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文學城獨發,謝絕轉載(2 / 2)

“祁謙!”趙佩珍氣得發抖,“你居然也幫著這個畜生?你家老爺子沒教你尊敬長輩嗎?沒看見他拿著刀片威脅人嗎?你對得起這身軍裝嗎?”

“抱歉,前天我就把申請退伍的報告交上去了……”祁謙木著臉道。

“你——”

趙佩珍無比後悔今天這一趟來得匆忙又草率!

自從三年前,她聯合人販子算計賀鳴堯,狠心弄死了小豆丁,從此便開始了不定時的噩夢。

人販子哪能是這麼好招惹的?

她以為一次性給足了封口費就能高枕無憂,哪裡能料到後來反被三個人販子威脅的事情?

這幾年斷斷續續給出了那麼多錢,直到今天,趙佩珍剛走出工作單位,冷不防又收到了街邊小孩遞過來的紙條——

還是熟悉的威脅要錢的字條!

趙佩珍又是心急又是煩躁,急匆匆便來到了固定的交易地點,誰知道居然能在這裡看見賀鳴堯?

隻怕那三個人販子早就被賀鳴堯抓起來了!

一想到當年的事情已經被查得明明白白,趙佩珍眼前頓時就是一陣天旋地轉,強撐著保持冷靜,站在原地微微發抖。

賀鳴堯笑著:“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自己主動交代坦白,讓祁謙送著你去派出所自首;另一個就是死不承認,我把你宰了埋到這個院子裡!”

祁謙眼角又是一抽。

嚇唬人還挺像模像樣的?

他哪裡知道賀鳴堯是巴不得趙佩珍死不承認呢。

“你敢!”趙佩珍抖得更厲害了。

賀鳴堯笑笑:“我有什麼不敢的?”

話音落下,寒光閃過,薄如蟬翼的刀片瞬間斜飛出去,速度快得像是劃破了空氣,直直擦著趙佩珍的臉頰割了過去。

“啊!”

趙佩珍嚇得捂住臉頰瘋狂尖叫,捂住臉頰的手指縫裡,很快流出了大量鮮紅血液。

淒厲的尖叫聲甚至驚動了東屋的祁老爺子,猛地站起身走到門口,猶豫著要不要出去阻止。

祁謙也嚇了一跳,不讚同地往前走了一步,卻被賀鳴堯冷冽的眼神擊得連連後退,最後還是站在後邊保持了沉默。

賀鳴堯慢條斯理道:“現在來說說,你是選擇主動坦白?還是死不承認?”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趙佩珍裝傻。

“好啊!那再來一刀唄!”賀鳴堯低下頭,“正巧今天特地買了兩盒刀片,足夠用了,你說是不是?”

刹那間刀片劃過,又是一陣淒厲的尖叫。

趙佩珍摸著滿手的血跡,像是看著地獄裡爬上來的惡鬼,“你、你怎麼敢?”

賀鳴堯輕笑:“還是不說是吧?行啊,再來一刀?”

祁謙實在沒法看下去了,正欲上前阻止,卻聽見趙佩珍立馬抖著聲音道,“我……我說!”

祁謙:“!!!”

艸。

難道還真的被鳴堯說中了?

他們確實抓住了當初強拐小豆丁的那三個人販子——可是人販子也不傻,坦白交代了就是死路一條;死犟著不承認,誰能有證據證明他們就是當年的人販子?

時隔三年,小豆丁已經死了,隻有賀鳴堯親眼見過他們的模樣!

即便是賀鳴堯出麵指證,也可以說他是信口開河隨便汙蔑人,畢竟證人身上還背著失手開槍殺死小豆丁的罪責。

總之沒有充足的證據,誰也不能把這三個人販子送進派出所吃槍子!

趙佩珍聲音顫抖,“你、你已經抓住了那三個人販子,也知道了當年的事情是我做的,你何必、何必……”

“何必這麼折磨你是吧?”

賀鳴堯摸摸刀片,氣死人不償命。“抱歉啊,要不是你剛剛承認了,我還真不知道當年的事情就是你乾的!”

“……你、你說什麼?”趙佩珍眼前一暈。

“想暈?也行,再來一刀唄,正好幫你醒醒神?”

