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振動了一下,是雷忻發過來的。
【哥,你坐後麵來吧,我給你占了位子。】
林頌安回複:【沒事,不用。】
【早知道這個課這麼無聊,我就不跟著你報名了。】
【想走的話和班長說一聲。】
【不行,聽說下學期有戶外實踐活動,我等著那個呢。】
林頌安笑了笑,他繼續抬頭和秦老師聊天,“秦叔叔現在還在平興保險嗎?”
“不在了,前年離開的,我現在在上海的一家律師事務所做合夥人,手上幾個IPO項目,忙得腳不沾地。”
林頌安笑了笑,“您的履曆真是豐富。”
他忽然抬手點了點談寧的電腦,“我這個同學到時候畢業找工作,還要秦叔叔多多關照。”
秦老師本以為他倆是完全陌生的關係,誰想林頌安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讓他措手不及,連忙說:“哈哈好的,一句話的事,不過以你這個小同學的學習態度,到我那裡都是屈才了。”
談寧倒了熱水回來,林頌安還安穩地坐在他旁邊的位置上。
秦老師在走廊裡接電話,他不在,林頌安沒必要繼續坐在這裡。
談寧聽到竊竊私語聲,分辨不出有多少人在說他和林頌安。
談寧做慣了透明人,他一直很努力讓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隻是為了績點偶爾在課堂上表現積極一些,其餘任何時候他都保持安靜和疏離,儘管他努力表現出來的透明,在彆人眼裡是陰鬱,但他非常喜歡他現在的狀態。
和林頌安約.炮這件事是有些出格,但談寧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永遠待在彆人看不見的地方各取所需就好了,之前一年都這麼過來了。他不明白林頌安最近為什麼總是突破界限,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他猝不及防。
他坐下來。
林頌安問:“手上怎麼了?”
談寧看到自己手背上的狹長擦傷,然後不動聲色地翻下袖子,遮住了傷,“沒什麼。”
“在哪裡摔的?”
“操場。”
林頌安微微皺眉,可談寧明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於是沒有多問。
談寧用電腦時習慣性地把胳膊放在一旁的扶手上,剛放上去就撞到了林頌安,林頌安大咧咧地坐著,胳膊越過扶手抵著談寧,紋風不動。
林頌安的身材本就高大,教室的座椅對他來說顯然有些擁擠,所以即使他明明就是在故意針對談寧,但旁人卻看不出異樣。
談寧:……幼稚。
林頌安穿著短袖,談寧穿著長袖,兩個人之間隔著一層棉質布料,隔絕不了彼此的體溫。
很容易就想起一些耳鬢廝磨的畫麵。
“你真的沒有話要對我說?”
“沒有。”
“想我嗎?”
談寧陡然挺直腰背,他明知林頌安的聲音不大,後排人聽不到,但他還是被嚇到了,心煩意亂地回答:“不想。”
回答得乾脆。
林頌安眉梢微挑,自嘲地笑了笑,然後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談寧這才鬆了口氣。
上課鈴響了,秦老師回到講台,出去的同學也陸陸續續進來坐好。
林頌安還是隨意地坐在靠邊的座位上,時不時低頭看看手機,也不知道在和誰聊天。
談寧不明白林頌安來人才培育基地的意義是什麼,就像秦老師說的,課堂上的一切,林頌安都可以在他的家族企業中找到對應的解答。
談寧第無數次覺得林頌安這個人很奇怪。
案例課結束之後,談寧背著書包走出商學院。商學院和談寧的宿舍隔了很遠,還有一片小樹林,種著一片榆樹,還有許多香樟樹,清晨霧氣蒙蒙時漂亮得像個景點。
隻是此刻時間太晚,夜太黑,而且又有更遠的近路可以抄,很多同學就放棄了這個路線。
談寧很快就和人群分離了,他默默走進小樹林,一聲不吭,像是想回宿舍,又像是在尋找著什麼,往前走了幾步。
林頌安握著他的胳膊把他拉進懷裡。
談寧明明已經很高了,可和林頌安相比還是不夠,被林頌安抱著時,他的臉頰總是撞在林頌安的肩膀上,有些痛。
仲夏夜的晚風穿過榆樹林,燥熱消散,隻剩下寂靜。
林頌安咬住談寧的唇瓣,稍微用了用力,又在談寧掙紮前鬆開齒關,和他抵著額頭,無可奈何道:“你真的沒有心,談寧,我看清你了。”
談寧覺得自己應該反駁些什麼。
可林頌安已經把手伸進他的衣擺裡了。