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五十八章(1 / 2)

一個多月之後,托尼花錢搞定了大部分媒體,讓與凱倫有關的消息都冷卻下來。反正娛樂圈多得是想上頭條的明星網紅,大眾也普遍喜新厭舊,除了出門要戴個墨鏡以外,凱倫的生活基本恢複了正常。

這段時間凱倫過得特彆清閒,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來打擾她。隻有托尼每天像個小蜜蜂似的圍著她轉,怕她在實驗室待太久,擔心她不能出門太悶,抱怨她頭發長得太慢……

“托尼,頭發正常生長速度一天隻有0.4毫米,你再摸它們也不可能一個月回到原來那麼長。”被托尼騷擾得不勝其煩的凱倫抓住了他總想往自己頭上摸的手。

“一天0.4毫米,一個月1厘米多點,半年來不及……”托尼小聲嘀咕著。

“來不及什麼?”

“沒什麼。”托尼擺出撒嬌的眼神望著凱倫道:“下周我們去法國度假好不好?”

“怎麼突然想到要度假?還跑法國那麼遠,加利福尼亞或弗洛裡達不行嗎?”凱倫麵露疑色。

“下周五是你生日,找個美國本土以外的地方,被打擾的可能性小一些。”

“……我都快記不得哪天生日了。托尼,謝謝你!不過真沒必要為我做這些,你知道我不在乎的。”凱倫望著托尼的眼神柔軟下來。

“我在乎……你就當陪我放個假。”托尼抓著凱倫的雙手放在自己臉頰上,用胡子蹭著她的手心。繼大眼睛專注放電之後,他又發現了凱倫的另一個弱點——怕癢。

“嗯……一定要去法國嗎?”凱倫抽回手問。

“呃,娜塔莎給的建議。你要是不喜歡,可以換一個地方。”為了選一個合適的度假地點,托尼還特意請教了娜塔莎。

“不用了,就法國吧……有個地方,我一直想再去看看。”凱倫露出一絲懷念的神情。

一周後,托尼和凱倫來到了阿爾薩斯北部。萊茵河西岸,孚日山脈綿延的山坡上放眼望去是一片片葡萄園,幾處外觀有些風化的古堡隱藏在蒼翠樹林間。

沿著石板鋪設的小徑,兩人拾階而上,停在了一座不太起眼的小酒莊門前。

“沒想到你對葡萄酒還有研究?”凱倫的選擇總是會讓托尼感到意外。就像這次,娜塔莎建議他帶凱倫來法國,本以為會去尼斯、馬賽或戛納那樣的度假勝地,結果凱倫把他帶到了法國與德國接壤的葡萄酒之鄉。

“並沒有什麼研究。我父母還在世的時候,每年夏季全家人都會來這裡度假。”凱倫抬起的手指微微顫了一下,按響了酒莊鐵門外的門鈴。

過了幾分鐘,一對頭發花白的老夫婦互相攙扶著從紅瓦白牆的雙層小屋裡走了出來。

遠遠就聽到老奶奶驚喜的招呼聲:“凱瑟琳小寶貝兒,天哪,真的是你嗎?”

“艾瑪、約瑟夫,是我。”凱倫眉眼彎彎,揚起了孩子般的笑容。

背有些駝的約瑟夫手中捏著一串鑰匙,找了半天才找到打開鐵門的那把,“親愛的,我的眼睛有些老花,你和你朋友可得耐心點。”

“當然,我的耐心和十六年前幫你摘葡萄時一樣充足。”凱倫說著從約瑟夫手裡接過鑰匙,打開了鐵門。

凱倫和托尼跟在絮絮叨叨抱怨著她十多年不出現的老夫婦身後,踏進了酒莊唯一的兩層小屋,屋裡從簡單的家具到精致的裝飾都能看出來是用原木手工打造的。

“親愛的,不介紹一下你的這位朋友嗎?”約瑟夫從桌上的冰桶裡拿出準備好的黑皮諾,倒了兩杯遞給凱倫和托尼。

“托尼.斯塔克,凱倫的男友,很高興能陪她來這兒。”托尼接過杯子自我介紹。

“時間過得可真快,小凱瑟琳都那麼大了,還帶男友來看我們。”從廚房端出豐富菜肴的艾瑪感慨道:“十六年了,我以為有生之年再也沒機會見到你了,感謝上帝,你能回到這裡。”

