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那個人？那是你爸爸！”明婉故意板起臉來：“我可以和他吵和他鬨，你不行！你是他的兒子，你們之間的血緣關係是斷不了的！”
湛明輝的眼瞬間紅了起來：“他對你不好，對我不好，難道我還不能恨他？”
“能！你能恨他。但隻是恨而已。你不能對他動用武力，不能像那天那樣去推他。如果傳到外麵，彆人可能會說他這個當父親的不夠格，但更多的是會對你人品的否定！”
明婉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頭發：“你還小，你還有無限光明的未來，不要因為一個絆腳石就真的把你給絆倒了。”
湛明輝知道母親說的是對的，自己的國家從古時候起就崇尚孝道，以孝治國。
一句“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就把那些不合格的父母都給包容了。
可這世間真的全都是好父母嗎？
人類又不是個個都是聖人，怎麼可能沒有幾個人渣呢？
但無論做了什麼，外界對於壞父母似乎都要更加寬容一些。
看看新聞上被虐待至死的孩子，他們的父母最多才被判了幾年而已。
可如果是孩子反抗而殺了父母，即使刑罰上會因為種種原因獲得輕判，在道德和輿論上也會是追隨一輩子的汙跡。
明婉的本職工作是某網站的特約記者，對類似的新聞看到的太多了。
眼看著兒子有黑化的跡象，就讓她知道自己必須在事情更嚴重前把兒子的心性給擰回來，不能讓他在失控的邊緣反複試探。
“好吧。”湛明輝不想跟她爭執什麼，主要是他覺得現在爭執這些也沒什麼意義，他那個渣爹都已經沒了。
“媽，你真覺得我看不出來嗎？我知道他已經不是我爸了。”
他乾脆把事情給挑明了出來。
明婉的身子一僵，硬扯出一個笑來看向兒子：“你在胡想些什麼呢？他當然是你爸爸。”
湛明輝長籲了一口氣，鄭重道：“我知道你也發現了。自從那天我推了他之後，再醒來的爸爸就不是爸爸了。”
明婉沒有說話，隻覺得心裡一片混亂。
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打消兒子“不切實際”的想法，那真的是很荒謬，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問題是連她自己都相信了，又該怎樣去說服兒子不信？
湛明輝不希望自己被當成小孩子，他更希望母親能依靠他，能信任他。
“媽，那天我醒的早，出來去衛生間的時候看到他正站在陽台上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動作。爸爸以前可從來沒有做過那種動作。”
“……”明婉這下更沒話說了。
難怪這些日子他一大早就出了門，回來的時候總是滿頭大汗。原來是在家裡“鍛煉”的時候被發現，就特地跑去了外麵。
“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也許你爸爸有多重人格也說不定。”
湛明輝嗤笑了一聲：“多重人格？媽，你自己相信這種解釋嗎？”
明婉又是一陣無語。
她不相信呀，可她又能怎麼辦？
難道真的把他爸爸被人穿了，這種荒謬無比的話說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