。”
“說吧,我如何襄助你們?”
“請大司馬調動府兵,到舍妹走失的那一片去仔細查找。”
文官向來不配府兵,隻有陸斐這樣的武官才有養府兵的能力和資格。
“可。”陸斐點頭。
周澤麵帶感激,連連道謝。
“隻是我多問一句,看起來你們還未曾報官?”
“這個…”周澤喉嚨一緊,道,“舍妹還未婚配,報官有礙她的名聲,故而…”
“懂了。”陸斐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說,“我這裡有五十府兵,交由貴府調遣三日,希望能早日找到周小姐。”
“多謝大司馬。”
“才五十!”聽聞兒子的話,周相一下子站了起來,“他陸斐府兵上百,他就用五十人打發了你?”
周澤麵色通紅:“父親,人家跟咱們無親無故,願意出五十人已經算仗義了…”
“你…”周相被兒子給堵了一句,麵色難看。
“彆再爭了,趕緊帶著這五十人去找吧!”周太夫人發話了,她經曆過大風大雨,這點兒陣仗還嚇不到她。
周相揮手,周澤帶著人出了府門。
“玉兒這件事…”周相轉身看向母親,麵色遲疑。
周太夫人閉著眼,道:“你我都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要是短時間內還找不到她,她就算毀了。”
周相搖頭,麵色淒苦:“我周家也是大善之家,怎麼就遇到這種事了…”
周太夫人睜開眼,眼底的精光一晃而過。
周家淒風苦雨,陸家倒是和順安寧。暖閣裡,一張棋桌,兩位棋手,正殺得昏天黑地。
“你又輸了。”陸斐落下最後一子,結束了這場戰鬥。
阿媛撅嘴,雖然不太高興但好歹也是輸得起的人,並不會唧唧歪歪。
“再來,這次我讓你五子。”陸斐開始撿子兒,將它們放回旗盒裡去。
“不來了。”阿媛彎腰,趴在棋麵上。一次都沒有贏過的比賽,她怎麼可能還有興趣玩下去。
“真擔心咱們的孩子以後跟你一樣不求上進。”陸斐歎了一口氣。
阿媛一下子起身,瞪他:“你少激我,不來就是不來。”
陸斐搖頭:“不僅不愛學,還這麼理直氣壯。”
他一副“你沒救了”的表情讓阿媛頗為不爽,她撿起桌上的棋子兒砸向他的胸膛:“臭陸斐!”
有人被養得越久脾氣越大,想當初他說什麼她不得乖乖點頭呢?真是懷念那段日子吶…
阿媛推開棋桌要下地,陸斐幫忙移開棋桌,提醒她:“慢點兒,小心又抽筋了。”
“啊——”阿媛表情一抽,很是痛苦。
“抽筋了?”
阿媛抱著自己的腿,苦悶的點頭:“你——烏鴉嘴啊!”
陸斐憋笑,上前扶她坐好,手法嫻熟地按捏她的腿部幫她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