“對不起艾瑪,我應該早點來的。”凱倫走過去擁抱了胖胖的艾瑪,令人懷念的薰衣草香混合了葡萄發酵的香氣讓凱倫紅了眼眶。

“寶貝兒,我們知道你心裡的苦,都過去了,忘記那場噩夢吧。”艾瑪憐愛地拍著凱倫的背安慰道:“他們在天堂也不希望你整天愁眉苦臉的。”

“是啊,可彆在這兒哭啊,還是當年那個滿山坡跑著抓金龜子的瘋丫頭可愛,我在地窖都能聽到你的笑聲。”約瑟夫也上前抱了抱凱倫,“謝謝你每年給我們寄來的錢,不然我們可能早就把這個酒莊賣了。雖然十六年你都沒回來過,但我們總盼著能有今天,要不要跟我去地窖看看,艾瑪讓我把每年釀得最好的那批酒都給你留著了。”

“急什麼!吃完晚餐再去。托尼是吧?彆站在那裡發呆,快坐過來。”艾瑪說著笑嗬嗬拉著凱倫坐下。

圍著橡木圓桌,四個人用完了一頓賓主儘歡的晚餐。托尼把他腦袋裡為數不多的讚美詞都用在誇獎艾瑪的廚藝以及約瑟夫的釀酒技術上了。雖然對他而言食物和酒都隻能算一般,但他真的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家庭的溫暖氣氛,讓他不由自主就多吃了幾個生蠔多喝了幾杯雷司令。

飯後參觀完地窖裡專門為凱倫存著的十幾桶葡萄酒,上了年紀的艾瑪和約瑟夫就去休息了。托尼和凱倫沿著葡萄園裡的小路散步消食。

“這地方不像大城市設施那麼完備,不知道你住不住的慣。”凱倫帶著歉意看了看托尼。

“你忘了我在阿富汗的山洞裡住過一星期?”托尼挑了挑眉,“這裡很好,我很喜歡,謝謝你願意帶我來。要知道想多了解你一些可不容易,你把真實的自己藏得太好了。”

“我最後一次來這裡是在十六年前,回去之後沒幾個星期,父母和亨利——我的弟弟……就遇難了。”凱倫語氣平靜,仿佛那場災難已經是上輩子的事。“當時我隻有一個念頭,為什麼我不在那架飛機上!為什麼留下我?等我好不容易振作起來想好好生活,又被送進了九頭蛇的實驗室。可笑的是所有實驗對象都瘋了,除了我。在幫他們解脫之後,我的念頭變成了為什麼還是我?直到在飛機上發現VX毒氣那天,我才明白為什麼……過去不能改變,但我可以讓這個世界少些像我一樣經曆的人,這也許就是我還活著的意義。”

托尼停下腳步,把凱倫拉進懷裡,輕撫著她半長不短的頭發。他很想告訴凱倫,不必那麼辛苦,自己願意為她把前路都鋪平。可是他清楚那不是凱倫想要的。

從絕境病毒開始,到洞察計劃、再到奧創,每一次自己把生命置之度外的時候凱倫是怎麼做的?默默在背後幫助他,支持他,甚至都不讓他知道,隻因不希望讓他背負不必要的心理壓力。

共同經曆了過如此多風風雨雨,他們才一路走到今天,他能做的就是永遠站在她身邊,成為她最堅實的後盾。

“……回去吧,站在這裡會喂蚊子。”一向不太解風情的凱倫出聲打破了此刻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