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次母親看到她在打,坐下雙人了一小會兒,晏檸橙提及這件事,母親笑著回,“其實我和你父親以前通關過的。”
晏檸橙有點兒錯愕,母親放下手柄看向天花板,眼神裡流露出懷念神色,“在我們還以兄妹相稱的時候。”
後來晏檸橙沒有在打過《超級瑪麗》,直到林尋舟住進家裡。
配合得當,幾乎是一次性通關的,馬裡奧終於跳進煙囪裡,遊戲顯示出第一個通關的積分。
晏檸橙還在怔然,旋即去抱林尋舟。
他們今天在地毯上開始。
該是顧及到晏檸橙明日要早起去道館的事情,林尋舟克製的隻要了她一次,時間被拉得有點兒長。
被□□得淚眼婆娑,模模糊糊的看到握在林尋舟肩頭的手,鑽戒散著漂亮的光芒。
不知道第幾次從被窩裡抽出手,黑夜裡看向無名指間確認存在,旁邊的林尋舟把她按回被子裡,喑啞命令道,“不許再看了,睡覺,否則就做到桃桃想睡。”
“林尋舟。”晏檸橙小小聲喚著他。
女孩子的音色本來就輕,萬籟俱寂的夜裡更為綿.軟酥.骨,林尋舟的呼吸陡然沉重,“我在。”
晏檸橙蹭著他嘟噥,“你在就好了,晚安。”
“……”懷中人的氣息逐漸安穩平靜,反倒是林尋舟被這樣抱著,失眠亟需平複了。
晏檸橙膚白貌美身體柔軟,她骨相好,骨架大,說是暴飲暴食要運動,實際身材是真的很好,都胖在該胖的地方。
林尋舟把手放在她纖瘦的脊背上,指尖描摹著蝴蝶穀的突起形狀,引得晏檸橙舒服的哼唧了兩下,像是團上好的酥酪,固態,卻能聽他任他變換成各種嬌俏模樣,再捏.緊點兒就會支離破碎。
他開始反思自己每次是不是要得太狠了,女孩子總是在結束後精疲力儘,累得很難有精神,軀體上的紅.痕沒散就又填了新的,卻明明隻用了兩三成的力。
雖然但是,似乎也沒辦法更改了,隻好在其他地方多寵她補回來了,林尋舟這樣想到,又親了親晏檸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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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道源被視作港城道源之本,道壇講究都大差不差,而晏檸橙近乎一竅不通。
她每年差不多這個時候前後都會配母親來清修,沒有那麼多的講究。
兩人都不參與跪法壇、打掃、燃燈等道教法事活動。
清修在晏檸橙看來更像是種隱避世俗的親子交流,母親從商,平日裡總在忙碌,諸事繁瑣。
每年隻有這種時刻能安心的關掉所有電子設備,卸下滿身繁華疲憊。
纖長白皙的手指戴著閃亮鑽戒,沏茶時日光透過窗欞打在上麵,光芒奪目。
“媽媽都不問我什麼的嗎?”茶葉在熱水裡舒展姿態,晏檸橙抬眸,看向母親,緩緩問。
歲月從不敗美人,晏母今天素顏沒化妝,打眼看過去,窺不到她已經年近五旬的模樣。
母親搖頭,反問她,“我為什麼要問你呢?”
晏檸橙不需要對這個問題作答,母親自問自答地說下去,“你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說了,你到了嫁娶的年齡,有獨立自主的人格,可以決定自己的未來了。”
白瓷盞裡葉片沉沉浮浮,晏檸橙托腮聆聽。
“桃桃喜歡什麼人、想和什麼人結婚,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有資格來選擇自己想要什麼樣子的生活。如果需要我和你父親出麵進行把關的話,那我們就把關,如果不需要的話,那我們就尊重你的所有選擇,這一生是你自己在過,不是我們的後傳,不需要考慮我們。”
晏母轉頭看向窗外,山林裡清幽,不知名的鳥兒駐足窗邊,剪影振翅欲飛而沒有離開,她說得很慢,道觀的生活規律,時間仿佛被拉得無限長。
“你能過得開心當然最好,不開心的話是決定苦海沉浮,還是自渡回頭都可以。我跟你父親這些年攢下了足夠你無憂無慮一生的資本,為你提供能選擇的權利,是我們為數不多能為你做的事情了。”
冰糖被拋入熱茶湯裡,劈裡啪啦的碎開,晏檸橙眸光流轉,今天算是坦白局,她終於問出了心底積壓多年的問題,“媽媽當時為什麼會嫁給爸爸啊?”
她很想知道,因為他們倆看起來並不愛對方,卻對彼此的親人和共同的子女絕無二話。
母親莞爾,笑得很平淡,“我要是告訴你,我不知道呢?”
晏檸橙望著她,滿是茫然。
母親抿了口茶繼續說了下去,“我跟你父親青梅竹馬,從我們倆父輩戰場上出生入死約定彼此日後有子女要麼結拜、要麼結婚開始,就注定了一輩子的糾纏吧?那種感覺就是,從出生開始,所有人都告訴你未來會是這個人的妻子,又剛好對方對你無微不至的好,太多年了。我年少時沒愛過人,分不清友情、親情和愛情的差彆,稀裡糊塗,亦沒有思考過沒有你父親的人生會是什麼模樣。”
“那時趕上你姥姥病重,把我的手放進你父親的掌心,於是就領證結婚……後來的事情你差不多都知道了,先出軌那個是我,或許我們也曾經相愛過吧?但即便到今天,我也無法描述如果沒你父親存在,我的人生會是怎樣。算了,不提了、不提了。”
沒有經過藝術加工、粉飾詞彙的描述總是顛三倒四,想到哪兒說哪兒的。
晏檸橙無法透過那雙和自己一樣澄澈的藍眸再讀懂什麼,可她曾經在父親那裡聽到過另外的版本,在父親酒醉後,她有好奇地問過,“你愛我媽媽嗎?”
那時母親在外出差,父親應酬完大醉,看著女兒笑起來,眼裡是晏檸橙弄不懂的疏狂絕望,“我愛過她,然而愛會消失的。”
異曲同工的是,父親的結尾也是擺著手要她回去睡覺,而自己立在原地摸著腦袋含混不清地念著,“不提了、不提了。”
飲茶後母親午睡,晏檸橙睡不著,撐著竹傘遮陽出來轉轉,踢著小石子沿台階漫無目的地逛。
有紮著單髻的小道童突然衝出攔住晏檸橙的去路,昂著腦袋問,“姐姐要算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