“彆,”趙佩珍忙道,“我認!我認!”

“說!”賀鳴堯冷聲道,“為什麼要算計我?小豆丁好歹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居然能狠得下心弄死他?”

趙佩珍看著他身形高大麵容淩厲的模樣,陡然笑了起來,像是在笑自己一步踏錯的人生。

這三年她又好過嗎?

除了把礙眼的賀鳴堯遠遠送去了西北農場,接下來的日子,哪裡是那麼好過的?

時不時就能夢到小豆丁滿身鮮血的模樣,隔幾個月,那三個人販子陰魂不散,伸著手貪婪地和她要錢,仿佛要永遠纏著她不放。

趙佩珍啞著聲音道:“那個小傻子,滿月發高燒燒傻了腦袋,三歲了還不會開口說話,我耐心地和他說半天,他一句都不會回我,不是哭就是傻笑……誰想要這樣的傻子啊?”

賀鳴堯閉了閉眼。

想到當初拿著綠豆冰棍的小豆丁,怯怯地牽著他的手,虎頭虎腦大眼睛,眼眸裡含著依賴,聽到他說要去郊區水庫釣魚,眼睛驟然放光,亦步亦趨跟著他走。

那擺明了不傻!

至少能聽懂彆人說的話,最多就是反應遲鈍,三歲還沒學會說話沒關係,以後遲早能學會了。

趙佩珍恍惚著神情,“那時候小豆丁天天都要跟在我後麵哭嚎,你爸居然想讓我從文工團退出來,留在家裡好好照顧孩子?”

“每天我就指望著上班時耳根子能夠清靜點,誰想一直照顧那個小傻子?”

“還有你,”她看著賀鳴堯,“你多厲害啊,天天上山下河爬樹不務正業,你爸還能那麼偏心……私底下使勁給你塞錢塞票,他以為我不知道是不是?他還想著以後送你進部隊,培養你好好成材呢!”

趙佩珍哧笑,“他想到我的孩子了嗎?你進了部隊往上爬,我的航航以後還能越得過你嗎?”

房間裡,賀昱航閉眼哭得無聲無息,賀佳雯也呆滯地流著眼淚。

被綁在東屋的賀老頭已然失了神。

祁老爺子暗暗歎氣,這可真是……再娶怕的就是鬨出這種事!

前頭還有亡妻留下的孩子,後麵再婚又生了好幾個孩子,偏心哪一邊都不成,一碗水努力端平了,可總有偶爾端不平的時候。

賀鳴堯自小天分就不錯,小小年紀就摸索著學會了用-槍,甚至槍-法相當好,身手也利落,骨架結實力氣大,是再好不過的當兵的好苗子了。

賀昱航就不一樣了,性子安安靜靜,體質又差,動不動就要生病吃藥,哪能是適合當兵的?

二者相比之下,賀老頭當然一心想著培養賀鳴堯進部隊成材了。

誰能知道會引出這麼大一個禍患?

賀鳴堯低頭深深看了一眼趙佩珍,讓一個人死是最容易的,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活著才能體會到接下來生不如死的日子。

好好在監獄裡呆著吧!

賀鳴堯道:“謙子,接下來的事交給你辦,我走了,最後的處理結果給我拍個電報就行了!”

祁謙整個人都懵了,“哦,好好好,我一定給你拍電報。”

紀晟渾然不知賀鳴堯已經查清了所有事情,利落地離開京都,坐上了前往東北的綠皮火車一路北上。

紀晟還在忙著上門去孫衛國家做客呢!

醫院後麵的家屬樓相當大,五層樓,一層樓上起碼住著十戶人家!

紀晟背著沉甸甸的背簍,站在家屬樓前累得彎腰直喘氣,抬眼看到前麵的樓梯,更是眼前一黑。

好不容易爬上三樓,灰黑色的牆壁,狹窄的樓道,過道裡堆滿了雜物,家家戶戶門口放著一個鐵皮爐子,灶膛裡的火苗燒得正旺。

有老太太搬著小凳子坐在樓道裡,正費力納著鞋底,聽到旁邊的腳步聲,不由抬頭看過去。

紀晟下意識笑了笑。

老太太看著紀晟陌生的樣貌,開口道:“小同誌,你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