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的聲音漸漸的小了。
他們自以為壓低聲音就沒人聽見,可說到圓寶送人的時候,在柴房裡堆裡的一個小人卻小小的動了一下。
清冷不甚明晰的月光灑下來,落在她白皙嬌嫩的臉蛋上,兩行清淚像斷了線的珍珠。
圓寶伏在柴禾堆上,輕輕的抽泣。
夜漸漸深了,在門外的趙玉柱把柴房的門推開,叫了一聲圓寶,圓寶沒動靜。
以為圓寶已經熟睡了,趙玉柱把圓寶放進一個大背簍裡,背起就走。
五歲女孩身量很小,因為長期吃不飽營養不良顯得非常的弱小,跟三四歲的孩子沒差彆。
她蜷縮著身體,還是一動不動。
趙玉柱放心了,心中暗罵一聲,然後背起來往門外走。
趙婆子偷偷的把一囊水和兩個烙餅塞給趙玉柱,聲音壓得很低“晚上走夜路小心點。多翻幾座山,離我們這兒遠一些再把她扔下。這餅留著路上吃,彆餓著了。回來的時候,你爹怎麼問都彆說,就說送出去了。能不能活就看她的造化了。”
她壓根沒有找著要圓寶的人家,隻不過搪塞老趙頭而已。
寒冬臘月的把一個五歲的孩子扔進荒山裡,什麼結果不用想也知道了。
趙玉柱接過她遞來的東西,點點頭,趁著夜色掩護出了大荒村,順著小路進了山。
足足走了一夜,天都要亮起來的時候,趙玉柱覺得離村子已經夠遠,不會有人發現圓寶了,這才停下來。把她從背簍裡撈出來,正要放下,卻不期然對上一雙黑湛湛的眸子。
漂亮的杏眼裡頭閃著澄澈的光,墨色的瞳孔仿佛閃著流光,帶出玉色般的光澤,似乎能看到人的心底似的。彎彎濃密的長睫上還掛著細碎的淚珠,仿佛顫動的珠簾。
趙玉柱一呆,默了幾秒,還是把她放下了。
走出幾步,又回頭看一眼,見圓寶隻是定定的站著看他,不哭不鬨,安靜溫順。
咬咬牙,轉身就走。
不知過了多久,圓寶冷不丁問道“係統君,為什麼爹和爺爺奶奶都不要我了”
稚嫩的童音,清脆得比黃鸝鳥還動聽,甜甜糯糯,嬌嬌軟軟,讓人心疼得不行。
係統君沒有回答她。
因為它隻是個沒有感情的係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