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99(1 / 2)

七十年代小福包 袖糖 8561 字 4個月前

“什、什麼?”何建安傻住了。

陳婆子眸中帶著濃鬱譏誚之色, “怎麼?你爹都快病死了, 你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我、我不知道,我、我……”何建安徹底慌了,手足無措,“娘, 我不知道。”

“是啊,你不知道。你們所有人都不知道!”陳婆子罵得有些累了, 停下來歇歇, 喘口氣,道:“你們現在掉進錢眼裡了,除了錢, 你們什麼道看不見,什麼也不知道。哪裡還顧得上我和你爹死活啊?”

陳婆子捂著心口, “我這心真寒呐!沒想到,我居然生了一群小畜生!”

要說剛才, 何建安還覺得委屈, 還能據理力爭, 現在除了臉紅, 他什麼辯解話都說不出了。

因為他確實是問心有愧!

“娘, 我是——”

“滾出去!”陳婆子臉紅脖子粗,“你爹再不好, 那也是你爹!這一次, 要是折騰出什麼病來, 我等著收拾你們!”

陳婆子把何建安給趕出病房去。

何建安也沒臉呆下去, 此行目沒有達成不說,心中更是沉甸甸增了分量,壓得他心口難受。

何建安跟兩個兄弟說了何軍事情之後,就一直在醫院守著,沒有離開過。

除了在上學孩子,何家大人全都到了。

可何家人,來一個陳婆子罵一個,見到他們就沒有好臉色。還一度因為動靜過大,和家人差點被趕出醫院去。

圓寶和蕭回辦好事情回來後,就看見一排何家人在醫院走廊上排排坐。

一看圓寶回來了,立馬一蜂擁全圍上了。

圓寶眉頭微微一皺,蕭回立馬用手把人給隔開,冷著一張臉,神色不善盯著他們。

“圓寶,”何建喜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舅舅說一說唄。娘她現在誰也不肯見,也就隻有你才能和她說得上話了。”

圓寶在外頭跑了一天,累得隻想睡覺。

她低聲道:“三舅舅,我現在不想說話。你們做錯了事情,姥姥不讓我和你們說話。”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次陳婆子是真動怒了。

這可怎麼行?

就連一向穩重何建平也急道:“圓寶,你是知道我們。這一次,爹事情是我們疏忽,我們該死,該罵。但是、但是……一家人不能這樣啊。娘生病了,我們也很擔心。”

語無倫次,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圓寶抬起一雙清亮眸子,忽然問道:“大舅舅,你很擔心姥爺嗎?”

何建平一愣,“擔心啊。”

“那你怎麼還不去看他?”

一句話輕飄飄扔出來,何建平僵住。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沒臉了。

圓寶輕輕一笑,帶著一絲疲憊,她冷靜道:“前些日子,姥姥接到姥爺電話,說姥爺在這裡被人欺負了,每天飯也吃不到,沒人陪他,想回來陪姥爺。當時我還覺得不可能。畢竟舅舅在這裡,這麼多人,怎麼會讓姥爺受委屈?可昨天晚上,我們去到姥爺家時候,他躺在床上,已經話都說不出來了。隻能乾瞪眼流眼淚。床上被褥很臟,根本沒人照顧他。要不是姥姥,姥爺昨晚就沒了。”

這些話,陳婆子也沒跟他們說過,現在由圓寶這麼輕飄飄說出來,簡直像是有人拿著板子把他們臉給抽得鼻青臉腫。

何建喜脾氣要暴躁一些,他狠狠啐了一口,咬牙道:“媽,我去找那個小賤人算賬!”

那個小保姆!

要不是她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能這麼對他爹啊!

他抬步就要走,卻被圓寶給攔住。

圓寶冷聲道:“不用你去了。你以為我今天這麼累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收拾那個女人嗎?我已經報警把她抓起來了。”

有蕭回陪著,圓寶倒是也不怕。蕭回基本上已經把所有事情都給辦好了,圓寶在身邊,也不過就是做個筆錄而已。

說起來,這一次要不是有蕭回陪著她回來,這麼多紛亂事情,圓寶還真能一一應對。思及此,她回頭,感激看了一眼蕭回。

蕭回輕輕一笑,隻是暗中捏了捏她指尖。

兩人含情脈脈,何家人氣氛卻尷尬而又沉默。

這一次,沒有人再說出什麼話來。他們都沒臉說了。

何建安突然重重自甩了一下嘴巴,恨聲道:“圓寶,這次都是我不好。爹那兒,以後我們三個會輪流照顧他。娘那兒,你還是幫我們——”

“不幫。”圓寶壓根沒有考慮,直接拒絕道:“等姥爺病情穩定下來了,我會帶著姥姥走。我會親自照顧她,就像她小時候照顧我那樣。”

“那哪兒成啊?”

何家幾個男人都驚了,麵麵相覷。

“我們又不是死了。怎麼還讓你來照顧她了?這、這不能成!”何建平連聲拒絕,聲音卻帶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底虛。

“怎麼不能成?”圓寶道:“我知道,舅舅們都很忙,把姥姥交給你們,我壓根不放心。我會征求姥姥意見。你倒是看看,姥姥是會留下來還是跟我走?”

言罷,圓寶拉著蕭回進了病房。

一進門,才看見陳婆子站在門口,怔怔落淚。

知道她是傷心了,圓寶立馬握住她手,輕聲道:“姥姥你彆怕,我會照顧你。”

陳婆子隻是低罵了幾聲兔崽子,倒是也沒說彆話。

之後,陳婆子一有空就往何軍病房跑。好在兩人在同一家醫院裡,倒是也不折騰。

醫生說,何軍身子早就被掏空了。

先前還在壯年時候,進了深山一趟,那次也是九死一生,廢了好大勁兒才給救回來。那時候,就已經是埋下病根隱晦。

後來,又是中風,身體經過調養之後,雖然也好轉,倒是到底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從那次之後,他若是好好調養,還有一陣子好活。這一次這個黑心肝保姆不僅克扣他吃食,還動輒毆打虐待。何軍能撐到這時候,都要歸功於他前半輩子受苦磨礪出來一個堅強無比胃。

可即便如此,現在也是藥石無罔。

他身體器官已經衰竭,命全靠這些設備吊著。醫藥費高昂不說,還受罪,也不一定能治好。

陳婆子聽了醫生話,頓時天旋地轉。

她哆嗦問道:“就、就沒彆法子了?就這樣了就沒了?”

醫生說:“儘力了。最後日子,好好陪陪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